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和仙人國王的故事大綱

從前有一個無依無靠的窮孩子。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死了，父親再次結婚。後來父親也離開了人間，他只好和繼母一起生活。但繼母既吝嗇又惡毒，她從來不希望看到他有什麼好事兒。

這個孩子因此受盡了磨難。他一天到晚都在森林裏放牧。早上除了一塊麪包他再沒有吃過別的東西，晚上到家以後喝點稀粥就算他的晚餐。繼母連口水也不讓他喝，他不得不在森林的一口泉裏喝水。

一個夏日的早晨，繼母沒有給他留下一片面包就出去了。男孩子不得不餓着肚子出門去放牧，在茫茫的森林裏他找不到任何東西可吃。快到吃午飯的時候真是餓極了，他甚至哭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擦乾眼淚，來到一個綠色的山坡上。白天太陽曬得最厲害的時候，他常常在那裏休息。

樹蔭下面的草地上經常有露水，很涼快，但是今天那裏的草被誰踩過，草上沒有露水，地面也很乾。牧童覺得很奇怪。他懷疑是誰到過那裏。

正當他坐在那裏思索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在他附近的太陽光下面閃閃發亮。他站起來走到跟前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時他才發現是用閃亮的玻璃做成的一雙小鞋子。他立刻又變得高興起來，一整天就拿着那雙小玻璃鞋玩。

傍晚太陽鑽進森林的時候，他趕着牲口回村去。走了一會兒，他在半路上碰見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傢伙。

“晚上好，”

小傢伙問候道。

“晚上好!”

牧童回答。

“我想打聽一下你是否看見我的鞋子了?”

小傢伙問。“今天早晨我把鞋子掉在綠草地裏了。”

“我當然看見了，”

男孩回答，“但是親愛的，讓我留着這雙鞋子吧!我想到家以後把它們交給我的繼母。這樣也許能得到點飯吃，我實在餓怕了。”

小傢伙不高興了，他開始誠懇地向他請求。

“親愛的，”

他乞求道，“把鞋子還給我吧!下次我要報答你。”

牧童挺可憐小傢伙的，最後還是把鞋子還給了他。小傢伙非常高興，他向男孩友好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溜煙跑掉了。牧童把牲口趕在一起，然後繼續朝前走去。

他回到家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繼母爲此很生氣。

“你走起路來總是磨磨蹭蹭的，所以我不得不坐在這裏擠奶擠到半夜。”

她怒吼道。“盤子裏還有粥。你吃飯去吧，吃完飯趕快躺下，明天早上和我一起起牀。”

男孩什麼話也沒說。他喝完粥就悄悄來到經常在那裏睡覺的草垛旁。但是一整夜他都在想着那個小傢伙和他的玻璃鞋。

早上太陽還沒有爬上樹梢，男孩就被平時的叫聲喚醒：“起來，你這個懶蟲!夭亮了，牲口不會爲了你的緣故就不餓了!”

男孩立刻起來，吃了一塊麪包就趕着牲口走了。但是那塊麪包很小，他像沒有吃飯一樣，在森林裏也找不到任何東西可吃。快到吃午飯的時候真是餓極了，他開始哭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又把眼淚擦乾，來到那個小綠坡上，那裏總是很涼快。

但是今天那裏的草比頭一天踩得更厲害，露水沒有了，地也非常幹。牧童覺得真是奇怪。他懷疑是否有玻璃鞋的那個小傢伙到過那裏。

正當他坐在那裏這樣想的時候，他看見在他附近的太陽光下面有什麼東西發出紅色的亮光。他站起來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發現原來是頂很小很小的小尖帽。帽子是紅色的，帽沿有很多金色的小鈴。這時他又高興起來，一整天他就拿着那個漂亮的小尖帽玩。

傍晚太陽走進森林的時候，他開始趕着牛羣回村去。在半路上他碰見一個很小很小卻是十分美麗的小姑娘。

“晚上好!”

小姑娘說。

“晚上好!”

牧童回答。

“我想問一聲，你是否看見我的小尖帽了?”

