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描寫白鷺的詩歌散文
一、詩歌:【白鷺】
曾有那麼一瞬,感覺自己的墜落。
風聲很輕。
踩着新鮮和鬆軟的泥土,我在世上,
又重新降生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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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此寧靜。
在一片寬闊的水域,你小小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
如一片輕舞的雪花,在我的眼中定格。
岸邊的蘆葦沒有敲響石託。
岸邊的小舟空着,幾束陽光握住了船舷。
你長長的嘴巴微微閉合,像一支待發的箭。
你彎彎的頸項展現你的困惑,使我們無言以對。
我感到清澈的水,在你身邊流過,
那些忽高忽低的音符,不知你會不會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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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寧靜。
就像漫長地等待。
綠水中的一點白,孤獨得讓人心疼。
你這雪白的雕塑,使我相信,即使有魚羣將你環繞,也不能打擾
你的內心。
你何時振翅飛走?
你這驕傲的孤獨者,你讓人憂傷,讓人們溫潤的目光
何以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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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寧靜。
即使大片的藍,即使整個天空向你逼近。
你究竟走了多遠的路,纔會來到這裏?
你柔柔的翅,雖未舒展,卻靜靜地覆蓋了整個上午,整片湖泊和周圍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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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雲朵是多餘的。
遠處的我是多餘的,包括我的肋下,隱隱生出的雙翅。
二、散文:【白鷺飛處】
“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用這句詩來形容座落在距縣城十幾公里處的農凱米業基地再恰當不過了。萬頃稻禾,幾池荷塘,相間佈局,相映成畫。眼下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但見綠毯一樣平展的稻田,間或冒出幾隻亭亭玉立的清荷,煞是脫俗。蜿蜒的田埂上,循着依稀的腳印向前走去,驚起幾隻白鷺和不知名的鳥兒,忽地從身邊飛過。鏡頭只捉捕到幾團模糊的影子,但我分明看見了“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線型結構,那鐵色的長喙,那青色的腳”。友人說,前幾天,在這裏曾見過成羣的白鷺,我腦海裏便不時幻化出羣鷺展翅的壯觀場景。
史料記載,數千年前黃河中下游流域氣候溫暖溼潤,兩岸水清草碧遍地有竹,移步異景。貉、貘、水獐、竹鼠、水牛、野豬等動物和各種鳥類繁衍,和諧共生,可與江淮流域生態相媲美。後經兵荒馬亂,黃河改道,社會動盪,黃河沿岸遭毀滅性的破壞。“無風三寸土,張口一嘴泥”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寫照。而今,黃河綠色長廊的打造,恢復了原始生態之美,也喚來了那些久別的白鷺和候鳥們。基地距黃河僅有四公里之距,充足的水源,肥沃的土地,溫潤的氣候,不僅繁育了有機稻米,且這萬頃碧綠,千點荷紅,林木蒼鬱,鳥兒啾鳴處也是人們消閒觀景放鬆心情的好去處。
行走中,不時地被路旁的低草野花舔蹭着,心中竟有了幾分親切。抻抻被晨露打溼的褲管,享受夏日難得的清涼。擡眼望去,萬綠叢中一蓬灑滿黃花的藤架,強烈地衝擊着視覺。近瞧,一間小屋,一架絲瓜,一個老人,一個狼狗,還有幾畦菜園,這似乎就是我崇尚的世間“桃園”。常在黃河邊遊走,卻不曾深入阡陌處。自詡覽盡方圓八百里風光,卻未想到距縣城咫尺的地方竟藏匿着這樣一處獨好的風景!
老人熱情約我喝茶。牀鋪,炊具,傢什,陳舊卻齊全。簡單的生活,舒心卻從老人笑得菊花似的`皺紋裏溢出來。攀談間,我自然問起了白鷺。老人給我講了一個這樣的傳說:古時候,不遠處大蘆湖邊一戶人家住着一對雙胞胎姐妹小柳和小荷,倆人生得一摸一樣。有一天順黃河而來的龍太子小龍魚化身英俊的小夥子向小荷求愛,他們一起耕作早出晚歸,相愛相依,並不時去龍宮小住。一日,小荷說起龍宮如何奢華如何好玩,姐姐小柳嫉妒從心生,趁妹妹不備把她推進湖裏。小柳冒名頂替小荷來到龍宮,小龍魚不知情,只覺得小荷不象以前可愛善良,並天天有一隻白鷺不停地圍着他叫着,聲音淒厲而熟悉。小龍魚就去詢問住在湖邊的月老人,老人告訴他姐姐如何害了妹妹,妹妹化成了白鷺整日在湖上徘徊的實情,太子恍然大悟。姐姐小柳羞愧難當化作水鴨,整日驚慌地躲來躲去。小龍魚無奈地仰望着白鷺欲說無言......月老可憐這對有情人,暗中安排每年七月七日他們化爲人形在蘆湖畔的涼亭相會。
似乎所有關乎水,關乎鳥的傳說都與愛情有關,即便是編撰,也隱喻這方水土的人們對愛、善、美的追逐和嚮往。口裏嚼着老人順手從架上摘給我的純綠色黃瓜,聽着這似曾聽過卻依然新鮮的故事,冥想我驚起的那隻白鷺可是小荷的冤魂所化?傳說總歸是傳說,無需考究其真實性,但也佐證了白鷺駐紮這裏的歷史。
這一次的意外收穫,我竟有了下一次的嚮往。很想在一次次踏返中尋覓那藏於田野霧靄之間、飄飛在鷺翔鳥鳴中的和諧美韻,感悟心靈與自然的契合,享受物我兩忘的境界。
告別老人時約定,下次來我帶一壺酒,爲了那些碩大黑黝黝的茄子,那畦不施化肥的韭菜,更爲了邂逅那成羣的白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