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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的吃與性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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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前段日子我曾寫過一篇文章《上班的路上想着一件嚴肅的事》,說的就是對吃的困惑,但文章寫完了,吃得問題並未能解決。就在今天中午,我坐在辦公室中就忘記了吃,絕然不象兒時吃了上頓盼下頓那般地急切。還記得早年有次夜間值班,恰巧和一位長我近20歲的老者一同夜值,該同志平日裏言語並不多,但此時倆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除去交談便再也想不出有其它事情,也不似現在可以找臺電腦,幾個小時輕鬆就一滑而過。於是就開始談經歷,但所有話題都無法這位仁兄興奮起來,冷不丁話題就拐到了吃上,這老兄一下就變得專業起來。話匣子一旦撩開就象是充足了電一般,從下鄉到當兵,所有的焦點都在一個吃上,彷彿他從生下來,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吃。

國人的吃與性散文欣賞

這讓我不由想起老鬼先生曾寫過一部長篇小說《血色黃昏》,事隔這麼久,別的情節我都記得不清了,可唯有在飢餓的環境下,人對食物的那種貪婪的樣子至今想起還讓人寒噤,這段經歷寫得絕對比之張賢亮所寫食的本能要到位。但這種經歷確是我們今天是無法體味的,可能永遠也不會有那樣一段經歷在等着我。可不管怎麼說,每個人對吃還是有着比較深的記憶的,也是人平時最容易談出味來的話題。

早在兩千多年前,孔老夫子就說過:“食、色,性也”,在我看來這是孔夫子說的最明智的語言,再過幾千年也不會過時,整個一部《論語》唯有這句話纔是最具深刻的洞察力的語言。直到現在我們仍在圍繞這句話在做文章,我們不是一直都在強調生存和發展嗎?繞了一大圈子還是沒有孔夫子說不得的透徹,對個體的人來說,最淺顯的所謂生存,就是吃;所謂發展,就是性,這麼簡單的道理偏偏就有許多人至今還沒有鬧明白。這大概是緣於孔夫子言語的矛盾性,如果孔夫子流傳至今只有這一句話,那他無疑就是中國最偉大的老人家,可他偏又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讓淺薄的後人有點摸不着頭腦,比如他說的:“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就將前一句割裂開來,似乎我們可以對吃可以放大到無限寬容的地步,我們常說的民以食爲天,就是說世界上最重大的事情就是吃飽肚子。吃飽肚子幹什麼,“溫飽思淫慾”就變得順理成章了,不僅把“萬惡淫爲首”常掛在嘴邊,甚至看見動物交配也顯得極爲羞答。

吃當然是從口而入了,一人一口,口在中國歷史上向來就是與人聯繫起來的,《孟子?梁惠王上》說:“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飢矣。”也就是說,人全憑口一張,其它的器官都可以擱置一旁,一個醫生面對一個將死的人會說:“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就是死犯臨死還要吃斷頭飯,免得到了陰界成了一個人人所不恥的餓死鬼。倘若生小人,便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倘若來客,也是加一雙筷子罷了。歷數一下,中國有什麼樣的事不是以吃做爲最主要的內容的。在這一點上,國人將吃嚴重地深刻化了,任何之事凡是與吃搭上邊,便覺得極易理解,幹上公務員那叫吃公家飯的,吃皇糧是極穩當的,不是前幾日見到有年薪20萬的還是想考公務員,目的還不是想吃碗穩當飯麼!而一般的人則就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儘管想起來有些不對勁,可人們還是明白了其中另一層的寓意。其它如吃香、吃醋、吃得開、吃虧和吃癟等等,那一種吃不是代表着專有的含義。

很顯然,吃已經成爲了我們活下來的最主要的內容,其重要的意義遠比孔夫子說的色重要的多,所以弗洛伊德在中國是吃不開的,假如弗氏要將其理論變通一下,將人的原欲與吃掛起鉤來,那境況定會得到大大改觀的。性事與吃最大的'不同在於,吃是可以擺在桌上的,而性卻是要隱起來的,儘管人與其它哺乳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人一年四季都可以有性事,而動物一年只有短短的週期,這讓人可以更加從容地應對性事,且所表現的內容也遠不及吃那般地豐富多彩。而共通的就是大約每天都有要吃,當然人較之動物更爲奢侈,一般動物並不需要每天進食三次,有時一個星期吃一頓就足矣。人卻是不甘於此,那樣人活一世多無趣味,於是現在就有人不滿足一天三餐,偏要搞點宵夜,久此以往,相信不遠的將來,人類將有可能進化到一日四餐甚至更多,再加上人們烹飪水平的提高和食性的擴大,實際上一天究竟吃多少和要吃多少已無法論證。