小姑娘問。“今天早晨我把它掉在綠草地裏了。”

“我當然看見了那頂帽子。但是好心人，讓我留着那頂帽子吧!到家的時候我想把它交給我的繼母。那樣我也許能得到點飯吃，我實在是餓怕了。”

小姑娘不高興起來，她開始誠懇地求他把帽子還給她。

“親愛的，”

她乞求道，“把我的帽子給我吧!下次我會報答你的。”

牧童很同情小姑娘，最後他把小尖帽還給了她。小姑娘非常高興，她友好地向男孩點了點頭，然後就跑掉了。牧童趕着牲口繼續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他到家的時候，天早已黑了。繼母爲他回來這麼晚而生氣。

“你走起路來總是慢慢騰騰，”

她叫道，“所以我不得不一個人坐在這裏擠奶擠到半夜!那邊盤子裏還有粥。快吃飯去，吃完飯就去睡覺，明天早上和我一起起牀!”

男孩什麼話也沒有說。他一喝完粥就悄悄溜到草垛那裏。但是一夜他都在想那個小姑娘和她的小尖帽。

一清早，太陽還沒有照到樹梢，他就被平時的叫聲喚醒：“起來，你這個懶蟲!天已經大亮了，牲口不會因爲你的緣故就不餓了。”

男孩起來想立刻去放牧。走之前他想向繼母要塊麪包吃。

“麪包，”

狠心的繼母吼叫道。“沒有，今天沒有面包!像你這樣的廢物根本不配吃什麼麪包!”

男孩不得不餓着肚子走。在野森林裏他什麼吃的也沒有找到。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他餓得大哭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擦乾眼淚，又來到那個小綠坡上，那裏經常有陰涼地方。但是今天大片大片的草地被踩過，地面比以前更幹。

男孩看到這種情形的時候，他想起了曾聽到的有關小仙人們的故事。

“他們經常在夏日的夜晚在有露水的草地上跳舞，”

他想。“這些被踩過的草地當然是‘仙人圈子’，那個小男孩和那個小姑娘都是仙人，這我懂。”

正當他坐在那裏這樣想的時候，他的腳碰着了什麼東西。那個東西在草地上發出銀鈴般的響聲。牧童彎下腰去看，這才發現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鈴。

他拿着鈴搖來搖去，那聲音太動聽了，所有的牛也都立刻走過來站在那裏聽。

男孩一下子變得高興起來，竟完全忘掉了飢餓和疲勞，牛也忘記了吃草。

每次男孩一停止搖鈴，牛都自動走開，但是一聽到銀鈴般的響聲，它們又立刻回來。這天他忘記了飢餓，只是高興地玩着那個小鈴。

傍晚太陽進了樹林的時候，他開始趕着牛羣回村去。但是牛更喜歡一邊散步一邊吃草，他叫了好大一會兒才把牛趕在一起。

“也許它們更喜歡聽那個小鈴的響聲，”

他想。

於是他掏出小鈴，一邊走，一邊拿着它搖來搖去。小鈴發出動聽的響聲，帶鈴的牛立刻走過來，其它的牛也都很快跟了過來。

這時牧童心裏又高興起來。

“這個鈴叫狄噶①，”他想。“從此以後我就不用再挨繼母的罵了，因爲有了它我可以按時回家了。只要別再出來個小傢伙或者小姑娘再把鈴要走!”

①這是瑞典文“duga”的譯文，意思是稱職，能幹。

他在路上走了一會兒，隱隱約約看見在拐彎地方有個什麼東西。又走近一些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是個很小很小的小老頭。他們相遇的時候，小老頭很友好地說：“晚上好!”

他說，他看起來善良、和藹可親。

“晚上好!”

牧童說。

“請問，你是否看見我的鈴了!”

小老頭兒問。“早晨我把它掉在綠草地裏了。”

“我當然看見了，”

男孩回答。“但是親愛的，把鈴留給我吧!我用它招呼起牲口來就快多了，我還能早到家一會兒，這樣就能免得捱罵，也許還能得到點吃的。你要知道，我一直忍飢挨餓，真是可怕極了。”

小老頭兒感到很遺憾，他開始誠懇地請求：“親愛的，”

他乞求道，“把鈴還給我吧!下次我一定報答你。”

“在這裏你說親愛的也不管用，”

男孩說。“我不是你所認爲的那樣笨。前天我碰到一雙玻璃鞋，一個小傢伙向我要走了。昨天我拾到一個尖頂帽，但是我把它交給了一個小姑娘。今晚你又來向我要這個小鈴，我用它來招呼牲口特別好。他們都得到了獎賞，但是我從未得到過什麼好處!”

