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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遊弋在江山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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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魚兒,遊弋在江山的散文

那年,我還很小,姐姐說,帶我去村子前面剛收割過的稻田裏抓小魚。山區的梯田,總是很別緻,山裏人起早貪黑,一代代開墾和種植在山地裏,久而久之,那梯田就形成了山裏人的性格,刀削斧劈,從山下的小溪邊,一層層延伸到山腰。

耿直、樸實的彝家,愛憎分明。梯田,是山民勤勞智慧的傑作,是大自然的雕塑,是彝家性格的彰顯。

從村子後面那常年流水的小溪裏,引來青青的山泉水,灌溉着稻田。每年春天的時候,是農家忙着播種的日子,趕上那頭老牛,在那彎彎曲曲的田裏犁田耙地,只記得,那些小泥鰍,在泥水裏來往奔忙,於是,姐姐和我,可高興了,在父母的犁耙後面,滿身泥巴的跟着,去捉泥鰍。

到了秋天,滿山的金黃色。那稻穗,在沉甸甸中,接待着來往的山雀,特別是那些小麻雀,成羣結隊,在唧唧喳喳中快樂無憂地生活,它們隨便在哪塊稻田裏停下,也能吃得飽飽的。山裏人用稻草樹葉紮成的稻草人,穿着破衣爛衫,才嚇不到它們呢,高興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吃飽了,就到村子前面的大榕樹上,尋親訪友,熱火朝天地敘舊。

稻穀收割以後,留下很多稻茬在梯田裏,父親和他的同伴們,清早就趕着那頭老牛去耕田。說來也怪,那肩膀上已經磨起厚厚老繭的牛,總是很聽父親的話,在翻田的時候,順着翻起的泥溝一步不差地走着,走到田頭,父親叫,轉回來,老牛就乖乖的轉過頭來。

稻田翻過來以後,就會有很多野生的小魚了。等到要種豆類和麥子的時候,山裏人把梯田裏的水放半乾,然後去壟溝,把翻過來的稻茬埋在最下面,把翻上來的泥土壟成地,用鋤頭扎細後就挑上很多農家肥去種蠶豆麥子之類的小春作物了。

那時候,田裏的水將近半乾了,面對即將乾涸的水,那些可憐的小魚,就在田溝不多的水裏,成羣結隊,覓食和尋找下一步的出路。山裏人都知道,此時,只要帶上用竹子編成的籠子,就能抓到很多小魚。

姐姐帶着我,走過了村子前面那座爬滿藤蔓、用石頭壘成的水磨坊,來到村子前要種小麥的稻田溝。淺淺的水裏,能看見很多小魚在吃“擡頭水”(現在想來,可能是氧氣不夠,魚總是浮在水面上喘氣呢),姐姐說,小弟,你在那邊趕,我在水口這邊接着,一會兒,就有很多小魚被趕進籠子裏了。

我說:“姐姐。這些小魚真可憐,它們知道水要乾了,一家人在無可奈何中,纔出來找出路呢,我們把它們放進小溪裏好嗎?”

“這小魚父母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們把它們放進小溪裏,讓它們順着小溪去找它們的父母。”姐姐起初不願意,經過我軟磨硬泡,才說,“行,依你。不能讓那些喝酒的人把它們抓去吃了,它們還小呢。”

於是,我們姐弟倆用一隻小桶,放上清水,把那些渴望找到父母的小魚提到水磨坊旁邊的小溪裏。

“去找你們的父母吧!”姐姐說,“大江大河纔是你們的家,以後不要到這稻田裏來了,青蛙會把你們吃掉,人也會把你們吃了的。”

