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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奶奶的菸草味道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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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小,小得也如書上的那美麗詞兒了,叫做嬌巧玲瓏吧。村子太小,小得奶奶的菸袋裡的旱菸燃起,整個村莊都嗅得到那淡淡的菸草香。小得轉下身子,就會碰著花花草草,小得好似稍一轉身兒,怕會碰翻了鍋碗瓢盆呢。

村莊奶奶的菸草味道散文

呵呵,這就難怪,每天聽到鍋碗瓢盆的音樂,合著些滿耳朵都是鳥叫聲,同著村前村後的搗衣聲,合著嘩嘩的河水聲,在小小村莊裡和鳴奏響。其間摻雜著牛羊哞咩,犬吠雞鳴,真真是妙音天籟,令人陶醉。

想想,村子嬌小,就似秀氣的女孩兒,小巧玲瓏的不好嗎?可是,偏偏不是呢,村子沒有那麼精緻。到有幾分,守在村裡一輩子了的奶奶的菸袋鍋子,那淳樸的淡淡的菸草香,濃郁的情懷,素樸的鄉情味。承載著時光的老去,又呼喚著四季的更新與人煙的不息不滅。

小時候,就常聽奶奶說:“這村子,要是坐在飛機上半空裡看,一準就是呀,那菸袋鍋子的模樣。呵呵,要不風一吹,咋還到處都是旱菸絲兒點燃的味道呢?說不定啊,那就是村莊叼著旱菸袋,坐在它的一畝三分地的地頭上吸著煙吶。

奶奶說著,喜得流出眼淚來,嘴裡吧嗒著幾口菸袋,可勁兒的吸了最後一口煙兒。就用指尖熄滅了煙火,用手拿著菸袋抬起腳來,往鞋底子上磕了幾磕,然後,將菸袋袖在袖間。

奶奶望窗外伸著頭,看看日頭影兒,天不早了呢。趕緊擦下炕沿兒,抻了幾抻衣襟,拍幾下手兒,急著去灶間忙著午飯了。因為奶奶有五個兒子呢,都回家來吃飯的,雖然三個兒子已成了家,可是依舊回奶奶這裡吃飯的。

奶奶有好幾個孫子和孫女兒。我一直以為我也是她親生的孫女兒呢,因為我也總是來奶奶家吃飯,奶奶對我尤其的好呢。總是,給我留著好吃的,好玩的。每一次,分東西吃,總是分給我的多。還有的時候,奶奶支開其他的孩子們,偷偷的給我好吃的,奶奶說:“玉兒呀,你的身子弱,要多吃好的呢,慢慢的長大了,身子就會好起來了,沒什麼的。”

每每想起,奶奶,心裡就會暖暖的,也真如奶奶說的那樣,我的身體一天天的好了起來。這與奶奶的細心呵護分不開的,因為奶奶對我真是沒說的。

一次,我與奶奶的親孫子拌嘴,他說奶奶是他的親奶奶不是我的。開始我有些不信,但,當得知這是真的時候,心裡好難過好傷心。怎麼也不相信呢,那時,第一次弄明白了血緣,初次懂得了親生什麼。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奶奶就是我的親奶奶,因為太小不懂什麼親生不親生。從我記事起,奶奶就住在離我家不遠的村頭。很小很小奶奶把我和她的親孫子們一起照顧著。

當時,村子裡的孩子也都喊她奶奶。農忙的時候,奶奶她誰家的孩子也幫著看。吃喝拉撒,奶奶哪一個也都照顧的一樣,誰也看不出親生不親生的。

雖然知道了奶奶並不是我的親奶奶,這倒也沒有影響到奶奶什麼,奶奶依舊對我很好,依舊把最好吃的東西悄悄的留給我吃,就如從前一樣對我好。我也依舊把奶奶當成親奶奶,甚至更加親,因為奶奶真真的好、真真的親,與那個血緣沒什麼關係呀。

小小的村莊,我最美的童年。因為爸爸媽媽工作很忙,我幾乎就長在了奶奶的家裡。吃呀住呀,奶奶給做吃的給做喝的,也給洗小臉兒小手兒,更是給我講過許許多多的故事。

奶奶一直生活在村莊裡,好似這村莊與奶奶是與生俱來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花一人。一夕一煙,一禽一畜。奶奶都記在心裡,好似描成了畫圖,書寫成了書簡。這村裡大大小小,遠遠近近的事兒,奶奶沒有不知道的,沒有記不得的呢。

