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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詩詞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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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詩詞鑑賞1

虞美人·寄公度原文

《虞美人》詩詞鑑賞

作者:舒亶

芙蓉落盡天涵水。日暮滄波起。背飛雙燕貼雲寒。獨向小樓東畔、倚闌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故人早晚上高臺。贈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虞美人·寄公度譯文及註釋

譯文

夏天已過,荷花凋落。寥廓的天空與浩瀚的江水相連,暮色中秋風吹起碧波。比翼的雙燕各奔東西,貼着高寒的雲天,遠遠飛去。我獨倚在小樓東邊的欄杆。

人生應當飲酒盡歡,在半醉半醒中最好。長安大雪漫天,阻斷了通行的路道。我知道朋友早晚登樓遠望,盼望我的歸來。江南春來早,請贈我梅花一枝,讓我早早感到春天的溫暖和明媚。

註釋

芙蓉:指荷花。

涵:包含,包容。

滄:暗綠色(指水)。

闌:欄杆。

合:應該。

尊:同“樽”,酒杯。

虞美人·寄公度賞析

上片寫日暮登樓所見。“芙蓉落盡天涵水,日暮滄波起。”芙蓉,即荷花。荷花落盡,時當夏末秋初。秋風江上,日暮遠望,水天相接,煙波無際;客愁離思,亦隨煙波盪漾而起。這兩句視野開闊,而所見秋風殘荷、落日滄波等外景,則透示出一派蒼茫蕭索的情調。“背飛雙燕貼雲寒”,視角由平遠而移向高遠;正當獨立蒼茫、黯然凝望之際,卻又見一對燕子,相背向雲邊飛去。“背飛雙燕”尤言“勞燕分飛”。《玉臺新詠》卷九《東飛伯勞歌》雲:“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牽牛)織女時相見。”後即用來稱朋友離別。

“貼雲寒”,狀飛行之高;高處生寒,由聯想而得。着一“寒”字,又從視感而轉化爲一種心理感受,暗示着離別的悲涼況味。“獨向小樓東畔倚欄看”是補敘之筆,交代前面所寫,都是小樓東畔倚欄所見。把宏闊高遠的視線收聚到一點,對準樓中倚欄悵望之人。“獨”字輕輕點出,既寫倚欄眺景者爲獨自一人,又透露出觸景而生的孤獨惆悵之感。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滿長安道。”是說光陰荏苒,轉眼又是歲暮,雪滿京城,寂寥寡歡,唯有借酒遣日而已。長安,借指京城。“雪滿長安”,既點時地,又渲染出一派冷寂的氣氛,雪夜把盞,卻少對酌之人,歲暮懷人的孤悽心境可想而知。“故人早晚上高臺,贈我江南春色一枝梅。”順勢而出故人,老朋友,指公度。早晚,多義詞,這裏爲隨時、每日之意。

“故人早晚上高臺,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這兩句是虛寫,從對方着筆,心有同感,用情頗深。想象老朋友也天天登高望遠,思念着我;即使道遠雪阻,他也一定會給我寄贈一枝江南報春的早梅。這是用南朝宋陸凱折梅題詩以寄范曄的故事。《荊州記》:“陸凱與范曄交善,自江南寄梅花一枝,詣長安與曄。贈詩曰:‘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這裏用典,卻又切合作者當年與友人置酒相別的一段情事。如此,更見其情深而意切。

《虞美人》詩詞鑑賞2

 虞美人·春愁

陳亮

東風蕩颺輕雲樓,時送蕭蕭雨。

水邊臺榭燕新歸,一口香泥、溼帶落花飛。

海棠糝徑鋪香繡,依舊成春瘦。

黃昏庭院柳啼鴉,記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陳亮詞作鑑賞

葉適在《書龍川集後》(《水心集》卷二十九)一文裏,記載了陳亮每當一首詞寫成後,常自感嘆:“平生經濟之懷略已陳矣。”陳亮本人的話說明了他的詞作不是一般的賣弄風騷,而是寄寓着他的經邦濟世的思想抱負。也就是說,讀他的詞必須和他的生平遭遇、政治思想聯繫起來,才能探索到它的深刻涵義。這首《虞美人。春愁》詞,被黃颺選錄在《中興以來絕妙詞選》裏,足見他對這首詞的重視。周密評論此詞說:“陳龍川好談天下大略,以氣節自居,而詞亦疏宕有致。”這種說法,似嫌抽象。它的題目叫做“春愁”,在春天裏,他愁的是什麼呢?值得進一步品味。

