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伴隨着淡淡的桂花香散文

不經意間穿過校園，聞見一陣芬芳，用不着考慮就可以猜定那是桂花散發出來的。我不知道還有什麼香味會和桂花的香味雷同或近似，至少我現在的嗅覺記憶裏桂花的香味是獨一無二的。深深的呼吸一口，香味通過鼻孔進入腹髒，通透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舒服，輕柔柔的感覺快要飄起來了。準備再次深呼吸的時候卻沒了，只好無可奈何的將沒有清香的氣息吸進去。真是個調皮的孩子，剛剛挑起我的興致，還來不及感受，它早已悄悄溜走，躲到一旁偷偷看我出臭。其實不能怪它，它也是經受了風的挑逗，我們都被風給捉弄了。

‘桂子花開，十里飄香’說得很別緻，也許沒有十里，也許超過十里，但那根本不重要，誰會爲這個數字糾結呢？“飄香”形容得非常貼切，賞桂花、聞花香沒有風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桂花一定要“飄香”纔有感覺。所謂的“飄香”就是憑藉着輕風一陣陣把香氣傳來，時有時無，時濃時淡，這樣方能恰到好處。把鼻子嗅到桂花上，鼻腔被花香填滿，出現嗅覺疲勞，失去靈敏性，失去感知能力和品鑑能力，感受不到花香。只有淡濃相宜，時有時無，鼻子纔會有喘息、換氣的機會，也纔會變得靈敏，以便捕獲花香。也曾因爲桂花太香而起貪念，折過唯一的一支花，但是折下來後怎麼也感覺不到香味，最後只好丟棄。

聞到桂香好像觸動了某些記憶，可怎麼回想不起來，大腦有那麼幾分鐘的短路。花香會讓人反應遲鈍，這也許鮮有人知，特別是濃郁的香味。所以戀愛中總少不了玫瑰，在對方晃晃忽忽的時候他會答應你某些清醒時不敢答應的問題。你要想讓誰大腦暫時短路、讓他白癡幾分鐘，就送他玫瑰吧！何況送人玫瑰還手留餘香呢。但要適可而止，聞得太多就會花粉中毒或花香中毒，會變成花癡的。走着走着突然間想起來了，還好我沒有變成花癡。

桂花的品種很多，有緬桂花、野桂花等等，當然還有很多種分法。記得我們村裏有幾好顆，樹都非常高大，是野桂花吧？自生自長的那種，不經人工培育，花很小，呈粉黃色，香味很濃郁，很自然。盛開在七八月間，早一些的六月下旬就開始開放，晚點的可以開到九月初，八月中秋前後爲最盛時節。從六月下旬到九月初，整個村子都是香的，因爲樹長得高大所以甚至村子以外很遠的地方都可以聞到。每到這個時節抽旱菸的老人們就會用竹竿將桂花勾下曬乾，放到旱菸裏或用來泡茶喝。小孩子也是喜歡的，可是爬樹摘桂花被大人禁止，於是就只能偷偷摸摸的用竹竿打落一點。

初中的校園裏有個操場的兩旁整齊的排列着十餘株粗壯的桂花樹，花期很長，從放暑假開到收學。那時我的生物老師姓蘇，他經常帶領我們種草、植樹、栽花，我經常和他一起給學校裏的樹修枝打杈，那兩棵千葉桃應該還記得我。從他那裏我學會了給花換土、給花施肥。和他種得最多的要數菊花了，每年金秋十月菊花盛放的時候，我總是很欣慰，因爲它們生長的泥土裏有我的汗水。它們開花它們美，而我的心更美！愛美的女孩會在晚上下自習後偷偷折上一支桂花放在臉盆裏，希望自己長得像花一樣美麗；那個懵懵懂懂的年紀也會有多情的男孩偷偷折下一枝悄悄送給某個心儀已久的女生。

就在校園裏桂花飄香的時節我拿到了縣城裏某高中的錄取通知，在桂花盛放中我初中畢業了。後來那位老師也走了，調到另一所學校當領導，他是否還記得校園裏那些曾經受他照顧的花花草草?當然也包括了我這一株。很多年沒重回母校，也很多年沒見到這位老師，都還好吧？我拿着縣城高中的錄取通知書走進了新的`學校，校園裏也有桂花，不過要小許多，不是那麼顯眼，就像我一樣。當時我的中考分數剛到線，一位伯伯開玩笑說我太會考試了，一分都不浪費！回想起來當時真的好險，也許錄取分數線是專門爲我而設的，上天讓我打了一個幸運的擦邊球。這個擦邊球讓我繼續可以聞到校園裏的桂花香。

高中三年課程繁忙，加之瘋狂的讀書、瘋狂的學習，自然顧不上校園裏的各色花花草草，而且校園裏校花校草早有有專門人員伺候。如果我再去那麼就會有很多人丟飯碗，還是算了，把機會讓給需要的人們。除了上課看書，我也寫一些東西，不時參加一些全國性比賽，拿過幾個獎狀。開始會問一些讓老師們痛苦的問題，開始對老師們的答案不大滿意，於是我渴望着更爲廣闊的世界。週六的早晨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看書，突然又飄來了熟悉的桂花香，站到窗口眺望小城，我無數次告訴過它，我會離開的，要到大城市去，它的桂花香是迷不住我的，也束縛不了我的腳步。不知它有沒有聽懂，而或對我有沒有映像？反正後來我是離開了。

後來進了大學，迎接我的還是淡淡的桂花香，畢業的時候花香依舊。直到現在也還可以感受得到，好像我生活的環境從來都未曾改變過，總有淡淡的記憶伴隨着淡淡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