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現代詩歌

一

爲什麼要放下頑石、陷阱

伏擊投奔城市的鄉音

菜地、溪流、鳥雀、犬吠

老人背靠夕陽，牽着鬍鬚的皺紋，任由畫筆

慢慢拉長

砌在墓碑裏的母親，謀生街頭的`兄妹

從此，我們都是孤兒

一個被淹死在夜色中的人，行色匆匆

和我，同扛一條白幡

二

盛滿四季芳香

我的鬆軟的土地

我是說，由祖宗枕戈飲血拓荒傳下的

我是說，由父輩槍挑外患內敵打下的

我是說，那塊養育了年輕的共和國又養育了我生命

還將永遠餵養我們子子孫孫的土地

爲什麼，越來赿瘦

三

許多眼神來歷不明

許多白天與夜晚來歷不明

象冬夜那朵開在爐前的荷花，藏匿

劍客的山寺，銀河裏突然躍出的鯉魚

都來歷不明

在我沒有摸到一絲心跳前，

我也來歷不明

我象一隻，沿着燈火爬累了的青蛙

對未來，對着混沌的世界，豎起頭

含糊，啊了一聲

四

密過叢林

樓房瞪着眼，與空洞的窗口比着空洞

期盼遠走的鰥夫

水瀝瀝的民謠，不遠

人聲、雞鳴、都從溪水的雲朵裏浮起

都從我纏滿痛的肋邊擦身而過

一堆誰的下腳料啊

在稱霧霾爲祥雲的廣告語裏

已將我的剩餘的喘息

生生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