開頭兩句:“東風蕩輕雲樓,時送蕭蕭雨。”東風在輕輕地吹拂着,天上也只有幾縷淡淡的雲彩,這雲淡風輕的天氣,正是引人快意的時候,然而卻時時下起了狂暴的雨。這兩句裏的“風”和“雨”,是全詞的詞眼,大好的春光就是在風雨中消逝的。領起了全篇詞意。“水邊臺榭燕新歸,一口香泥、溼帶落花飛,”這兩句是從白居易《錢塘湖春行》詩“誰家新燕啄春泥”句演化而來。這裏的“泥”,承第二句“蕭蕭雨”,“落花”承第一句“東風蕩颺”而來,燕子新歸,而落紅已經成陣,目睹這種景色,感慨油然而生,“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老杜的詩句大概就是詞人此時心情的寫照。

過片“海棠糝徑鋪香繡,依舊成春瘦”,承上片“落花”而來。海棠是百花中比較豔麗的一種,它落下來,被和在徑路上的泥土裏,五彩繽紛,有如錦繡,散發着香氣,這是它最終的命運。海棠花是這樣,桃花呢?杏花呢?梨花呢?等到所有的花都凋謝,全部落入泥土,借用《紅樓夢》裏的話說,就是“千紅一哭,萬豔同悲”,還有什麼春色可言!春,消瘦了,人也隨之而疲憊不堪。“春瘦”二字是全詞的主旨所在。歇拍兩句“黃昏庭院柳啼鴉,記得那人和月折梨花”。在黃昏的庭院裏,柳蔭中傳來了烏鴉的叫聲,表明了是個月明之夜,“那人”可能是爲貪戀最後的一點春色,踏着月光來採摘這風雨裏殘存的梨花。月光是白的,梨花的色也是白的,梨花月光,兩難分別,折梨花時便好象“和月”一起折下一般,好一個素豔絕塵的形象!這形象就是“那人”的形象,“那人”是誰呢?除了詞人自己,還能是誰?可悲的是這個梨花形象,也必將隨着風雨而消失。

詞人筆下的春景是風雨、落花,銜泥的燕子,啼月的烏鴉,給人以淒涼之感,這正是他的情緒的反映。花開花落,本屬自然常理,但在多情的詞人看來,卻觸發了他的愁緒百端。這是爲什麼呢?他是個磊落有雄才大略的人物,他不滿意南宋政權建立以來,忘卻父兄大仇,向金人屈膝稱臣,因循苟安。他曾多次上書孝宗皇帝陳述恢復方略,都無功而返。在長期的鄉居中,被奸人陷害,屢遭牢獄之災,幾乎被殺。但他的志向絲毫未改,思爲世用。他的骯髒不平之氣,多次在詞裏抒發出來。如《水龍吟。春恨》雲:“恨芳菲世界,遊人未賞,都付與、鶯和燕”,《眼兒媚·春愁》雲:“愁人最是,黃昏前後,煙雨樓臺”,《思佳客·春感》雲:“橋邊攜手歸來路,踏皺殘花幾片紅”皆是。在作者的印象裏,春光是可愛的,但也是短暫的,帶給他的只有愁和恨。這首《虞美人·春愁》詞也是其中的一首,把這些詞和他的生平坎坷,政治抱負聯繫起來看,他在這首詞所表現的“愁”的內涵就很清楚,這就是:年華易逝,壯志難酬。在藝術手法上,運用比興,層層勾勒,構成了深曲淒涼的意境,挹之愈深,也愈有感人的力量,是他的詞集裏優秀的作品之一。

《虞美人》詩詞鑑賞3

古詩原文

湖山信是東南美,一望彌千里。使君能得幾回來?便使樽前醉倒更徘徊。

沙河塘裏燈初上,水調誰家唱?夜闌風靜欲歸時,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

譯文翻譯

登高遠眺,千里美景盡收眼底。大自然的湖光山色,要數這裏最美。你這一去,何時才能返回?請痛飲幾杯吧,但願醉倒再不離去。

看,沙塘裏華燈初放。聽,是誰把動人心絃的《水調》來彈唱?當夜深風靜我們扶醉欲歸時,只見在一輪明月的映照下,錢塘江水澄澈得象一面綠色的玻璃一樣。

註釋解釋

湖山信:元祐初,學士梅摯任杭州太守,宋仁宗曾作詩送行曰:“地有湖山美,東南第一州。”此句即從仁宗詩來。梅摯到任後築有美堂於吳山。神宗熙寧七年(1074)秋,杭州太守陳襄(述句),將調往雨京(今河南商丘)行前宴客於美堂。席間蘇軾作此詞。

