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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浮山父與葛篇古詩翻譯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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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浮山父與葛篇》作者爲唐朝詩人李賀。其古詩全文如下:

羅浮山父與葛篇古詩翻譯賞析

依依宜織江雨空,雨中六月蘭臺風。

博羅老仙時出洞,千歲石牀啼鬼工。

蛇毒濃凝洞堂溼,江魚不食銜沙立。

欲剪箱中一尺天,吳娥莫道吳刀澀。

  【前言】

《羅浮山父與葛篇》是唐代詩人李賀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此詩稱頌羅浮山父所織的葛布精細光潔,巧奪天工。詩從頭到尾緊緊扣住主題。開頭寫織葛,結尾寫裁葛,無論是寫織葛還是寫裁葛,都圍繞一箇中心,那就是表現葛布質地優良,稱頌織葛的羅浮山父技藝高超。詩人涉想奇絕,筆姿多變,運意構思,都顯示出特有的“虛荒誕幻”的藝術特色。

  【註釋】

⑴羅浮山父:指羅浮山中老人。羅浮山:在廣東省境內。葛:葛布。

⑵依依:輕柔披拂貌。《詩經·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此處形容葛布柔軟。江雨空:形容葛布就像江上的細雨細密透明。

⑶蘭臺:戰國時楚國臺名。故址傳說在今湖北省鍾祥縣東。《文選·宋玉〈風賦〉序》:“ 楚襄王遊於蘭臺之宮,宋玉、景差侍。”李周翰注:“ 蘭臺 ,臺名。”此處泛指南方。

⑷博羅老仙:指羅浮山父。時:另一版本作“持”。

⑸千歲:千年,年代久遠。《荀子·非相》:“欲觀千歲,則數今日;欲知億萬,則審一二。”石牀:山洞裏平滑如牀的大石,古人稱作石牀,這裏代指織布的機牀。鬼工:古人把工藝精巧品爲鬼工,此處則指手藝精湛的織工。據《格古要論》說:“嘗有戒指內嵌瑪瑙,其面碾成十二生肖,紋細如髮,謂之鬼工。”

⑹蛇毒濃凝:一作“毒蛇濃籲”。濃凝:深深地喘氣。

⑺不食:不吃。《論語·衛靈公》:“吾嘗終日不食。”銜沙立:形容天熱,魚兒不願覓食,在沙中含沙直立。

⑻箱:一作“湘”。箱(湘)中一尺天:形容葛布瑩白,猶如湘水碧波一般柔軟光潔。

⑼吳娥:吳地(江蘇浙江一帶)的美女。明何景明《白紵歌》之四:“吳娥白紵爲舞衣,鏤花綴葉紛葳蕤。”莫道:休說,不要說。吳刀:吳地(江蘇浙江一帶)生產的剪刀。南朝宋鮑照《代白紵舞歌辭》:“吳刀楚製爲佩褘,纖羅霧縠垂羽衣。”澀:不滑爽。指刀鈍。

  【翻譯】

葛布輕柔,織得像江上小雨般細密透明,穿上葛衣,像六月的雨中吹來涼風。當羅浮老人把葛布拿出山洞,千年石牀上響起了鬼工吝嗇的哭聲。天氣悶熱,毒蛇粗喘把山洞弄溼;江中的魚兒也停止覓食,含沙直立。真想裁剪一幅湘水中天光倒影似的葛布,吳娥不用擔心說剪刀不夠鋒利。

  【鑑賞】

此詩開頭二句有“江雨空”、“蘭臺風”等字眼,像是描述天氣,其實不然。“江雨”是說織葛的經線,光麗纖長,空明疏朗,比喻得出奇入妙。“依依”形容雨線排列得整齊貼近,所以“宜織”。以這個副詞“宜”字綰連“織”和“雨”,所織的爲雨線之意便明白易解。“織”字把羅浮山父同葛聯繫起來,緊緊地扣住詩題。次句則以“六月蘭臺風”寫出葛布的疏薄涼爽。宋玉《風賦》“楚襄王遊於蘭臺之宮,宋玉、景瑳侍。有風颯然而至,王乃披襟而當之,曰‘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耶?’”詩人巧妙地用六月的風比喻葛布。“雨中”二字承上句來,再一次點明以“江雨”來比喻葛的意思。“江雨空”,從視覺寫葛布的潔淨,有如雨後晴空;“蘭臺風”,從感覺寫葛布的精美。這種綺麗而離奇的想象,正是李賀詩的本色。

三、四句運用對比手法,進一步烘托羅浮山父織葛的技術高明。“博羅老仙時出洞”,老人不時走出洞來,把精心織成的葛布拿出洞來,遞給索取的人。句中的“時”,暗示他織得快,織得好,葛布剛剛斷匹就被人拿走,頗有供不應求之勢。下句就是由此引起的反響。詩人不直接讚美葛布,而是用“千歲石牀啼鬼工”七個字來烘托。“石牀”原指山洞中形狀如牀的岩石,這裏指代羅浮山父所用織機。“千歲”,表明時間之久,也暗示功夫之深。

後四句是詩人由葛布引起的聯想。五、六兩句極寫天氣之熱,爲末二句剪葛爲衣作鋪墊。詩人寫暑熱,不提火毒的太陽,不提汗流浹背的勞動者,也不提枯焦的禾苗,而是別出心裁地選擇了洞蛇和江魚:“蛇毒濃凝洞堂溼,江魚不食銜沙立。”蛇洞由於溽暑燻蒸,毒氣不散,以致愈來愈濃,凝結成水滴似的東西,粘糊糊的,整個洞堂都佈滿了,所以洞裏的蛇應當是十分窒悶難受的。江裏的魚熱得無法容身,不吃東西,嘴裏銜着沙粒,直立起來,彷彿要逃離那滾熱的江水。這可謂詩人苦心經營之句。洞堂和江水本來是最不容易受暑熱侵擾的地方,如今熱成這個樣子,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描寫酷暑天氣,詩人毫不輕率下筆,而是極力幻想、誇張,從現實生活中典型現象出發,進行再創造。詩人挑選、提煉出盤繞在洞中的毒蛇和翔遊在水中的魚這兩種生物,寫出這樣奇特的`詩句,來形容天氣溽暑鬱蒸。這裏,詩人奇特的想象和驚人的藝術表現力,具有鬼斧神工之妙。

酷熱的天氣,使人想起葛布,想起那穿在身上產生涼爽舒適感覺的葛衣。尤其希望能夠得到羅浮山父所織的那種細軟光潔如“江雨空”,涼爽舒適如“蘭臺風”的葛布。用這種葛布裁製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那種感覺非常之好。結尾二句,詩人沒有寫穿上新衣服的快樂,而是通過吳娥裁衣來進一步讚美葛布。“欲剪箱(湘)中一尺天”,與開頭二句遙相呼應。有人說這句脫胎於杜甫的“焉得幷州快剪刀,剪取吳淞半江水”。李賀寫詩,是力求不蹈襲前人的,這裏偶爾翻用,手法也空靈奇幻,別具新意。例如末句“吳娥莫道吳刀澀”,詩人不寫吳娥如何裁剪葛布,如何縫製葛衣,而是勸說吳娥“莫道吳刀澀”。一個“澀”字蘊意極爲精妙。“澀”有吝惜的意思,這裏指刀鈍。面對這樣精細光滑的葛布,吳娥不忍下手裁剪,便推說“吳刀澀”。詩人用“莫道”二字婉勸吳娥,亦使全詩搖曳生姿。這一曲筆,比直說刀剪快,詩意顯得更加回蕩多姿、含蓄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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