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之史部史記

陳紀四 起強圍大淵獻,盡重光單閼,凡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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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王

陳紀四 起強圍大淵獻,盡重光單閼,凡五年

光大元年丁亥,公元五六七年

春,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尚書左僕射袁樞卒。

乙亥,大赦,改元。

辛卯,帝祀南郊。

壬辰,齊上皇還鄴。

己亥,周主耕籍田。

二月,壬寅朔,齊主加元服,大赦。

初,高祖爲梁州,用劉師知爲中書舍人。師知涉學工文,練習儀體,歷世祖朝,雖位宦不遷,而委任甚重,與揚州刺史安成王頊、尚書僕射到仲舉同受遺詔輔政。師知、仲舉恆居禁中,參決衆事,頊與左右三百人入居尚書省。師知見頊地望權勢爲朝野所屬,心忌之,與尚書左丞王暹等謀出頊於外。衆猶豫,未敢先發。東宮通事舍人殷不佞,素以名節自任,又受委東宮,乃馳詣相府,矯敕謂頊曰:"今四方無事,王可還東府經理州務。"

頊將出,中記室毛喜馳入見頊曰:"陳有天下日淺,國禍繼臻,中外危懼。太后深惟至計,令王入省共康庶績。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社之重,願王三思,須更聞奏,無使奸人得肆其謀。今出外即受制於人,譬如曹爽,願作富家翁,其可得邪!"頊遣喜與領軍將軍吳明徹籌之,明徹曰:"嗣君諒暗,萬機多闕。殿下親實周、邵,當輔安社稷,願留中勿疑。"頊乃稱疾,召劉師知,留之與語,使毛喜先入言於太后。太后曰:"今伯宗幼弱,政事並委二郎。此非我意。"喜又言於帝。帝曰:"此自師知等所爲,朕不知也。"喜出,以報頊。頊囚師知,自入見太后及帝,極陳師知之罪,仍自草敕請畫,以師知付廷尉。其夜,於獄中賜死。以到仲舉爲金紫光祿大夫。王暹、殷不佞並付治。不佞,不豁之弟也,少有孝行,頊雅重之,故獨得不死,免官而已。王暹伏誅。自是國政盡歸於頊。

右衛將軍會稽韓子高鎮領軍府,在建康諸將中士馬最盛,與仲舉通謀。事未發。毛喜請簡人馬配子高,並賜鐵、炭,使修器甲。頊驚曰:"子高謀反,方欲收執,何爲更如是邪?"喜曰:"山陵始畢,邊寇尚多,而子高受委前朝,名爲杖順。若收之,恐不時受首,或能爲人患。宜推心安誘,使不自疑,伺間圖之,一壯士之力耳。"頊深然之。

仲舉既廢歸私第,心不自安。子鬱,尚世祖妹信義長公主,除南康內史,未之官。子高亦自危,求出爲衡、廣諸鎮;鬱每乘小輿,蒙婦人衣,與子高謀。會前上虞令陸昉及子高軍主告其謀反。頊在尚書省,因召文武在位議立皇太子。平旦,仲舉、子高入省,皆執之,並鬱送廷尉,下詔,於獄賜死,餘黨一無所問。

辛亥,南豫州刺史餘孝頃坐謀反誅。

癸丑,以東揚州刺史始興王伯茂爲中衛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伯茂,帝之母弟也,劉師知、韓子高之謀,伯茂皆預之;司徒頊恐扇動中外,故以爲中衛,專使之居禁中,與帝遊處。

三月,甲午,以尚書右僕射沈欽爲侍中、左僕射。

夏,四月,癸丑,齊遣散騎常侍司馬幼之來聘。

湘州刺史華皎聞韓子高死,內不自安,繕甲聚徒,撫循所部,啓求廣州,以卜朝廷之意。司徒頊僞許之,而詔書未出。皎遣使潛引周兵,又自歸於樑,以其子玄響爲質。

五月,癸巳,頊以丹楊尹吳明徹爲湘州刺史。

甲午,齊以東平王儼爲尚書令。司徒頊遣吳明徹帥舟師三萬趣郢州,丙申,遣徵南大將軍淳于量帥舟師五萬繼之,又遣冠武將軍楊文通從安成步道出茶陵,巴山太守黃法慧從宜陽出澧陵,共襲華皎,並與江州刺史章昭達、郢州刺史程靈洗合謀進討。六月,壬寅,以司空徐度爲車騎將軍,總督建康諸軍,步道趣湘州。