使君:對州郡長官的稱呼,此處指陳襄。漢時稱刺史爲使君,漢以後用以尊稱州郡長官。

沙河塘:位於杭州東南,當時是商業中心。

水調:商調名,隋煬帝開汴渠,曾作《水調》。

闌:殘,盡,晚。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熙寧七年(1074)七月蘇軾任杭州通判時。時杭州太守陳襄(字述古)調任,即將離杭,設宴於杭州城中吳山上之有美堂。應陳襄之請,蘇軾即席寫下了此詞。

詩文賞析

關於此詞的寫作,宋人傅榦的《注坡詞》所敘甚詳。傅雲:“《本事集》雲:陳述古守杭,已及瓜代,未交前數日,宴僚佐於有美堂。侵夜月色如練,前望浙江,後顧西湖,沙河塘正出其下,陳公慨然,請貳車蘇子瞻賦之,即席而就。

上片前兩句極寫有美堂的形勝,也即湖山滿眼、一望千里的壯觀。此二句從遠處着想,大處落墨,境界闊大,氣派不凡。

“使君能得幾回來?便使樽前醉倒更徘徊”,這兩句反映了詞人此時此刻的心情:使君此去,何時方能重來?何時方能置酒高會?他的惜別深情是由於他們志同道合。據《宋史·陳襄傳》,陳襄因批評王安石和“論青苗法不便”,被貶出知陳州、杭州。然而他不以遷謫爲意,“平居存心以講求民間利病爲急”。而蘇軾亦因同樣的原因離開朝廷到杭州,他自言“政雖無術,心則在民”。他們共事的兩年多過程中,能協調一致,組織治蝗,賑濟饑民,浚治錢塘六井,獎掖文學後進。他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確實做了不少有益於人民的事。此時即將天隔南北,心情豈能平靜?

過片描寫華燈初上時杭州的繁華景象,由江上傳來的流行曲調而想到杜牧的.揚州,並把它與杭州景物聯繫起來。想當年,隋煬帝於開汴河時令制此曲,制者取材於河工之勞歌,因而聲韻悲切。傳至唐代,唐玄宗聽後傷時悼往,悽然泣下。而杜牧他的著名的《揚州》詩中寫道:“誰家唱水調,明月滿揚州。”直到宋代,此曲仍風行民間。這種悲歌,此時更增添離懷別思。離思是一種抽象的思緒,能感覺到,卻看不見,摸不着,對它本身作具體描摹很困難。詞人藉助燈火和悲歌,既寫出環境,又寫出心境,極見功力之深。

結尾兩句,詞人借“碧琉璃”喻指江水的碧綠清澈,生動形象地形容了有美堂前水月交輝、碧光如鏡的夜景。走筆至此,詞人的感情同滿江明月、萬頃碧光凝成一片,彷彿暫時忘掉了適才的宴飲和世間的紛擾,而進入到人與自然融爲一體的美妙境界。這裏,明澈如鏡、溫婉靜謐的江月,象徵友人爲人高潔耿介,也象徵他們友情的純潔深摯。寫有美堂上所觀夜景。

此詞以美的意象,給人以極高的藝術享受。詞中美好蘊藉的意象,是作者的感情與外界景物發生交流而形成的,是詞人自我情感的象徵。那千里湖山,那一江明月,是作者心靈深處縷縷情思的閃現。

