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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天上飛我們地上追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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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尋覓覓找小巷

導演天上飛我們地上追民間故事

報名劇組第二天,導演便召集學生助理開會佈置任務。雖然大家沒有一分錢的工資,但全帶着滿滿的幹勁期待着導演委派“重任”。

張杜同是揚州本地人,對小巷文化有自然的迷戀和熱愛。所以他影片中的“故鄉”要圍繞小巷展開,以營造悠遠古老的主題氛圍。於是,劇組第一步工作就是搜尋著名的揚州小巷。“巷道最好筆直狹長,用古老的青磚瓦鋪砌,兩邊還有木板門式的特色老店或住家戶。”這就是導演的要求,看似具體實際模糊。其實電影中巷子的鏡頭只有兩條,但爲了這中意的兩條,開拍前一週,導演組與製片組的6位助理被分成三隊,早早地滿揚州城搜尋老巷子。

我本以爲找巷子挺簡單,沒想到看到眼花繚亂的名字:小秦淮河、富春老街、南河下街市口、探花巷、灣子街、北柳巷、引市街……一下就頭大了。爲了能順利找到目標,出發前我先用百度搜尋定位,結果很多巷名就連度娘也不曉得。於是我只好詢問揚州本地的同學,跑到學校附近的公交站查看揚州局部地圖,發現在老城區丁家灣何園附近有很多巷子。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搭檔小強到了丁家灣。沒想到在丁家灣拱門入口處迎面貼着一張詳盡的地圖,幾乎每一條巷子都有標註,真是意外驚喜,我們趕緊用手機拍下。小強是男生,性子急,立馬開着電動車在老巷子裏轉來轉去,結果一個沒找到。直到詢問了周圍的老揚州人,我才知道揚州小巷分佈得特別密集,比如居士巷和南河下街捱得很近,多走幾步就錯過了。

尋巷中我們還發現,這不僅是一個“尋寶”任務,還要在尋找過程中不停地糾錯,才能發現真正的目標。比如在找“萬字街”時,我們忙乎了半天都沒結果,後來卻發現一個叫“灣子街”的巷道,才恍然大悟是導演自己沒搞清楚。還有不少巷名僅是一個諧音,其實根本不存在。大家齊心協力跑了兩天,終於完成了這累死人不償命的任務。

本以爲可以鬆口氣了,沒想到接下來幾天,導演突然與大家斷了聯繫。三天後他又緊急召集助理開會,說決定把外景定在邵伯(揚州一個縣,開車來回2小時)。“我去了邵伯發現環境不錯,場地集中,而且老巷子的歷史痕跡保留得更好,所以揚州城區的老巷子就打算不用了。”就這樣,導演一句話就把大家一週的時間和精力全盤否定了。

隨着拍攝的推進,我發現,不按計劃行事似乎成了導演的常態,臨拍攝前搞臨時突變常常把我們弄到崩潰。當所有人都以爲導演把第二天拍攝場地定在了一個叫“大武城巷”的地點,美術組剛開完會計劃好去如何佈景時,晚上12點半,導演會發出新的通知:拍攝地點臨時調整在東關街。於是大半夜,劇組微信討論的羣又轟炸開來:燈光組要八點到現場,九點半接演員到東關街某店鋪,美術組七點到,還要準備兒童畫、雨傘、揹包……雖然我理解導演畢竟是第一次創作,外景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如天氣,環境都要考慮,如此反覆修改,也是對自己作品的認真,但臨時變化總會讓大家手忙腳亂,準備起來倉促而狼狽。“雖然它只是一部畢業作品,但會在香港科技館演播,並以學校名義投放十幾個電影節參賽,所以我們都要好好做哦。”聽導演這麼解釋,大家又滿血復活:“導演,你一定要獲獎啊,要不然可真對不起大家的辛苦付出啦。”

  爭分奪秒做地板

電影開拍之後,導演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分鏡頭創作上,總覺得與此相比其他都是小事,做起來那還不容易。身爲美術組長的我,雖然開會時能故作鎮定地答應導演的各種要求,但在帶領隊友們跟着導演飛的過程中,真心感覺導演實在是太不接地氣了,很多時候只是一句“我想要……”,我們必須拼死拼活才能趕上他的進度。

電影中有一段關於80年代小學校的故事,可選定的宛虹橋小學裏地面鋪的是白亮亮的瓷磚,很不符合年代感。爲此,我們就要想辦法給地板做舊。雖說砸地板、潑硫酸效果好,但是太不實際。負責佈景的姑娘可可說:“不然買個水磨石的地紙鋪一下試試吧。”導演一聽就點了頭,“我很相信你們,明天早上拍攝之前可以做好的。”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這不着邊際的誇讚其實暗藏玄機,彷彿在說:“你們一定得做到!”