從那時起,那些可憐的小魚,常常在我夜晚的夢中,在村子前面那些稻田裏,無奈地游來游去。

我總想,我和姐姐放走的那些小魚,它們應該已經找到父母了,正在波濤洶涌的大江裏,搏擊風浪,在爲自己的理想或者目標,走險灘,渡惡浪。

〔2〕

“我是一條將死的魚。”一次,小魚沒有傷感,很平淡地對我說。

我的心一片酸楚,因爲,我想起了和姐姐放走的那些小魚,是被那些粗魯的山野村夫吃了,還是在路途上遭遇了什麼不測。

網絡名稱,本來是一個符號,但透過“小人魚在天堂”的網名,我總感覺,在這之後,隱藏着對紅塵的厭倦,對人生的熟慮,總之,有一種身在紅塵而看淡紅塵的感觸。

一個柔弱女子,一個獨樹一幟的詩人,不知道曾經遭受過什麼樣的生活磨難。

我想起了曾經聽過的一個童話:有個靠捕魚謀生的小夥子,父母雙亡,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有一天捕到了一條小紅魚,魚的顏色鮮豔可愛,亮亮的眼睛,彷彿能和人對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靈性。爲此,他就沒有捨得賣,很小心的養在石缸裏,每天捕魚回來,就餵給辛苦找來的魚食。不久後的一天,小夥子打魚回來了,看到簡陋的桌子上,香噴噴的飯菜還冒着熱氣,就奇怪了,村子裏無親無故,誰來幫他?

之後,只要他捕魚回來,天天有可口的飯菜。小夥子百思不得其解。爲了探究原因,這一天,他假裝出去捕魚,到了村口,把漁具放下,悄悄返回家來,從破舊的屋外縫隙裏,看到了一個身着紅裙子的漂亮女孩,正在爲自己做飯,女孩子的臉紅撲撲的,眼睛亮亮的。小夥子雖然長得不錯,但家境窮,村裏的女孩子,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這是誰家好心的女孩呢?”他邊想邊走進去問。正在做飯的女孩被他逮到了,無奈之下,才說出真相,自己就是那條小紅魚,感恩他不賣它,才變成人出來做飯給他吃的。從此,他們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

這童話一直伴我成長,每天,我總想到那條可愛的小紅魚,還有那個身着紅裙子的女孩。

我和小魚相識不長,也不短,但她的詩歌,每一行詩句,總是深深的刻進我的靈魂裏。誰也無法知道,一個在文學的殿堂裏來往自由的人,其經歷和人生,會有多少無奈與艱辛。

天堂,是有天河的,七仙女還在夏日的驕陽裏無所顧忌的沐浴,她們,清純得讓人不生邪念,白皙如玉的肌膚,窈窕動人的身材,笑容可掬的容顏,天真無邪的戲水。

河畔,綠草青青,亭臺樓閣,鶯歌燕舞。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的污濁,絲毫不染。青山綠水,留下她們童年的無邪,藍天白雲,寫下她們的快樂。

是那個癡情的董永,勾起了她們的芳心,是那個可恨的牛郎,說什麼七夕在鵲橋上相遇。

但人間,如江河,有“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旖旎風光,也有“黃河在咆哮”的險灘惡浪。不錯,人間是有真情的,但一次次的欺騙、嫉妒,還剩下什麼。萬念俱灰中,只有文字,拾起她破碎的心,只有江山,思念在家鄉的稻田裏,在大自然的雕塑中。

我在想,小魚順溪而下,應該游到了一個瀑布前,看到浪花飛濺,姐妹們一個個奮勇跳躍,有的翻着漂亮的筋斗,有的舞蹈着美侖美奐的舞姿,一朵浪花,一曲高歌。

姐姐說,那是無垠的大海,在向她們聲聲召喚,那是美好的愛戀,使她們魂牽夢縈,那是父母的叮囑和期盼,孩子大了,要去搏擊風浪。

走過了九曲十八彎,沐雨櫛風中,小魚在成長。

物競天擇,萬物有靈,人說三生,小魚在想,“做魚,怎麼這樣艱難,下輩子,做人!下輩子,去天堂!”

