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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十九首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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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古詩十九首》的名稱最早見於蕭統的《文選》。在晉南北朝時代,人們把流傳下來的一些無主名的古代詩歌統稱爲“古詩”。下面是本站小編收集整理的關於《古詩十九首》的主要介紹,歡迎大家閱讀參考!

古詩十九首賞析

其一“行行重行行”

《古詩十九首》的名稱最早見於蕭統的《文選》。在晉南北朝時代,人們把流傳下來的一些無主名的古代詩歌統稱爲“古詩”。蕭統編《文選》時,從這些“古詩”中選擇了十九首,編在一起,題爲《古詩十九首》。《古詩十九首》的作者和時代古來就有分歧的看法,現在多數的文學史家認爲這些詩是東漢桓帝、靈帝時期的作品,作者是當時的中下層知識分子文士。《古詩十九首》主要表現這些文士傷時失志的悲哀、離別相思的痛苦和人生無常的慨嘆。

《行行重行行》篇是《十九首》的第一首。詩以思婦的口氣寫出,寫女子對丈夫的無限思念的深情。全詩十六句,可分四層。

開篇二句開門見山地交代本詩相思離別情緒的起因,皆由丈夫出門遠行,夫妻別離而來。“行行重行行”是說丈夫行而又行,行行不止,終使夫妻“生別離”。“生別離”出自《楚辭?6?1少司命》“悲莫悲兮生別離”,是生離作死別之意。“行行”二句既有空間上的相去漸遠之意,爲下文“相去”二句伏筆;又包含有時間上的歲月流逝之感,亦爲下文“思君”二句作一伏筆,可謂有一舉兩得之妙。“相去萬里餘,各在天一涯”是申言前二句,正因“行行重行行”,所以才相去萬里,人各天涯。第一句是因,後三句是果,因果交代清楚。

道路阻且長”以下四句是訴說對丈夫的相思和幽怨。四句分從夫妻雙方說起。前二句是說思婦自己。“道路”句用《詩?6?1秦風?6?1蒹葭》“道阻且長”成句,表達思婦不能追從丈夫的痛苦心情。“阻且長”恐怕不僅是指道路之遠險,當也包括東漢末年社會動亂的阻隔。如此,則“會面安可知?”更何況,丈夫仍在“行行重行行”,此情此景,她如何不怨?“胡馬”二句是對丈夫說的,是思婦的怨望之辭。朱自清先生說“是希望遊子不忘故鄉”,但希望中含有怨情在內,只是很委婉,就爲“浮雲”二句的怨中含怒做了鋪墊。

所以清人方東樹說:“‘胡馬’二句,忽縱筆橫插,振起一篇奇警,逆攝下‘遊子不返’,非徒設色也。”(《昭昧詹言》卷二)非僅如此,“胡馬”二句還在文章上承接上一句“會面安可知”,並申足其意。承上啓下,故確是“振起一篇奇警”。

“相去”四句是第三層。前二句襲《古樂府歌》成句“離家日趨遠,衣帶日趨緩”,但略加變化,意思更明瞭。前一句主要從空間角度言,仍遙接“行行重行行”句。後一句用象徵手法暗指人的日漸消瘦,帶緩是果,人瘦是因,言果而顯因,語氣委婉紆徐,含蓄蘊藉。如果說以上都委婉含蓄,怨而不怒的話,則“浮雲”二句則直有怨而怒的情緒了。“浮雲”、“白日”是比喻。古代常以日喻君,夫妻和君臣的關係在文學作品中是可以互換的,隱喻君王的“白日”可以喻指丈夫。而“浮雲”則是指迷惑丈夫(“白日”)的客觀情景。正是這“浮雲”使得“白日”(丈夫)“不顧反”。設身揣度思婦的心情,這“浮雲”當是喻指丈夫在外的另有所愛之人。前人說本詩的所謂“昏君”、“佞臣”之說可以休矣。

“不顧反”就是不念返,不想返家,是什麼使得他不想家呢?就思婦想來,首先她想到的,且可能性最大的.當然是另有所愛。作此揣想,此二句怨中帶怒是意中必然。語意承“胡馬”二句的怨而不怒,感情上則更進一層,由怨而怒了。

“思君”四句是第四層,再轉回寫思婦自己。“思君令人老”承“衣帶”句,不過“衣帶”句僅言日漸消瘦,“思君”句則從瘦進一層,由瘦而至顏容的憔悴,意蘊更廣。“歲月”句則雙承“行行”和“思君”二句,既點醒“行行”句包含的時間流逝之感,又強化了“思君”句青春不再之嘆:時光飛逝,歲月已晚,青春不再,容顏凋零,丈夫不歸,人何以堪!古人有所謂“不着一字,盡得風流”(司空圖《詩品》)之說,此二句足可當之。“棄捐”二句解說多有分歧,一種認爲是思婦對丈夫的祝願,有《詩?6?1衛風?6?1君子于役》末二句“君子于役,苟無飢渴”之意。另一種認爲是思婦自我勸慰之辭。她在勸說自己:不要再說他了,還是自己努力加餐吧!從上文“衣帶”句、“思君”句,以及思婦的怨怒情形看,作自我勸慰之辭更好,符合詩中思婦感情的發展邏輯!

她已經一怨丈夫與自己的“生別離”,再怨道路的“阻且長”,三怨丈夫的不如“胡馬”、“越鳥”,四怨其因“浮雲”所遮而“不顧反”,使自己體瘦人老;如此由怨轉怒,自然容易產生自憐自慰的心情。故此二句繞回作收結,自作寬解,復作自愛。語意含蓄,情味無窮;筆轉意換,騁意無盡。

大批評家劉勰評《古詩十九首》說:“觀其結體散文,直而不野,婉轉附物,怊悵切情,實五言之冠冕也。”(《文心雕龍?6?1明詩》)“直而不野”是說它語言直率樸素,而又富有文采;“婉轉附物”是說它託物寓意,比興貼切,文辭委婉,蓄意無窮;“怊悵切情”是說它意緒悲惋惆悵,抒情自然而不做作。“行行重行行”一首足當此評。另外,本詩語言在意思上頗有重複之處,反覆所言,只是“思君”,回還復沓固是民歌本色,就本詩而言,更是抒情的需要。非如此反覆不能盡情盡意,這已不僅是民歌本色的體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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