結果,第二天要用的水磨石地紙到了傍晚還沒找到,我開始坐不住了。導演留給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到24小時,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晚上六點多,我們在差不多跑遍半個揚州市後,終於在曲江裝飾城找到合適材料。一算時間離天亮不遠了,我們決定連夜去倉庫取貨鋪地板。

老闆好心地叫來一輛電動三輪車,囑咐師傅送到目的地宛虹橋小學門口。面對300斤的地紙,三個女生又犯難了,想讓製片請個搬運的師傅過來,也終歸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何才能征服這些笨重的傢伙呢?又餓又累的我們又委屈又無助,一氣之下我怒吼一聲:“自己幹!”由於地紙太重,我們只能用手推加腳踢的方法,慢慢讓它在地上滾動。挪到合適地點後再沿着牆角向另一頭鋪展,還得防止出現摺痕或偏離的情況。爲了追求真實,地紙邊縫處還要細緻修剪。看似簡單的工作,三人赤手空拳地花了兩個多小時才鋪完三分之二。這時灰頭土臉的我們,大口喝水大聲喘氣,完全一副糙漢子的形象。直到半夜兩點,累趴了的三個人才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

  虎頭蛇尾的假人落水

在電影中,導演還設置了一段兩個小主角在河水玩耍時不小心落水的戲。但三月的河水很冷,請來的小演員也不會游泳。爲了儘可能保證逼真的藝術效果,導演決定用模特假人代替,要求我們用魚線將模特拖入水裏模仿出真人落水的效果。這個想法聽起來很巧妙,結果等到實際操作,我們才發現實在是太難了。

第一個要攻克的難題就是——改造模特。前期從服裝店找來的假模特已經殘破不堪,裂痕斑斑。導演還千萬叮囑:“不能把模特弄壞了啊!”到底用什麼方法來才能把假模特變成真人的感覺?

爲此,我們買了肉色絲襪套在假模特的臉上,代替用水粉塗抹的方法;又在兩元店買了十個塑料假髮,用女生燙髮的直髮棒、針線、大力膠,做成兩個假髮套。套在模特頭上後才發現,由於假髮是塑料材質,本來是柔順的捲髮被高溫熱化後,全都變硬直挺挺地“站立”着,驚悚又噁心。於是,我把頭髮貼着頭頂用針線固定了一圈,再用黑色大力膠把豎着的頭髮粘在腦袋上,儘可能使它們柔順一些。最後給模特們穿上衣服,遠看還真有點感覺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來到邵伯湖的堤壩處準備開拍。當導演目不轉睛地盯着鏡頭,期待假模特成功落水時。“啪”!綁着魚線的兩個假人竟然毫不猶豫地漂在水面上,連頭髮都沒溼。現場的人笑得前仰後合。

這一次,導演敗給了沒經驗。主意雖好,沒可操作性一切歸零。但導演還是不死心,問我們能否想想辦法讓模特沉下去,過一天再補次戲。看着導演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堅定信念,我和王抒(美術組一位助理)想了一整夜,最後找個方案——綁石頭。拍攝前,我和王抒開始了實驗。先在模特後背綁一塊,然後腳底各兩塊,又在胸脯上綁一塊,直到模特變得全身臃腫。然後一次次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入河水裏,結果——不管綁多少塊還是漂起來!我和王抒實在沒轍,與三位副導商量,這次大家全站在我們立場,勸導演放棄,他終於無奈地妥協。最後的鏡頭變成請燈光組的師傅將模特狠狠砸入水裏,彈出很大的水花而告終。

由於拍攝過程中出現的種種意外,3月10日殺青時,電影沒有按期完成,但主創團隊必須撤離。爲了電影,導演改了回香港的航班,獨自一人又留在揚州補拍了n個鏡頭,聽說還要花三個月整理鏡頭做後期……這一次在劇組做跟班,我吃盡了苦頭,但也長足了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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