《虞美人》詩詞鑑賞4

古詩原文

黃昏又聽城頭角,病起心情惡。藥爐初沸短檠青,無那殘香半縷惱多情。

多情自古原多病,清鏡憐清影。一聲彈指淚如絲,央及東風休遣玉人知。

譯文翻譯

黃昏時分又聽到城頭傳來號角聲,病中的我勉強坐起,心情不佳。藥剛剛煮沸,燈燭發出青色的光焰,快要燒盡的薰香散發半縷青煙,又勾起無限傷感。

自古以來多情者總是多病,我照着鏡子,嘆惜自己憔悴不堪的容顏。讀一句你的《彈指詞》,淚水突然滑落,拜託東風不要把我在病中對你的思念訴與你知道。

註釋解釋

短檠(qíng):短柄之燈。

“清鏡”句:謂攬鏡自照,看到那清瘦的形影着實令人憐惜。 清鏡,即明鏡。 清影,清瘦之形影。

“一聲”句:此言吟唱一聲《彈指詞》便傷心得淚下如絲。彈指,此指顧貞觀之《彈指詞》。

央及:懇請、請求。 玉人:對所愛者的愛稱。張先《菩薩蠻》:“玉人又是匆匆去,馬蹄何處垂楊路。”

創作背景

該詞初看之下是寫給戀人的,但細細品讀,發現另有端倪。從文中“彈指”等可以看出這首詞是詞人爲懷念友人顧貞觀而寫下,具體創作年份未知。

詩文賞析

納蘭的詞,總是讓人感覺繾綣幽情,該詞自然也不例外。全詞辭藻優雅,言淺意深,可謂是直抒胸臆的佳作。

一開篇,作者就描繪了這樣一個場面,“黃昏又聽城頭角,病起心情惡”,黃昏時分,城頭號角響起,詞人身患疾病,心情異常低落。接着納蘭向我們交代了此時他正在做什麼, “藥爐初沸短檠青,無那殘香半縷惱多情”。

那麼,納蘭到底是因何而生病呢?他在下片給出了答案: “多情自古原多病。”患病之人一般都會自憐自傷,納蘭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是獨自病在異鄉,沒有親人的悉心照料,沒有朋友的噓寒問暖,所以他只能無奈地攬鏡自照,結果看到的卻是自己日漸消瘦的容貌。

詞的結尾兩句似乎很好理解, “一聲彈指淚如絲,央及東風休遣玉人知”,病中的納蘭觸景傷情,以至於輕輕彈一下手指,就傷心得淚下如絲,但是他又不想讓想念之人知道自己患病的消息後徒增傷心,於是央求東風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這裏的“彈指”指代別的是納蘭好友顧貞觀的詞集《彈指集》。那尾句中的“玉人”又如何解釋呢?從通常意義上理解,它當然是指美麗潔白的女子。另外,它也會被用來指代風流俊美的才郎,由此看來,納蘭以玉人來稱呼顧貞觀,也就變得合情合理。

全詞淺顯易懂,讀起來朗朗上口,富有音樂感,充分體現了納蘭詞“率直性靈”的風格。

《虞美人》詩詞鑑賞5

古詩原文

風滅爐煙殘灺冷,相伴惟孤影。判教狼藉醉清尊,爲問世間醒眼是何人?

難逢易散花間酒,飲罷空搔首。閒愁總付醉來眠,只恐醒時依舊到尊前。

譯文翻譯

冷風吹滅了香爐中的殘煙,燃盡的燭灰早已不再溫熱,陪伴自己的只有自己孤單的影子。我情願喝得酩酊大醉,藉着醇酒來麻醉自己,大聲質問蒼天誰是這世間清醒不醉之人。

爲何能與知己暢飲的盛宴總是相逢難,離別易,而人去宴散後,只能對着滿桌的空杯搔首長嘆。閒愁縈懷,難以派遣,我還是用美酒和夢鄉來逃避它吧。但只怕醒來之後,滿腔的愁思就會讓我又一次來到酒杯的面前。

註釋解釋

虞美人:詞牌之一。唐教坊曲。茲取兩格,一爲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兩仄韻,兩平韻。一爲五十八字,上下片各兩仄韻,三平韻。

爐煙:薰爐或香爐之煙。

殘灺(xiè):燒殘的燭灰。

判:情願、甘願、不惜之意。

清尊(zūn):酒器,借指清醇之酒。判教句:意謂情願喝得酩配大醉,借清酒來麻醉自己。唐皇甫冉《曾山送別詩》:“悽悽遊子苦飄蓬,明日清尊只暫同。”

醒眼:清醒之眼光。

花間酒:謂美景良辰時之酒宴。

搔(sāo)首:以手搔頭。焦急或有所思貌。

尊前:酒樽之前。

創作背景

康熙十七年(1678年),是詞人妻子逝世的一週年,詞人一直沒有從妻子死亡的陰影中走出。詞人和朋友相邀喝酒,借酒消愁,於是寫下了這首詞。

詩文賞析

詞首第一句以冷風、殘煙、燭灰、孤影交織而成一幅孤寂淒涼的室內獨居圖景。“風滅爐煙殘灺冷,相伴惟孤影”,冷風吹滅了香爐中的殘煙,燃盡的燭灰早已不再溫熱;陪伴他的,只有孤單的影子。他既是自感憂愁如此,漫漫長夜該如何打發。

