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散在柿園的甜蜜記憶散文

在我上大學的校園裏，有一片密密的柿子園，每到秋天，柿葉落盡，那一根根的枝條伸展開來，光禿禿的掛滿火紅火紅的柿子，站在柿子樹下抬頭仰望，在正午的陽光中閃射着五彩繽紛的光，象是一團團金黃色的火球。

春天的清晨，迎着朝霞，在柿園找一塊乾淨的小石座着，翻開書本；柿葉發芽生長的滋滋聲象是心中夢想的號角。秋日的下午，慢步在柿園裏，滿眼的金黃在夕陽的閃耀下放射着如禮花的光彩。在初次遠離父母的莘莘學子心中，這裏是一方心靈的淨土，是煩惱時，背靠一棵柿樹，在月夜的星光下，看斑斑駁駁的月光透過樹縫隙灑落，象一羣舞蹈的精靈，扭動如柳條般的身姿，微風吹拂下的樹葉，象是彈奏着一支優美的鋼琴曲，獨自在有歌有舞的靜夜裏將憂傷、苦悶、孤單、思念淨化成心中那一湖平靜的山水。

初入大學時的興奮和激動，在繁重的學習和拮据的經濟面前象是一道道沉重的枷鎖，窒息得我總是在夜晚的星光下，獨自呆呆地躲在柿園裏默默地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年老的父母在高原那偏遠的山村裏，用盡他們一身的力量，起早摸黑，以是常常不能保證我學習時一個月少得可憐的生活費。而學習中，來自偏遠山區的我，面對厚厚的大學核心英語，在第一次的課堂教學中，就深深地感受到了無法越躍的宏溝。記得一個初秋的早晨，我還沉浸在進入大學校園的喜悦中，當同學們都帶着一臉的歡笑走進教室，一位高挑的女教師站在講台上，簡單的自我介紹後，一連串的音符振盪着我的耳膜，長長的兩節課下來，我彷彿是進入了一個迷宮裏，什麼以沒有聽懂，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中開始了我大學的英語課程，同時以在我的心靈深處留下了沉重的陰影，就在焦慮和興奮裏度過每一天。

伴隨着晨曦清新的空氣和晚霞落日的餘輝，我按時慢步在柿園的一方天地間，也許是從小就在南方老家的方言里長大的我，小學到高中都是在方言的環境裏學習，抑或是我的嗓子本身對語言有天生的障礙，從開始學習英語時起，儘管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可收效盛微，苦澀的英文單詞就象是難嚥的苦瓜，總是讓我在心底產生強烈的顫烈感。大學裏英語的補考和過級象是一座大山一直壓迫着我，讓我透不氣的感覺。

在一個秋風瑟瑟的下午，我正興高采烈地大聲揹着英文單詞，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在旁邊的你飄然而來，帶着一臉燦爛的笑容，柔如春風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你的發音全是錯的，這樣記單詞，很快就會忘了的，只有首先掌握音標，通過發音來記住單詞，熟讀課文來增強單詞的記憶，我難為情地低着頭，內心深處的那根虛偽的弦不停地顫抖。就這樣我們座在柿園的一塊長條石上，相互間知道了各自的情況，你父親曾經在我的家鄉生活了六年，是一名知青，你笑説我們是老鄉，其實你出生在那繁花的城市，對於你，我的家鄉是什麼樣子以只是在書本里感受過一絲絲的氣息。自然的你就成了我的編外英語輔導員。在柿園的一棵棵柿樹下，留下了我們那清純的歡笑聲和我帶着濃濃鄉音的讀書聲，累了我們座下來，談理想、説末來、談家鄉、談父母、談同學間的趣事、談看到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生活就在這樣的甜蜜中飄然而去。

在一個週末的晚上，你來到我的宿舍，一個很好的同學叫我去學校的露天影院看電影，你説你以去，當我們一起剛走出沒多遠時，你卻説要到學校外的電影院去看，我説太貴，我沒錢，你説你有，我説我們一起去，你就有點不高興，同學急忙説不去了，並急急地走了，你拉着我的手説，我們去，我有錢。我們一起來到離學校很遠的電影院，你卻不願看，於是你買了兩杯五色冰淇淋，真的，那是我第一次吃，現在還感覺到那種酸甜和透入骨髓的冰涼，象是夏日正午火辣辣的烈日下的`一股涼風，吹拂得全身輕飄飄的。我們並肩沿着那閃耀着無數霓虹燈的街道慢步，當來到一個門面裝修得很是精緻的小屋，你拉着我的手就朝裏走，我慌得心碰碰亂跳，這樣的地方，要花多少錢啊，你要了了可樂，別加咖啡，一盤開心果，另加一盤巴西哩喱，整整花了三十六元捌角錢，我真的驚得心都快開花了，這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在我的老家，父母要賣多少食，出多少汗啊，當我們回到學校後，我就在以沒有理過你，你永遠以不會知道我離開你的真正原因，有好多次，你跑到我們宿舍，都被同學們友好説我不在而騙走了，幾次在學校的林蔭小路上將要碰到時，我都逃是的悄悄跑得無影無蹤。生活的堅辛和自卑讓我把自己封閉成一個蛹，在自己的世界裏苦苦地享受快樂和憂傷。

曾經多少次，在晚自習後，在月色融融的夜晚，我悄悄地獨自來到柿園，或座在我們座過的石塊上，靜靜地看星星，回憶你教我音標的情景，那一縷淺淺的微笑總是在我心裏燃燒成紅紅的火焰。雪花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我們身邊，期末考試以在緊張的複習之於結束，同學們都在忙碌着做着回家的準備。而我卻為了減少家庭的負擔，放棄春節回家，準備留在學校的這座城市裏打工。昔日歡鬧的校園是那麼的靜，我獨自來到柿園，慢步在小徑，突然你彷彿是從天機時降，站在我的面前，沒有太多的語言，只是輕輕地對我説，“你的英語沒有過，過完年補考，沒關係的，回家後好好複習，這是我高中和大學的英語筆記本，你好好看看。我姐給我寄了二百元的生活費，給你一百元，回家去和父母過個年，肯定以想家了吧！”説完就將厚厚的五本硬皮本塞進我的手裏，轉眼間就悄失得無影無蹤，我抱着厚厚的筆記本，心裏是濃濃的甜和深深的感激。

回到家，高中時的同學走東家串西家，而我卻一直呆在家裏，看那五本帶着濃郁汗香的筆記本。返校後，我順利通過了補考。雖然我們在一所大學，但不同系的我們就在以沒見過，你以沒有來問我要筆記本，我以沒有主動去還。就這樣我們就在彼此間消失。

時間如歡騰的河水，轉眼間已經十多年了，而我卻完完整整地保存着那五本筆記本，每每在無意間，就會打開抽屜，拿出來摸摸，總是一股暖流熱熱的就湧片全身。人的一生將會在不知不覺間錯過很多，失去很多，而這些都會在不停的回憶裏感受到濃濃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