只要一閒下來,奶奶總是盤著腿兒,坐在火炕上。吸著她的旱菸袋,邊吸著便給我們幾個孩子們說故事,有來人的時候,就和來人聊天。

那杆菸袋,我現在依舊記憶猶新,那菸袋的杆是榆木的,光滑返璞;那菸袋嘴兒是玉的,煙色玉潤;最是那菸袋鍋子是銅的,酲亮古樸。我唯獨對那隻菸袋鍋子,記憶尤其深刻。小小的菸袋鍋子,泛著時光的青瑩霞翠,被奶奶的手兒撫摸的'光潔酲亮,閃著時光的色彩與溫度。厚重,質樸。親切,安暖。

每每想起,撲面而來的就是縷縷菸草的香氣,就是奶奶的菸袋鍋子暗啞的金屬亮色。似老屋後面的苔蘚,開滿了優雅的淡淡的苔花,泛出嫋嫋的炊煙的餘味,泛著幽幽斑駁的故事。

與我,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有一種難捨的情愫與裡面。油然而生的是故鄉的情節,會念起父親母親,念起鄉親,念起早已不再世間了的的奶奶來。那感覺,一如昨日,一如兒時。總是親切鮮活,溫馨彌香。

無論時光走得再遠,無論世事如何變遷,與我,只要一想起奶奶,想起那隻菸袋鍋子。忽然就會從心底裡,捧出那個走遠了的村莊,那如菸袋鍋子一樣的小小村莊來。那些純美的日子,那個天真浪漫的童年。忽而移在眼前:煙氣繚繞的,生滿了蒼臺斑駁,綠樹蓊鬱。家雀兒簷下喳喳,犬吠村莊,雞鳴桑樹顛。鵝鴨呼啦啦滿了村溪,嘎嘎叫著,白毛綠水,紅掌清波。

好似,就在某個早晨,我立在村頭,遙看著我的小村莊,奶奶微笑著指著說:這村莊就如一隻菸袋鍋子呢,呵呵,小啊,在地圖上可能放大鏡也看不到吧。

說到這裡,奶奶就猛勁兒地吸一口煙,慢慢的吐在空氣裡,任憑著縷縷煙兒,慢慢升騰著,一圈一圈的暈染著散開著。奶奶半眯著眼兒,滿足喜悅的又說:“但是啊,小孩兒們都記住了哈,長大了,無論去到哪裡了,有人問了,就爽爽快快的告訴他們咱們的小村莊。都不許忘了,小小村莊。因為什麼呢?是小小的村莊養了咱們,這小小的村莊子裡住著咱們的爹孃啊。有了本事了,多為小村莊做的什麼,多為家鄉做點什麼,都記得哈。”

彷彿,慢慢長大才懂得了奶奶,才明白了奶奶的心思。奶奶將她的菸袋鍋子放在了村頭,似一顆北斗星,閃閃照亮了遊子們的方向,不會迷途。奶奶將她的善良與淳樸,也一併得放在了村莊裡,放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底裡。

哦,奶奶,一袖的雲淡,一襟的風清。一菸斗的情懷,一菸斗的慈愛。一生一世,不說盡善盡美,一世一生,不說完全徹底。然而,又怎沒有盡善盡美,又怎沒有完全徹底。

再次回看小小的村莊,再次想起奶奶的菸袋鍋子,那隻菸袋鍋子就似村莊的一個背影,似奶奶的背影。親親的,暖暖的,滋潤著我小小的心田,溫馨而又悠長。令我懷念,令我倍感切切與難忘。

與我,小村莊與奶奶,奶奶與小小村莊。我總是無法分的開來,我總是分不清彼此。我總是看著奶奶坐在村莊裡,安閒的吸著她的菸袋。於是,嫋嫋的炊煙又一次升起,與縷縷奶奶的菸草混合,煙火的味道,村莊的味道。於是,我又一次,彷彿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村莊的懷裡,就如兒時的搖籃,就如母親的懷抱,就如奶奶的菸草味道,縷縷生暖香……幸福,甜蜜。快樂,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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