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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連環·孤雁》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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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連環·孤雁》詩詞1

楚江空晚。悵離羣萬里,恍然驚散。自顧影、欲下寒塘,正沙淨草枯,水平天遠。寫不成書,只寄得、相思一點。料因循誤了,殘氈擁雪,故人心眼。誰憐旅愁荏苒。謾長門夜悄,錦箏彈怨。想伴侶、猶宿蘆花,也曾念春前,去程應轉。暮雨相呼,怕驀地、玉關重見。未羞他、雙燕歸來,畫簾半卷。

《解連環·孤雁》詩詞

作品賞析

《解連環·孤雁》是一篇的詠物詞。它構思巧妙,體物較爲細膩。在寫其外相的同時,又寄寓了深微的含意。這首詞可以透視出張炎詞深厚的藝術功力。

“楚江空晚。悵離羣萬里,恍然驚散。”以困頓惆悵的情懷起筆,伴孤雁一起飛來。用孤雁寫自身。楚江,指湖南地方。衡陽有回雁峯,又雁多經瀟湘。瀟湘、衡陽皆楚地。“孤”字,點出只雁離羣萬里。這三句寫出了孤雁之遭際,使人意識到了作者心緒之悽慘。南宋末年,國勢垂危,生於此時的詞人,對於時局自己深感無能爲力,不勝憂憤,只好借物抒懷。以寄託一腔幽怨。

“自顧影、欲下寒塘,正沙淨草枯,水平天遠。”顧影,表示有深自珍惜。在驚魂未定之際,目光所到之處,只是枯草平沙,一片寂寥。來亦孤單,去也孤單,只好徘徊顧影,使人進一步體味它的孤獨。“寫不成書”,古人常以雁爲傳書使者。羣雁飛行,常成一字排開,但這隻孤雁卻只能單飛,所以說“只寄得、相思一點”。激起人們多少相思之苦與家國之苦,已無從分辨。

“料因循誤了,殘氈擁雪,故人心眼。”這是爲雁立傳,可以看到作者思想輪廓。表面上是說孤雁誤了寄書,和蘇武託雁寄書的心事。“殘氈擁雪”,用蘇武“武臥齧雪,與旃(氈)毛並咽之,數日不死”事表達心聲。

因“離羣萬里”,因而“誰憐旅愁荏苒”。“荏苒”表達遷延的意思。有誰憐念這與日俱增的孤獨的旅愁呢?“謾長門夜悄,錦箏彈怨。”說長門夜悄與錦箏彈怨。典出漢武帝陳皇后罷退長門宮故事。這裏提出“長門燈暗”的宮廷,“謾”字,極度渲染孤雁的哀怨。這裏講長門的夜哭,錦箏的清怨,表達作者的思旅的心緒。

想念遠方伴侶,是不是“猶宿蘆花。”“也曾念春前,去程應轉。”夥伴們春天到來之前,應該回北方去了。“暮雨相呼,怕驀地、玉關重見”。隨即是個飄渺的幸福的設想。玉關春雨,北地黃昏,卻是將怎樣和旅伴們重見呢?“怕”字含意深微。“未羞他、雙燕歸來,畫簾半卷。”長期的期待與渴望,一旦相見期近,反怕春期之驟至。雖能相見也無愧於寄身畫棟珠簾雙雙紫燕了。

張炎詞善於詠物。從詠物詞的整個方法、風格和寄意來說,一首詠孤雁的《解連環》更有代表性。張炎因此詠孤雁詞人稱張孤雁。在詠物的方法上,這首《解連環》最爲出色。通過對孤雁的描繪,把家國之痛和身世之感盡蘊含在對孤雁這一形象的描繪中。

《解連環·孤雁》詩詞2

楚江空晚,悵離羣萬里,怳然驚散。自顧影欲下寒塘,正沙淨草枯,水平天遠。寫不成書,只寄得相思一點。料因循誤了,殘氈擁雪,故人心眼。誰憐旅愁荏苒?謾長門夜悄,錦箏彈怨。想伴侶猶宿蘆花,也曾念春前,去程應轉。暮雨相呼,怕驀地玉關重見。未羞他、雙燕歸來,畫簾半卷。