天堂,也只是虛擬的世界,有誰看到,天堂裏有車來車往?那些媚俗,早已玷污了天河的純潔,那些喜鵲,早已遠走他鄉。

駐馬店,在河之南。

江山如畫,才人輩出,是父母的勤勞,養育了一望無際的田園,是厚重的歷史,書寫了小魚的夢想。

“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多麼高尚的榮譽,現實中,尊師重教,還有幾人記得?以前,教學武功的師傅,爲什麼總要留一手,現在知道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出師之日,師傅一文不值。

天堂再不好,比起這醜惡的人間,要純潔得很多,花花世界,燈紅酒綠,怎如小山村的恬靜。

於是,她寄情於詩句間,把那些無怨的文字,編織成詩行。江山之上,如一顆璀璨的星星,在首頁上排行。遇到了多少刁難和排斥,遭到了多少打擊和中傷,一如既往,她眷戀着江山。

“三年了,回望時,我們得到太多,也失去太多。”她對朋友們說,“有誰,能夠理解,我對江山的眷戀,對朋友的忠貞?”

朋友們說:“我的江山我做主!何況在這虛幻的網絡之上,即使是現實生活中,不也是妒賢嫉能嗎?只有友情長存!只要文字不老,我們,在一起!”

“在一起!”小魚說。

除了大江,前面,還有大洋。希望,就在彼岸。

看到了在草長鶯飛的季節,那一行行的春燕,在唧唧喳喳中飛躍藍天,去營造自己的愛巢,去年的桃花依舊,今年的春光依然。是春風把你的淚水化成了滋潤大地的甘露,是愛恨撫平了你的創傷,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勾起了你的深情,是成羣結隊的蜻蜓爲你作詩。

春水依然魚依然,不是中華鱘,只是萬里長江一條平淡無奇的小魚。

看到了一輪紅日,染紅了一江碧波,是夏日的激情,燃燒了你的愛恨,烘托出你的詩行。春天來了又去,只有心底那份追求,熾熱着你。駐馬店不一定駐馬,是留住了歷史,那些叱吒風雲的英雄,並沒有遠去,馬蹄聲碎,踏破了先人的足跡,弓弩聲起,回憶在山村的恬靜中。

柳絮搖曳情難斷,不是夏花,沒有洛陽牡丹的絢爛,只是牡丹花下一片葉,淺唱着高貴與平凡。

看到了秋天的楓葉,鋪滿一望無際的`山崗。意念中,和心愛的人手牽着手,徘徊在幽徑上,摘下身邊那片楓葉,寫滿愛的承諾,送給天下好心人。興高采烈地走到籬笆牆上的菊花下,斟起長江之水,爲你泡上一杯香醇的菊花茶。

人世間,輕舟已過萬重山,看不到香山,只是江山之上一棵草,在無人知道的曠野裏綴滿晶瑩剔透的露珠。

看到了冬天的飄雪,純潔無瑕,飄飄灑灑,任意塗抹江山。當北國的風,吹過銀裝素裹,江山的花,依舊綻放。一條大河,情繫兩岸,風吹稻花,有位佳人,在河之南。冬眠的泥土在親人的耕耘下解凍,喧囂的冰棱下面,不知疲倦的小魚還在奔忙。

四季如煙,山高水長,愛系詩歌,低吟淺唱。

〔3〕

有誰,能夠走進你的心底,撫平你的創傷?有誰,爲你輕輕抹去腮邊的淚行?有誰,讀懂你用心寫出的詩歌?

只有傳說中的天堂,只有你戀戀不捨的詩歌,只有你無怨無悔的摯愛!

知道了你從哪裏來,就不知道你將到哪裏去。撥開那些虛幻的名氣,包括榮獲全國之冠的佳作,包括江山無數耀眼的名聲,你,還是一條憂傷的魚,在人間和天堂裏獨來獨往。

人們只知道你的詩歌,柔媚內斂,在自我張揚中不乏創新,作品獨步江山。詩風時而柔情似水,風花雪月盡在詩句中,雨打芭蕉的風韻呼之欲出。時而狂傲不羈,狂放潑辣中給人大氣磅礴之感。

自古文人多寂寞。魚的本性,總是自由自在。不需要別人的褒貶,你的內心世界,總是在文字中,在春花秋月裏,在忘我的抒情中。

才情並茂,你的心順着詩句遊走。

和你一同順流而下的同伴走了,它們不堪世俗的煩惱,在污染的江河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堪與那些凡夫俗子融爲一體,只有你,義無反顧,遊向遠方。