辛亥,周主尊其母叱奴氏爲皇太后。

己未,齊封皇弟仁機爲西河王,仁約爲樂浪王,仁儉爲潁川王,仁雅爲安樂王,仁直爲丹楊王,仁謙爲東海王。

華皎使者至長安;樑王亦上書言狀,且乞師;周人議出師應之。司會崔猷曰:"前歲東征,死傷過半。比雖循撫,瘡痍未復。今陳氏保境息民,共敦鄰好,豈可利其土地,納其叛臣,違盟約之信,興無名之師乎!"晉公護不從。閏六月,戊寅,遣襄州總管衛公直督柱國陸通、大將軍田弘、權景宣、元定等將兵助之。

辛巳,齊左丞相咸陽武王斛律金卒,年八十。金長子光爲大將軍,次子羨及孫武都並開府儀同三司,出鎮方岳,其餘子孫封侯貴顯者衆甚。門中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事齊三世,貴寵無比。自肅宗以來,禮敬尤重,每朝見,常聽乘步挽車至階,或以羊車迎之。然金不以爲喜,嘗謂光曰:"我雖不讀書,聞古來外戚鮮有能保其族者。女若有寵,爲諸貴所嫉;無寵,爲天子所憎。我家直以勳勞致富貴,何必藉女寵也!"

壬午,齊以東平王儼錄尚書事,以左僕射趙彥深爲尚書令,數遠爲左僕射,中書監徐之才爲右僕射。定遠,昭之子也。

秋,七月,戊申,立皇子至澤爲太子。

八月,齊以任城王湝爲太師,馮翊王潤爲大司馬,段韶爲左丞相,賀拔仁爲右丞相,侯莫陳相爲太宰,婁睿爲太傅,斛律光爲太保,韓祖念爲大將軍,趙郡王睿爲太尉,東平王儼爲司徒。

儼有寵於上皇及胡後,時兼京畿大都督,領軍大將軍,領御史中丞。魏朝故事:中丞出,與皇太子分路,王公皆遙駐,車去牛,頓軛於地,以待其過;其或遲違,則前驅以赤棒棒之。自遷鄴以後,此儀廢絕,上皇欲尊寵儼,命一遵舊制。儼初從北宮出,將上中丞,凡京畿步騎、領軍官屬、中丞威儀、司徒鹵簿,莫不畢從。上皇與胡後張幕於華林園東門外而觀之,遣中使驟馬趣仗。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應聲碎其鞍,馬驚,人墜。上皇大笑,以爲善,更敕駐車,勞問良久。觀者傾鄴城。

儼恆在宮中,坐含光殿視事,諸父皆拜之。上皇或時如幷州,儼恆居守。每送行,或半路,或至晉陽乃還。器玩服飾,皆與齊主同,所須悉官給。嘗於南宮見新冰早李,還,怒曰:"尊兄已有,我何竟無!"自是齊主或先得新奇,屬官及工人必獲罪。儼性剛決,嘗言於上皇曰:"尊兄懦,何能帥左右!"上皇每稱其才,有廢立意,胡後亦勸之,既而中止。

華皎遣使誘章昭達,昭達執送建康。又誘程靈洗,靈洗斬之。皎以武州居其心腹,遣使旅都督陸子隆,子隆不從;遣兵攻之,不克。巴州刺史戴僧朔等並隸於皎,長沙太守曹慶等,本隸皎下,遂爲之用。司徒頊恐上流守宰皆附之,乃曲赦湘、巴二州。九月,乙巳,悉誅皎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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