南宋詞壇的名家姜白石推崇前蜀詞人牛嶠的《望江南·銜泥燕》爲詠物而不滯於物是說詠物要切合物,但又不能停留在物上。假如詠物而只停留在物上的話,即使你寫得怎麼維妙維肖,境界也不高,意義也不大。這個說法是頗有道理的,歷代著名的`詠物詞的確也大都如此。被張炎《詞源》推爲“真是壓倒今古”的和韻詞,蘇軾的《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是通過詠楊花來寫愛情的;也是被張炎《詞源》評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自立新意,真爲絕唱”的姜白石的《暗香》,是通過詠梅來懷舊的,《疏影》是通過詠梅來寫興亡之感的。這都是詠物而不滯於物的。張炎自己的這首《解連環·孤雁》也正是這樣的詠物詞。

這首詞上片的“楚江空晚”、“離羣萬里”、“自顧影”、“沙淨草枯”、“水平天遠”極力描繪出一個空闊、黯淡的境界來襯托雁的孤單,緊接着用“寫不成書,只寄得相思一點”,把失羣的雁排不成雁陣和《漢書·蘇武傳》雁足傳書的故事巧妙地融化爲一,進一步點出雁的孤單。據孔行素《至正直記》說:“張叔夏《孤雁》有‘寫不成書,只寄得相思一點’,人皆稱之曰‘張孤雁’。”可見這在當時也是受稱讚的。

轉入下片,作者用重筆以綿綿不斷的旅愁,以漢武帝棄置陳皇后的寂寞淒涼的長門冷宮,以桓伊撫箏歌“怨詩”的悽清聲調來渲染孤雁羈旅哀怨之情。水窮雲起。在極端哀怨中,它想到失去的伴侶,想到失去的伴侶的棲止,想到失去的伴侶的心情。從失去的伴侶的心情又幻想到有朝一日忽然重逢的驚喜和堅貞的操守。描寫是那麼的細緻、曲折而又自然,沒有給人刻意爲之的感覺。

張炎在《詞源》中說:詞的“末句最當留意,有有餘不盡之意始佳。”《解連環·孤雁》這首詞的結尾,就是這種理論的實踐。這首詞的結尾仍然和它的前面部分一樣,沒有用“孤”、“獨”、“單”、“只”這類的字、詞來作結,卻是和史達祖《雙雙燕·詠燕》的結尾用美人獨憑畫欄反結“雙雙燕”本意一樣,用“未羞他雙燕歸來,畫簾半卷”作結,以雙燕反結孤雁。詞顯然宕開,用了雙燕,但“未羞他”的還是孤雁,作者自始至終緊緊扣住的還是“孤雁”。而這樣反結,卻既有波折之妙,又給讀者留下了很寬廣的思索餘地。

但是,張炎這首詞並不只是單純描摹孤雁的形、神及其境遇,而是把雁和人巧妙地融化爲一,寫雁的孤單就是寫人的孤單,寫失羣孤雁及其困苦是用來比喻他自己國破家亡後,南北奔走,羈旅漂泊,過着和過去“翩翩然飄阿錫之衣,乘纖纖之馬”(戴表元《送張叔夏西遊敘》)顯然不同的、困苦、淒涼、孤獨的悲痛生活。這正是他在《清平樂》中寫的“去年燕子天涯,今年燕子誰家”,在《甘州》中寫的“零落一身秋”所表達的思想感情。

當然,張炎這首詞也並不僅只是用失羣孤雁來比喻自己的漂泊生涯,他在上片“寫不成書,只寄得相思一點”之後,又重複用蘇武的故事:“料因循誤了,殘氈擁雪,故人心眼。”前後同用一事,而詞意不顯得重複,這既說明玉田文字技巧的驚人,更表現了他感情的沉痛。在這裏,他顯然既是懷古,更是傷今。這時在大都還囚禁着被擄北去的那些堅持民族氣節的愛國者,他非常懷念他們,崇敬他們,就像他懷念、崇敬蘇武一樣。其實不止於此,就是對那些隱居不仕的宋朝遺民,他也是懷念、崇敬的,在他自己說“動黍離之感”的《月下笛》中,他念念不忘的“猶倚梅花那樹”的“翠袖”佳人,就是這些遺民。詞下片末尾的“未羞他、雙燕歸來,畫簾半卷。”則又明顯地是指投降元蒙統治者而得到高官厚祿的南宋狀元宰相留夢炎之流,在這些飛黃騰達的敗類面前,詞人雖困苦而“未羞”,這表現了他的堅貞,也表現了他對堅持民族氣節者的肯定,對屈膝投敵的敗類的鄙視,同時也表現了詞人對故國的感情,對現實的態度。

我們可以說,張炎這首《解連環》詠的是孤雁,但它沒有拘於孤雁,而是曲折地表達了作者身世家國之感的。是詠雁也是詠人,是亦雁亦人,渾化無跡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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