詞的第二句寫詞人無法派遣憂愁,只能通過借酒來消愁。“判教狼藉醉清樽”,即是說我情願喝得酩酊大醉,藉着醇酒來麻醉自己。“判教”、“狼藉”,都是決絕之語,感情色彩極爲強烈,說明詞人愁痛深入骨髓。否則他也不會大聲質問蒼天,問誰是這世間清醒不醉之人。“爲問世間醒眼是何人”出自《楚辭—漁夫》:“舉世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這句質問,似也點明瞭詞人滿腔鬱悶憂愁的原因。

詞的第三句寫借酒消愁、時光短暫。“難逢易散花間酒,飲罷空搔首”,爲何能與知己暢飲的盛宴總是相逢難、離別易,而人去宴散後,只能對着滿桌的空杯搔首長嘆。“空搔首”寫出了詞人對人生的感慨、對離別的無可奈何。

詞的尾句寫出了雖然借酒消愁,但擔心醒時又會繼續喝酒的心理。“閒愁總付醉來眠,只恐醒時依舊到尊前“,既然閒愁縈懷,難以派遣,詞人只能用美酒和夢鄉來逃避它。但詞人又害怕醒來之後,滿腔的愁思就會讓他又一次來到酒杯的面前。“總”字寫出了詞人的懷疑,“恐”字寫出了詞人的害怕和擔心。

全詞迂迴曲折,寫出了詞人從孤獨到借酒銷愁,再到對酒產生懷疑,心中擔憂酒醒後又會繼續喝酒逃避的心理活動,和李白”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類似。

《虞美人》詩詞鑑賞6

原文

不肯過江東。玉帳匆匆。至今草木憶英雄。唱著虞兮當日曲,便舞春風。

兒女此情同。往事朦朧。湘娥竹上淚痕濃。舜蓋重瞳堪痛恨,羽又重瞳。

譯文

1、虞美人草:《夢溪筆談》:“高郵桑景舒性知音,舊傳有虞美人草,聞人作虞美人曲則枝葉皆動,他曲不然。”

2、不肯句:司馬遷《史記·項羽本紀》:“於是項王乃欲東渡烏江。烏江亭長艤船待,謂項王曰:‘江東雖小,地方千里,衆數十萬人,亦足王也。願大王急渡。今獨臣有船,漢軍至,無以渡。’項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爲!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乃謂亭長曰:‘吾知公長者。吾騎此馬五歲,所當無敵,嘗一日行千里,不忍殺之,以賜公。’乃令騎皆下馬步行,持短兵接戰。獨籍所殺漢軍數百人。項王身亦被十餘創,顧見漢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項王也。’項王乃曰:‘吾聞漢購我頭千金,邑萬戶,吾爲若德。’乃自刎而死。”

3、玉帳:軍帳之美稱。

4、匆匆:急急忙忙的樣子,指項羽四面楚歌,自刎烏江。

5、唱着句:司馬遷《史記·項羽本紀》:“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於是項王乃悲歌慷慨,自爲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6、兒女句:韓愈《聽穎師彈琴》:“暱暱兒女語,恩怨相爾汝。”

7、湘娥句:舜帝死後,二湘妃泣淚落翠竹,在竹上留下斑跡,人謂之斑竹。張泌《臨江仙》:“翠竹暗留珠淚怨,閒調寶瑟波中。”劉禹錫《瀟湘神》:“斑竹枝,斑竹枝,淚痕點點寄相思。”

8、舜蓋二句:司馬遷《史記·項羽本紀》:“太史公曰:吾聞之周生曰‘舜目蓋重瞳子’,又聞項羽亦重瞳子。羽豈其苗裔邪?何興之暴也!夫秦失其政,陳涉首難,豪傑蜂起,相與並爭,不可勝數。然羽非有尺寸,乘勢起隴畝之中,三年,遂將五諸侯滅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號爲‘霸王’,位雖不終,近古以來未嘗有也,及羽背關懷楚,放逐義帝而自立,怨王侯叛己,難矣。自矜功伐,奮其私智而不師古。謂霸王之業,欲以力征經營天下。五年卒亡其國,身死東城,尚不覺寐而不自責,過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