“沒有鈴我就不能活，”

老頭兒說。“失去了它，我就失去了一切權力。雖然我是仙人國王，可是，你不願意把鈴給我，我也不能強行從你身邊把它奪走。”

“這太令人同情了，”

男孩說。“我總會有辦法的。以前沒有鈴就能過，現在沒有鈴一定也能過得去。給你的鈴，仙人國王。但是不要把它再丟掉了，也告訴你的小傢伙和小姑娘，他們也要當心自己的玻璃鞋和尖帽子不要再丟了!”

“你不要以爲我們是無情無義的人，”

老頭兒說。“這裏給你一個更適合叫牲口的鈴。然後你可以提出三個要求。但是在提出之前你要先好好考慮考慮。”

“謝謝，”

男孩說。“這個鈴對我一定有用處，我的要求不用多想就可以說出來。第一，我想當國王。第二，我想有一個金壁輝煌的大王宮。最後我想有一個善良美麗的公主做王宮裏的王后。”

“你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仙人國王說。“但是我既然答應了，我就要信守諾言，這一點請你相信。不過你得有點耐性才行。你好好聽着!今晚當村裏所有人都入睡以後，你就起來離開家。一直朝北走，直到看見一座很大的王宮。把鈴裝起來保存好。我再給你一個小骨頭號角，你一定要藏好，千萬不能把它丟掉。如果你遭了難，就吹一聲號角!如果你遭到更大的不幸就吹兩聲!如果第三次危機萬分，就把號角折斷!那時我會來幫助你的。”

仙人國王友好地點了點頭就不見了。男孩搖了搖他的新鈴，聲音是如此悅耳動聽，牛立刻跑過來跟着他朝前走去。

他回到家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繼母站在坡上等他。他一走到繼母跟前就捱了好幾個耳光。

“我應該把你趕走，今晚就把你趕走，你這個懶蟲!”

她咆哮着。你既不配喝粥也不配吃麪包。你只配捱揍，這樣你可以記住!”

男孩真想拿出骨頭號角試一試，但這時他想到繼母再也見不到他了。因此他保持沉默，讓她高興怎麼打就怎麼打。最後她自己吃不消了。

“滾到牀上去，”

她怒吼道，“明天早晨你要和我一起起牀!”

“親愛的媽媽早上再不用叫我了，”

他悄悄來到草垛躺下睡覺的時候想。

但是這天晚上他並沒有睡多少覺，因爲他一直在想着那個小老頭兒、他的小鈴、號角、王宮、美麗的公主和所有可能的冒險。

剛過了半夜男孩就起來了。他摸了摸他的鈴和號角，然後一直朝北走去。

他日夜兼程，翻山越嶺，穿過森林和草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一個很大的王宮。

王宮有很多諜牆和尖塔，大門和臺階都是大理石的。男孩在周圍轉了一圈，從各個方向觀察王宮。在後面他看到一個小門。

男孩鼓起勇氣跨進門檻，來到王宮的大廚房。國王的廚房總管胸前結了個白圍裙站在爐子前面。國王的廚子們正忙着做飯，他們像暈頭轉向的小雞似的跑來跑去。

男孩彬彬有禮地取下帽子向他們請安。廚子們轉來轉去睜大眼睛瞧着他，總管親自走到他跟前問他想幹什麼。

“我想問一問，”

男孩說，“在王宮裏是否有我可以乾的活兒?”

“這要看你能幹什麼了，”

總管回答。

“我會放牲口，”

男孩說。

“你來的可太巧了，”

總管說，“因爲國王正好需要一個牧童給他放羊。讓你乾和別人去幹都一樣。反正每天要少一隻羊。”

“這你無需害怕，”

男孩保證說。“我放牧放了很長時間，還從來沒有丟過一個牲口。”

“那麼說你比一般人要能幹了，”

總管說。“我去和管牲口的頭目談一談，你明天早上就去放羊。我們可以看看你幹得怎麼樣。”

廚房總管去問管牲口的頭目，他立刻表示同意。

“這是個良好的開端，”

男孩想。“公主和王國都會有的，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已，只要我耐心等待。”

一個廚子給了他一份非常豐盛的飯菜，然後他就到一個離國王的羊圈很近的小屋裏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牀後，他就趕着國王的羊羣來到森林。吃午飯的時候他找了個蔭涼的小綠坡，坐在那裏很舒服。他的包裏裝着個鼓鼓囊囊的食品袋，他把鈴和骨頭號角裝在口袋裏。他不時地慢慢搖動小鈴。不論羊跑多遠吃草，一聽到鈴響，它們就立刻跑回來，聚集在綠坡周圍。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數了數全部羊的頭數，羊一隻也不少。這時他歡天喜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邊高興地搖着小鈴，一邊唱着動聽的牧歌。

