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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或不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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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我去海淀區“巨山農場”附近的一所學校,參加一個大型的教師培訓活動。趕到現場,看著滿場喧鬧的人,我左右顧盼,竟無虛席,只好立於前排聽老師講課。等培訓結束,人流湧動,有一個人突然拍了我一下,我回頭望去,卻是孫老師。

見或不見的散文

我一愣,說道:“原來是你,怎麼一直沒有聯絡上你呢?你是不是換手機號了?”

聊了兩句,然後就是沉默,兩個人似乎再也無話,於是彼此道再見,各人去走各人路。隔著人群,我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思緒悄然插上翅膀,飛回2010年11月份的海淀區“菊園小區”。在那裡,我和孫老師及其他六位老師一起參加過為期一個月的培訓,在教室裡我們曾經指點江山,糞土當今萬戶侯;在操場上我們曾經相伴跑步,提攜玉龍為君死;在寒冷的北望山我們曾經攜手並進,不畏浮雲遮望眼。那時一位山東的楊老師暗慕於孫老師,而楊老師與我素來交好,我便極力撮合。誰曾想此事十分曲折,最後不歡而散。楊老師去了青島,一年之後,每每於洶湧澎湃的海邊暗自流淚;孫老師留在北京,雖近在咫尺,一年之後,卻與我刻意保持距離,以免再生煩惱。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人與人之相見,亦是緣份。當年的情感可歌可泣,卻總是因為種種外在的因素而漸漸淡去,直如一縷清風,它輕輕而至亦飄然而去。

於是又想起上小學時候,臨近小學畢業,我和其他幾位要好的同學,一起去村裡的小寺廟中去“結拜”,號之曰“十大金剛”。過兩日,又一起結伴到鎮上的火車站去玩耍。其實火車站簡直荒涼至極,筆直的鐵道幾十年沉默地延伸遠方,庫房破舊不堪,鐵道不遠處的小樹林倒是鬱鬱蔥蔥,亦有小河流淌,但小蟲極多,總是咬人。我們卻樂此不疲,騎著自行車在樹林中來回穿梭,順風而行,大聲呼喝,彼此兄弟相稱。我還記得我是排行第九。

後來上了初中,因為大家並沒有在一所學校,於是漸漸生疏起來,直至斷了聯絡。倒是我和其他兩位同學一直來往密切,那是因為都在同村,其中一個還是比我大四個月的本家堂哥。去年我和堂哥回到老家,在鎮上散步時,偶遇“十大金剛”之一,十幾年後大家以熟悉又全然陌生的面孔相見,卻已然無話,於是沉默半晌,道了再見。當時我想,如果小學畢業之後,便一直在一所中學、一所大學、一個單位生活,那又是怎樣情形呢?

人之情感實在奇妙,我與孫老師因外在因素而漸漸陌生,而我和堂哥卻外在因素一直交好,感情極深。看來,人之相與,見或不見,似乎皆是緣份。

三千年前的'龐涓與孫臏,難道不是情感極深嗎?他二人從師於鬼穀子,以兄弟相稱。後來又一起共事於魏惠王,但龐涓卻妒賢嫉能,陰謀陷害,將孫臏處以髕刑。最終兄弟反目,馬陵之戰,以龐涓慘死收場。於是,人之相與,見或不見,決不僅僅只是緣份。有人因外在因素而形同陌路,類我與孫老師者;有人因外在因素而感情極深,類我與堂哥者;有人因外在因素而反目成仇,類龐涓與孫臏者。

寫到這裡我開始注意到,我的敘述在不知不覺地向歷史靠攏。有時候我想,歷史何其深邃厚重,它不可觸控,亦不可嗅其氣息、觀其顏色。它只存在於巨大永恆的時空之中,然後以冷酷的目光向地球投來一瞥,看人們如何相見又分離,分離又相見;又或者看人們如何劍拔弩張,轉而握手言和,再轉而炮火相向。是的,我們在這一瞥之中的所作所為,在這一瞥之中的見或不見,該是多麼卑微而渺小。但歷史正是如此,如此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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