《虞美人》詩詞鑑賞7

虞美人·杜鵑千里啼春晚

杜鵑千里啼春晚,故國春心折。海門空闊月皚皚,依舊素車白馬夜潮來。

山川城郭都非故,恩怨須臾誤。人間孤憤最難平,消得幾回潮落又潮生。

翻譯

杜鵑鳥啼到了暮春時節,故鄉總勾起人傷春的情緒。錢塘江口空闊遼遠,潔白的月光下,似乎伍子胥的素車白馬又奔潮而來。

山川家國都不是原來的模樣,人間的情義都被耽誤。心中有情懷難以平復,怎麼經得起幾回潮起潮落。

註釋

虞美人:詞牌名,原爲唐教坊曲,後用爲詞牌名。雙調,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句,皆爲兩仄韻轉兩平韻。

杜鵑:鳥名,又名杜宇、子規。

春晚:春暮。

故國:故鄉。

春心:春景所引發的意興。

海門:內河通海之處,此指錢塘江口。

皚皚:雪白貌。

素車白馬:送喪的車馬。此處指伍子胥。

夜潮:潮水每日兩次,此指夜間之潮。

城郭非故:用丁令威成仙化鶴事,且極言城郭亦非當年。以此來警喻世人。後世多用此典。恩怨,恩與怨,常偏指怨恨。

須臾:片刻,短時間。

誤:錯誤,引申爲迷惑。

孤憤:耿直孤行,憤世嫉俗。

消得:此謂怎禁得起。

創作背景

王國維22歲離開家鄉,便奔走東西、輾轉南北,很少回海寧。從1906年8月到1907年4月,在海寧爲亡父“守制”總共八個月。他回到北京才三個月,便得到妻子病危的消息,又匆匆趕回來,十天以後,妻子就去世了。妻子去世後,他心中一片空虛,眼前卻盡是妻子臨終的情景,於是寫下了這首詞。

賞析

上片第一、二句爲第一層。

首句畫出了一幅悽美的“千里暮春圖”,把讀者帶入了一片充滿悲哀的廣闊空間;第二句“故國春心斷”的“春心”,是被春景所引發的一種美好的意願。不過要注意“春心”這個詞,古人常常把它和“傷”、“損”一類的詞連用,更是充滿了理想幻滅的悲傷與迷惘。這兩句直白悲涼心境,其中流露着一種深深的眷戀之心和幻滅之感。

上片第三、四句爲第二層。

此兩句就寫出了這樣一幅開闊雄豪的畫面。不過應該注意到:結合開頭兩句來看,這幅畫面應該不是眼前所見,而是故鄉夜潮景象在作者心中的留影。它在開闊中有蒼涼,雄豪中有孤寂,奔放中有執著,而且還疊加了一個復仇幽靈的幻象,因此並不完全是現實的再現,而是心靈對現實景象的折射。那月下的海面和潮頭的幽靈已經有一種悲壯之美,而“依舊”的百折不撓又有一種誓不屈服之意。這兩句以一種開闊豪放之致使這首詞從低迴走向高昂,爲開拓下片作引線。“皚”、“來”相葉,“月”與“夜潮”相應,有境界。

下片第一、二句爲第三層。

這兩句宜視爲午夜心潮澎湃的內容,主觀上對山川、人物的看法。所謂“山川城郭都非故”,只能是王氏感情激動的嘆息;王氏認定,人世間人情陡變,有反清的思潮涌起。“故”、“誤”相葉,使所抒之情進一步展開。

下片第三、四句爲四層——結束語。

“人間孤憤最難平”,是全詞抒情的頂點,其內涵指其他人傾向於革命,而作者卻着意維護滿清。作者從擁戴滿清看問題,那是他所謂的“國是”。他憤恨時代潮流前進,因而他只能向隅而泣。末句視爲疑問句,自有無窮感慨在內。錢塘江潮落又潮生,是永恆的,王氏爲“國是”憂心如焚。“平”、“生”相葉,也正道王氏平生的心潮。

《虞美人》詩詞鑑賞8

這首詞寫貧士失職之悲,卻巧妙地把一個歌樓商女的飄零身世打併其中,加以映襯烘托,筆極曲折,意極悽怨,纏綿悱惻,哀感無端。此詞可與白居易詩《琵琶行》並讀,兩者雖立意和主旨都有所不同,但失意文人與淪落商女的情節模式極爲相似。

虞美人

劉過

老去相如倦。

向文君、說似而今,怎生消遣?