回到王宮的時候，他擡頭望着窗戶，懷疑國王是否正站在那裏瞧着他。

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國玉，但是在一個塔樓的窗戶旁邊他看見一個捲髮小姑娘正在聽他唱歌。

男孩知道這是公主站在那裏聽他唱歌，他頓時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但是他裝着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趕着羊羣朝羊圈走去。牲口總管正在那裏等着他，羊都到齊以後，他開始數起羊的頭數來。當他發現羊一隻也不少的時候，他非常吃驚。

“這可真是怪呀，”

他說。“今天算你有運氣，但是我相信，明天你就得和別人一樣。”

“這你不用害怕，”

男孩說。

第二天也一樣的。他八點起來就趕着國王的羊羣到森林裏去了。吃午飯的時候他到小綠坡上去進餐。他不時地搖着鈴鐺。羊不論在多遠的地方吃草，一聽到鈴聲它們就馬上回來站在綠坡的周圍。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數了數所有羊的頭數。他發現羊一隻也不少。他非常滿意。在回家的路上他一邊高興地搖着小鈴，一邊唱着最動聽的牧歌。

回到王宮的時候，他擡頭望着上面的窗戶，他看到小公主站在頭一天晚上站的窗戶旁邊聽他唱歌。男孩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趕着羊羣朝羊圈走去。牲口總管正在那裏等着他，羊都到齊之後，他數了數羊的數目。他發現羊的頭數一個也不少，這時他非常驚奇。

“這可真是怪呀，”

他說。“昨天和今天算你有運氣，但是我相信，明天你一定會和別人一樣的。”

“這你不用害怕，”

男孩說。

第三天也同樣好。他八點鐘起來就趕着國王的羊羣到森林裏去。吃午飯的時候他像平時一樣到那個小綠坡上去吃。他不時地慢慢搖着鈴鐺。羊不論到多遠的地方去吃草，一聽到鈴聲它們就立刻回來站在綠坡的周圍。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數了數羊的頭數。結果羊一隻也不少。這時他極爲滿意。在回家的路上他高興地搖着鈴鐺，還唱着最好聽的牧歌。

回到王宮的時候，他擡頭仰望着窗戶，只見公主像前兩次一樣站在塔樓的窗戶旁聽他唱歌。但是男孩裝着漫不經心的樣子，繼續趕着羊羣朝羊圈走會。牲口總管早已站在那裏等候，羊到齊以後，他開始數羊的頭數。當他發現羊的頭數一隻也不差的時候，他盯着牧羊的男孩瞧了很久。

“這可真夠奇怪呀，”

他說。“連着三天你都很有運氣，我相信，以後不用爲你和羊擔心了。”

“不用，”

男孩說，“我覺得你不用爲我們擔心。”

“好吧，看起來不用爲你們擔心了。”

總管說。

第四天對男孩來說比前幾天更好。像從前一樣他八點鐘一起來就趕着國王的羊羣到森林裏去。吃午飯的時候，他又到了那個小綠坡上。吃完飯以後，他看見有人從王宮裏出來走在綠色的小路上。這是公主，她抱着一隻雪白的小羊羔。

她環顧四周，好像要尋找什麼人。男孩從綠坡上站起來取下帽子。公主一看到他，顯得非常高興。

“我找的正是你，”

她說。“這是我從父親那裏得到的小羊羔。但遺憾的是它不能和其它動物一起去綠色森林裏玩耍。這裏狼很厲害，在你來之前，它們每天叼走一隻小羊羔!我知道你是個很能幹的牧童。因此我想讓你照看我的小羊羔，不要讓它遭到什麼不幸。”

男孩聽着公主講話，他奇怪他的勇氣都到哪兒去了，因爲他既不能講話也不能回答。但是他把小羊羔抱過來，還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背部。羊羔一點也不害怕，而是舒舒服服地躺在男孩的懷抱裏，把頭放在他的手上，就像一條狗偎依在自己主人的身邊。這時公主也明白，她可以放心了。

“謝謝你，”

她說，“我注意到，你們立刻成了好朋友。今晚到家的時候，你在院子裏稍停一會兒。我想看一眼我的小羊羔，你要告訴我，它白天在你那兒過得怎麼樣。”