伴你度過四季的風景遠去了,包括青山綠水,縴夫的吶喊,猿聲的啼鳴,搖櫓的漢子,飛流的瀑布,湍急的江水,只留下你一片孤帆,在遠景中乘風破浪。

我知道,歷經千辛萬苦,你總算找到了一個歸宿,一個溫暖的港灣。於是,義無反顧,你眷戀着它,欲想歸去,不能歸去。你用微弱的氣力,撐起自己的理想。

“等錢攢夠了,我們回家蓋房子!”你心繫農民工,用深情走進他們,傾聽他們在過年前的心聲,在那間簡陋的工棚裏。想起了家鄉的老父母,想起了家鄉破舊的茅草屋,想起了嗷嗷待哺的孩子,衣着破舊飽經風霜的打工夫婦熱淚橫流。

“有錢無錢,回家過年。”妻子說。

“嗯。”丈夫摟着衣着單薄,滿臉滄桑的妻子說,“親,別擔心,日子,總會好起來的,只要理想不滅,《今晚,和你打馬走江湖》!”

月黑風高的日子,魚在問:《明月幾時有》?筆觸直接面向社會底層,濃濃的愛心和悲天憫人之情,蒼天可表!

是江山的沃土,養育了她的兒女,是華夏的激情,熾熱了她的子孫。面對養育了自己的祖國,魚用心底唱出了《月亮裏的祖國》、《紅歌謠》、《鐮刀與斧頭》。透過那一行行詩句,去感懷祖國日新月異的變化,用詩人的歌喉,去暢想華夏的春天。

沒有國,哪有家?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當有人在母親臉上抹黑,你一腔癡情,繫着兒女情長,爲母親歌唱,江山幾人?

你情繫家鄉,忘不了家鄉的山水和親人。遊子的情,在栽種桃李中奉獻着青春,只有夢留在了家鄉。《父親的羊》,還放牧在心坎上,想起了初戀,想起了皇天后土,《澍河坡和我,在等你!》望穿雙眼,望斷天涯。《燈火闌珊處》,和你還有個《春天的約定》,難道,你忘了嗎?罷了,只有《我的父親母親》還在村口眺望。

你的思念,《病牀上的父親》終於聽到了,天下的父親,終於聽到了。幾回迴夢裏回故鄉,兩行淚溼衫。詩人的情至此,去感悟魚的情和愛,遊子的悲涼與辛酸。

你愛恨分明,一篇篇雜文,“似匕首,像投槍”。自從有了文學,就有了文壇敗類,像自從有了人類,就有了不顧民族大義的漢奸一樣,於是,你俏眉輕鎖,嬌斥聲中,振臂高呼《痛打文化狗》!知道忠孝禮儀的人,纔有理可講,否則,就是《潑婦罵街》。還是恬淡世事,“我的江山我做主”,《寫你的文字,讓狗去咬吧》!不敢和人在隆中也能三分天下的諸葛相比,罵死王朗,但也能《舌戰羣儒》,因爲,真理,總在信奉真理的人心底,不在於脣槍舌戰。

寥寥數語,點破玄機,有誰,能想起這文題?

對朋友,一往情深。是因爲,河之南的風景,薰陶了你的情懷,是因爲《我住長江頭》,同飲一江水!體內,流淌着一樣的血液,何必,計較那些是非曲直。《十月,玉姐在上》,那是對朋友誠摯的祝願。《安,我依然愛着你》,這愛,絕對不是狹義的愛!時時刻刻,魚的心,和朋友們《在一起》!喜愛情投意合的朋友,盛情的邀請《果果,請到我的鄉下來吧》,因爲,鄉間的小路旁,旗幟飄飄的山坡上,有《歡喜酒家》!有《爭鳴文學》!有心靈的驛站。

走過了江山的幾個春秋,潮漲潮落。讓七百多篇文章去釋懷,讓爲文友們編審的一千一百多篇文章去解讀,讓知心的朋友們去回味。

魚兒,自由自在,遊弋在江山之上,任憑風浪起,始終,在採蓮女的歌聲裏釋放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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