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不易

以前我是個膽只有針眼大的人兒，平時小心翼翼，課堂上一聲不吭，一心只想過不獎不罰的平安日子。當宗老師見我患了“啞病”，便開始鍛鍊我。
　　 “吳羽潔，起立！”這是在一堂公開課前，宗老師正在做動員工作。我已是第二次被喊起來，這一貫以不誇不罵爲安的我嚇得心神不寧。“請說說你要在公開課上怎樣表現？”宗老師一個問題清清楚楚問下來，直鑽進我的耳鼓，我思維漸漸僵硬，一切都毫無頭緒，是剩下一顆心仍然在拼命跟緊張搏鬥。“啊？”我本能地張開嘴，吐出一串模糊的音節，宗老師和同學們的目光都灼灼地盯住我。可讓我怎麼開口啊？我的心頓時揪緊了。快，想大話套話，逮着哪句就說。我敷衍地命令自己，爲難地一掃同學，單調地開了口：“我一定要挑戰自己，踊躍發言。”便打住了，滿懷期待地望着老宗。
　　老宗抱着臂，很是瀟灑地歪頭審視我，眉毛擰成一個解不開的結，目光裏的挑剔、苛刻很是難以形容。我看了，不禁渾身一個激靈。“咦？快說啊，怎麼停住了？”她的語氣故意顯得十分誇張，“剛纔的太老套，一聽就是背的陳詞濫調，自己發散思維，組織語言！”她氣勢洶洶地命令道，一邊雷厲風行地向我一挑下巴，微微前傾身子，一雙眼睛又變得像剛纔一樣的“鷹眼”。“天哪！”我小聲疾呼，可是什麼急智都沒有了，怎麼說？無奈之下，在這師生們的一盞盞刺眼的探照燈光芒下，我只得乖乖地開始組織語言，一遍遍地打腹稿，就仔細、生動地推敲出一句話：“我不能讓老師失望，要好好發揮自己，戰勝自己！”我剛用鬥志昂揚的語氣“宣誓”完，便如釋重負地順着老宗的眼神坐下去。
　　第二天的公開課上，我積極開動腦筋，不斷舉手發言，爲了實現自己的諾言，我一個勁兒地舉手。終於，一堂課下來，我回答了七個問題，心裏別提有多樂了。不過，這一切都因爲老師對我的鍛鍊。
　　今後，我大膽多了，也放鬆多了。儘管宗老師喊我答題時還會有點小緊張，但如果沒有那次老師對我的激勵，我還能像現在一樣挺直胸膛戰勝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