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之史部史記

漢紀四十五 起柔兆閹茂,盡柔兆涒灘,凡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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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質皇帝

漢紀四十五 起柔兆閹茂,盡柔兆涒灘,凡十一年

本初元年丙戌,公元一四六年

夏,四月,庚辰,令郡、國舉明經詣太學,自大將軍以下皆遣子受業;歲滿課試,拜官有差。又千石、六百石、四府掾屬、三署郎、四姓小侯先能通經者,各令隨家法,其高第者上名牒,當以次賞進。自是遊學增盛,至三萬餘生。

五月,庚寅,徙樂安王鴻爲渤海王。

海水溢,漂沒民居。

六月,丁巳,赦天下。

帝少而聰慧,嘗因朝會,目樑冀曰:"此跋扈將軍也!"冀聞,深惡之。閏月,甲申,冀使左右置毒於煮餅以進之。帝若煩甚,使促召太尉李固。固入前,問帝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餅。今腹中悶,得水尚可活。"時冀亦在側,曰:"恐吐,不可飲水。"語未絕而崩。固伏屍號哭,推舉侍醫。冀慮其事泄,大惡之。將議立嗣,固與司徒胡廣、司空趙戒先與冀書曰:"天下不幸,頻年之間,國祚三絕。今當立帝,天下重器,誠知太后垂心,將軍勞慮,詳擇其人,務存聖明。然愚情眷眷,竊獨有懷。遠尋先世廢立舊儀,近見國家踐祚前事,未嘗不詢訪公卿,廣求羣議,令上應天心,下合衆望。《傳》曰:'以天下與人易,爲天下得人難。'昔昌邑之立,昏亂日滋;霍光憂愧發憤,悔之折骨。自非博陸忠勇,延年奮發,大漢之祀,幾將傾矣。至憂至重,可不熟慮!悠悠萬事,唯此爲大;國之興衰,在此一舉。"冀得書,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議所立。固、廣、戒及大鴻臚杜喬皆以爲清河王蒜明德著聞,又屬最尊親,宜立爲嗣,朝臣莫不歸心。而中常侍曹騰嘗謁蒜,蒜不爲禮,宦者由此惡之。初,平原王冀既貶歸河間,其父請分蠡吾縣以侯之;順帝許之。翼卒,子志嗣;樑太后欲以女弟妻志,徵到夏門亭。會帝崩,樑冀欲立志。衆論既異,憤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奪。曹騰等聞之,夜往說冀曰:"將軍累世有椒房之親,東攝萬機,賓客縱橫,多有過差。清河王嚴明,若果立,則將軍受禍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貴可長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會公卿,冀意氣兇兇,言辭激切,自胡廣、趙戒以下莫不懾憚,皆曰:"惟大將軍令!"獨李固、杜喬堅守本議。冀厲聲曰:"罷會!"固猶望衆心可立,復以書勸冀,冀愈激怒。丁亥,冀說太后,先策免固。戊子,以司徒胡廣爲太尉;司空趙戒爲司徒,與大將軍冀參錄尚書事;太僕袁湯爲司空。湯,安之孫也。庚寅,使大將軍冀持節以王青蓋車迎蠡吾侯志入南宮;其日,即皇帝位,時年十五。太后猶臨朝政。

秋,七月,乙卯,葬孝質皇帝於靜陵。

大將軍掾朱穆奏記勸戒樑冀曰:"明年丁亥之歲,刑德合於乾位,《易經》龍戰之會,陽道將勝,陰道將負。願將軍專心公朝,割除私慾,廣求賢能,斥遠佞惡,爲皇帝置師傅,得小心忠篤敦禮之士,將軍與之俱入,參勸講援,師賢法古,此猶倚南山、坐平原也,誰能傾之!議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術高行之士,今多非其人,九卿之中亦有乖其任者,惟將軍察焉!"又薦種暠、欒巴等,冀不能用。穆,暉之孫也。

九月,戊戌,追尊河間孝王爲孝穆皇,夫人趙氏曰孝穆後,廟曰清廟,陵曰樂成陵;蠡吾先侯曰孝崇皇,廟曰烈廟,陵曰博陵;皆置令、丞、使司徒持節奉策書璽綬,祠以太牢。

冬,十月,甲午,尊帝母匽氏爲博園貴人。

滕撫性方直,不交權勢,爲宦官所惡;論討賊功當封,太尉胡廣承旨奏黜之;卒於家。

孝桓皇帝上之上

△建和元年丁亥,公元一四七年

春,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戊午,赦天下。

三月,龍見譙。

夏,四月,庚寅,京師地震。

立阜陵王代兄勃遒亭侯便爲阜陵王。

六月,太尉胡廣罷。光祿勳杜喬爲太尉。自李固之廢,內外喪氣,羣臣側足而立,唯喬正色無所回橈,由是朝野皆倚望焉。

秋,七月,渤海孝王鴻薨,無子;太后立帝弟蠡吾侯悝爲渤海王,以奉鴻祀。

詔以定策功,益封樑冀萬三千戶,封冀弟不疑爲潁陽侯,蒙爲西平侯,冀子胤爲襄邑侯,胡廣爲安樂侯,趙戒爲廚亭侯,袁湯爲安國侯。又封中常侍劉廣等皆爲列侯。杜喬諫曰:"古之明君,皆以用賢、賞罰爲務。失國之主,其朝豈無貞幹之臣,典誥之篇哉?患得賢不用其謀,韜書不施其教,聞善不信其義,聽讒不審其理也。陛下自藩臣即位,天人屬心,不急忠賢之禮而先左右之封,梁氏一門,宦者微孽,並帶無功之紱,裂勞臣之土,其爲乖濫,胡可勝言!夫有功不賞,爲善失其望;奸回不詰,爲惡肆其兇。故陳資斧而人靡畏,班爵位而物無勸。苟遂斯道,豈伊傷政爲亂而已,喪身亡國,可不慎哉!"書奏,不省。

八月,乙未,立皇后梁氏。樑冀欲以厚禮迎之,杜喬據執舊典不聽。冀屬喬舉汜宮爲尚書,喬以宮爲臧罪,不用。由是日忤於冀。九月,丁卯,京師地震。喬以災異策免。冬,十月,以司徒趙戒爲太尉,司空袁湯爲司徒,前太尉胡廣爲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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