既然在性上不能大張旗鼓地渲泄,那就把這種壓抑釋放到吃上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因國人對性歷來是排斥有加的,習慣將性歸之於愛,甚至還鼓躁那種無性之愛,如果國人真的要理性到連正常的發情都不會的時候,那這個世界上的人口就不會如此地氾濫成災了。好吃的人只要能控制好體型,那是會引起相當多人羨慕的目光的,那是種從心底到外表都十分佩服的現象,而好色之人,那是萬不可示人的,縱有萬種風情,也要將此深藏於皮囊之內,頂多也只能用餘光輕掃一下,顯得自己便是柳下惠現世,現展坐懷不亂之態,男人如此,女人則更加不可造次。不管什麼蓋世英豪,什麼錯誤都可以犯,但是但凡觸了一個色字,就一世英名喪盡,立馬變成了一個末流的下三濫,所以要顯英雄本色,就應該與性絕緣,比如《水滸》中的武松,不知道是否有性慾,不管如何硬是頂住了潘金蓮的美色,就連拒絕也是大聲喝斥,搞得人家一個愛英雄的美女顏面掃盡,葬送了哥哥的性命不說,還殺了若干人等,逼得自己落草爲寇,如果武松能尊重一些潘金蓮的好色之心,給人一個臺階,也不至於有此下場。但就是這樣一個絲毫不顧及女性尊嚴的莽夫,卻在後世得了一個英雄的美名,原因之一他是會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人,能喝酒吃肉的人似乎纔會在殺人場中大展神威,這是中國古典文學中給我們的教導。

而在西方人看來,結局卻恰恰恰相反,愛美人的好色之徒比比皆是,那種吃會吃肉的英雄,在他們看來是沒有教養和野蠻的表現,所以說西方人儘管也覺得中餐好吃,但若是讓他們把一塊豆腐切成一萬多根絲來食,那就要了他們的命了,也是萬萬學不來的,他們寧願花更大的精力來討美人的歡心。而做爲單個的人來說,不管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其心智也是大體相當,只是在表露方式上不同罷了,因此國人在色上大多表現的是一種悶騷的狀態,口言不一,跨下之物早已躍動,表面還顯得一派凜然,而對於吃卻表現得那樣地不含蓄,凡能入口之物概不放棄,人口一張可以吃遍世間萬物,饑荒年月,樹皮、草、根、觀音土,都是果腹的佳餚,甚至連人肉也吃。太平之年的吃相也不加選擇,蛇、鳥、昆蟲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土裏長的無不變成盤中美味,就連動物的生殖器與卵巢都不放過,還貫以中醫之據:“吃啥補啥”。

就這樣吃着吃着,吃就變成了一種文化,文化本來就是一件十分嚇人的東西,足以將人的靈魂攝住,於是乎我們就更加吃得心安理得。現在我們處在一個文明的社會,文明是需要文化做爲支柱來支撐的,會吃就是一種文化體現。但現在我們有許多人開始變得不會吃了,一些人當所有吃的慾望得到滿足之後,要麼抱怨沒有可吃之物,要麼以暴食來抗拒自己的脆弱,要麼以厭食來熬幹自己的信念,而另一些人仍在爲一天三餐忙碌着,只要能吃飽,什麼都可以弄來填充,這之間哪種是文化,恐怕誰也說不清。但文化的大旗已經扯上了,就不會輕易地落下,不管它在天空飄揚還是在地面抖顫,總歸是一種非常客觀地存在。君不見許多生活在海外的華人,一生牽掛的沒有別的,只是家鄉的美味,基本上沒聽說過誰記掛着家鄉的美女少男,享受着國人的飲食文化,體會着西方的性愛文化,這便是一種最佳組合。就是不知道在我們吃文化背景下成長的一代人是否會有聰明的頭腦和強健的體魄。下一步我們還可能吃什麼,可能要吃到月球上去了,不爲別的,只爲這文化應當得以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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