她把手遞給男孩表示感謝，然後又沿着綠色的小路回到王宮去。

從這一天起，男孩沒有比照顧公主的小羊羔更高興的事了。有時候他把羊羔抱在懷裏，有時候它就在他身邊跳來跳去。他對羊羔總是細心照料，使它像雪一樣白，象絲綢一樣柔軟。他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它，每天早上他都帶着它到綠色的森林裏，晚上又帶着它在王宮的院子裏等着。這時公主就出來撫摸一下自己的小羊羔。她總是對牧童說幾句友好的話。他對她的小羊羔照料得如此之好，每天晚上她都對他表示感謝。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男孩在成長，現在他已不再是個小牧童，而是一個既高大又很有氣派的牧羊人。小公主也在成長，在十四個王國裏她最漂亮。

人們在遠近都找不到像她那樣既美麗又善良的姑娘。

但是有一天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公主失蹤了。這件事真叫人傷心，令人不安，大家都在四處尋找。國王和王后、男女侍從、廚房總管和廚子們、馬廄總管和牧羊人——大家全都在找她。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王宮裏一片漆黑，他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從尖塔的頂樓裏到地下室的每一個洞。

但是他們連失蹤者的一根頭髮也沒有發現。大家都很傷心，有的人甚至哭起來，因爲難過，這一夜大家都沒怎麼睡覺。

第二天拂曉時分，他們又開始尋找。但仍然一無所獲。第三天他們照樣尋找，結果也一樣糟糕，就這樣他們搜遍了整個王宮也沒有發現公主的影子。

這時國王明白，公主是被巨人或魔鬼搶走了。因此他命令人們無須再找。

各人都幹各自的活兒去。然後國王派人到全國各地和周圍所有的國家去。

當這些騎着馬的使者來到一個城市或一個村子的時候，他們就吹起長號，人們紛紛跑來，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使者拿出國王的告示，然後高聲朗誦起來。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國王失去了他的獨生女兒。誰能把她帶回王宮，誰就可以得到她做爲配偶，另外還可以得到半個王國。

大家都認爲這個報答是令人滿意的。還沒過三天，城堡裏就擠滿了人，他們都是來報名想去尋找公主的。那裏有來自東方和西方國家的王子，有來自北方的騎士和南方的鬥士。有的是從頭武裝到腳，並帶有大批隨從。有的只帶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和一個僕人。

國王友好地接待了大家，在他們出發之前還請他們喝酒吃飯，他也給他們父親般地祝願，並請他們一找到公主就立刻返回。然後他們就分頭出發去尋找公主。但是大部分人再也沒有回來，回來的也沒有找到公主，也沒有聽說她在什麼地方。

國玉和王后左等右盼，最後他們明白，他們再也不會看到自己的女兒，他們一直很悲傷，而且總是抱怨。王宮裏的人和他們一樣都很悲傷，因爲這位年輕的公主深受大家愛戴。

但是最爲傷心的是那個年輕的牧羊人。他像原來一樣每天早上去放牧。

但是他再沒有高興過，近來也再沒有聽他唱過歌。

他每時每刻都在思念那個美麗的公主。

一天夜裏牧羊人很難入睡。當時他立刻感到小仙人國王就站在他牀邊。

小老頭向他友好地點頭，並指給他大熊星座在空中所出現的方向。

“向北，向北!”

他說。“在那裏你能看到你的王后。”

年輕的牧羊人非常高興，他立刻從半朦朧狀態中跳起來。老頭兒站在那裏，再次向他點了點頭。

“向北，向北!”

他重複說。

一眨眼的工夫他消失不見了。牧羊人不知道他真的看見了仙人國王或者只是一種幻影。但是一整夜他都不能入睡，而是躺在那裏想着老國王說了些什麼。

天一亮他就來到王宮，請求廚師總管允許他和國王談一談。

廚師總管吃驚地看着他。

“你在這裏放羊放了許多年，”

他說。“可以給你增加工資，你用不着和國王本人談。”

“謝謝你，”

放羊人說，“但我想的不是工資。”

“那你想幹什麼呢?”

廚師總管皺着眉頭問。

“請原諒，”

牧羊人說，“這完全是國王和我之間的私人祕密。”

“你們瞧!你們瞧!”

廚師總管大笑起來。“你看起來就像國王家裏的成員一樣重要。可能你在想着快當王子了吧?”

“現在不是，將來可能會是。“牧羊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