衣袂京塵曾染處,空有香紅尚軟。

料彼此、魂消腸斷。

一枕新涼眠客舍,聽梧桐疏雨秋風顫。

燈暈冷,記初見。

樓低不放珠簾卷。

晚妝殘,翠蛾狼藉,淚痕凝臉。

人道愁來須殢酒,無奈愁深酒淺。

但託意焦琴紈扇。

莫鼓琵琶江上曲,怕荻花楓葉俱悽怨。

雲萬疊,寸心遠。

鑑賞:

此詞的寫作背景,據張世南《遊宦紀聞》稱:嘗於友人張正子處,見改之(劉過字)親筆詞一卷,雲:壬子秋,予求牒四明,嘗賦《虞美人》與一老娼。

至今天下與禁中皆歌之。江西人來,以爲鄧南秀詞,非也。壬子爲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當時劉過已三十九歲。這年秋天,他去寧波(四明)參加選拔舉人的牒試,又遭黜落。失意中邂逅了一位半老徐娘式的商女。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滄桑感,使他們的心接近了。於是寫下了這首著名的《虞美人》相贈。

老去三句,起筆斬絕,將一種黯然的心境,劈頭點出,直貫篇末。卓文君慧眼識英才,與司馬相如結成美眷,本是文壇的佳話。現在卻用來與形容他們的窮途邂逅,除了某種惺惺相惜的心情而外,恐怕更多的還是自嘲和悲涼吧。一個倦字包含了多少挫折與酸辛呵。說似猶說與,即與說。同她說到今天的落魄,怎樣才能排遣掉胸中的鬱悶呢?文士失職感,英雄失路之悲,於此盡現。衣袂二句逆插而入,以虛間實,引入一段帝京往事的回憶。

劉過自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離家赴試已快七年,這期間他曾應試求仕,也曾伏闕上書,幾年奔走,一事無成。臨安都城,留在他記憶裏的不過是一身塵垢和在衣袂上的殘紅而已。香紅尚軟,借指當年倚紅偎翠、秦樓楚館的冶遊生活句子香豔。可是一經京塵的鋪墊,就變得悽豔入骨。句中連用曾、 空、尚三個虛字轉折提頓,筆勢峭折而意有餘悲了。劉過是一個以天下爲己任的志士,他同那種名士無家多好色的浪漫文人是不同的。他混跡青樓,是爲了排解和麻痹那種報國有心,請纓無路的痛苦,在紅巾翠袖的撫慰中得到些許人生的溫暖。

其實,他何曾有過真正的歡悅呢?彼此句小作館結,如今一個是應舉無成的青衫士子,一個是孑然一身的半老徐娘,都是生活的失敗者和失意者。此時相對,怎能不令人腸斷魂消?一枕四句實情實境:窗外是愁人的梧桐秋雨,室內是搖曳的如豆青燈。兩個苦命人就這樣在一起相濡以沫!

過片四句緊承前結的詞意,將初見時的居處情態用瑣筆描出。樓低不放珠簾卷(不放,不讓之意),珠簾不卷,恐人窺視也。一個低字見出樓居之寒傖來。晚妝,本是展示女性美的重要手段,對於以色事人的商女來說,更要以此邀寵。可是詞裏的女主人竟是黛眉狼藉,淚痕滿面,這不是在風月場中的賣笑,而是在同病相憐時傾訴破碎的心聲。人道三句,層層筆勢曲折,層層推進。人們說飲酒可以澆愁,可是酒力太小,奈何不得這深重的愁苦。愁深酒淺四字重逾千斤,讓人深味那不盡的哀愁。那麼,怎麼辦呢?但託意焦琴紈扇,就是作者爲自己所開列的解脫之方。他試圖從歷史和哲理的角度去尋取慰藉和超脫。 焦琴,即焦尾琴,喻指良材之被譭棄。《後漢書。蔡邕傳》: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爲良木,因請而裁爲琴,果有美音,其尾猶焦。 紈扇,指恩愛之易斷絕。班婕妤被譖,退處長信宮,賦詩以自訴哀衷。中有新裂齊紈素、裁成合歡扇、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之語。作者用這兩個典故自比,生動貼切,抒發自己懷才不遇,報國無門的悲慨。莫鼓二句從白居易《琵琶行》中化出。謫宦九江的青衫司馬與淪爲商婦的長安故倡,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相遇。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自然容易引起共鳴,喚起溫柔的憐憫來。

劉過此時的處境與白相似,這樣用典真如天造地設,精當無比。歇拍兩句雲萬疊,寸心遠,於悽咽中翻出激昂的異響。這是借萬疊之雲山,抒寸心之積鬱,一種將身許國的壯懷遠抱都於此六字中汩汩流出,情景融會,意象深遠,是非常精彩的結筆。真正的志士永遠不會屈從於冷酷的現實,他在溫柔中得到片刻的撫慰後,將繼續奮發前行,去實現他澄清四海、匡復天下的理想。

《虞美人》詩詞鑑賞9

《虞美人》

甚矣吾衰矣。

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

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

問何物、能令公喜?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裏。

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

回首叫、雲飛風起。

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

知我者,二三子。

【鑑賞】:

正如本詞自注所述,辛棄疾的這首《虞美人》詞,乃是仿陶淵明《停雲》“思親友”之意而作,抒寫了作者罷職閒居時的寂寞與苦悶的心情。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考證,此詞約作於宋寧宗慶元四年(1198)左右。此時辛棄疾被投閒置散又已四年。他在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東期思渡瓢泉旁築了新居,其中有“停雲堂”,即取陶淵明《停雲》詩意。

辛棄疾的詞,愛用典故,在宋詞中別具一格。這首詞的上片一開頭“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即引用了《論語》中的典故。《論語。述而篇》記孔子說:“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如果說,孔子慨嘆的是其道不行;那麼辛棄疾引用它,就有慨嘆政治理想無法實現之意。辛棄疾寫此詞時已五十九歲,又謫居多年,故交零落,因此發出這樣的慨嘆也是很自然的。這裏“只今餘幾”與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首尾銜接,用以強調“零落”二字。接着“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數語,又連用李白《秋浦歌》“白髮三千丈”和《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敘自己徒傷老大而一事無成,又找不到稱心朋友,寫出了世態關係與自己此時的落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兩句,是全篇警策。詞人因無物(實指無人)可喜,只好將深情傾注於自然,不僅覺得青山“嫵媚”,而且覺得似乎青山也以詞人爲“嫵媚”了。這與李白《敬亭獨坐》“相看兩不厭”是同一藝術手法。這種手法,先把審美主體的感情楔入客體,然後借染有主體感情色彩的客體形象來揭示審美主體的內在感情。這樣,便大大加強了作品裏的主體意識,易於感染讀者。以下“情與貌,略相似。”兩句,情,指詞人之情;貌,指青山之貌。二者有許多相似之處,如崇高、安寧和富有青春活力等。作者在這裏將自己的情與青山相比,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寧願落寞,決不與奸人同流合污的高潔之志。

詞的下片作者又連用典故。“一尊搔首東窗裏,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陶淵明《停雲》中有“良朋悠邈,搔首延佇”和“有酒有酒,閒飲東窗”等詩句,辛棄疾把它濃縮在一個句子裏,用以想像陶淵明當年詩成時的風味。這裏作者又提陶淵明,意在以陶自況。“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兩句,表面似申斥南朝那些“醉中亦求名”(蘇軾《和陶飲酒二十首》之三)的名士派人物;實際是諷刺南宋已無陶淵明式的飲酒高士,而只有一些醉生夢死的統治者。以下“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兩句,句法與上片“我見青山”一聯相似,表現出了作者傲視古今的英雄氣概。這裏所說的“古人”,不是一般的古人,而是指像陶淵明一類的人。據岳珂《桯史·卷三》記:辛棄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虞美人》一詞,自誦其警句曰:”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每至此,輒拊髀自笑,顧問坐客何如”。足見辛棄疾對自己這二聯是很自負的。

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這“二三子”爲誰沒有人進行專門的考證,有人認爲是當時人陳亮。但依我個人看法,不妨視野擴大些,將古人陶淵明、屈原乃至於孔子等,都算在內。辛棄疾慨嘆當時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多,實與屈原慨嘆“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情類似,同出於爲國家和民族的危亡憂慮。而他的閒居鉛山,與陶淵明居“南山”之情境也多少有點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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