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冷雨夜悲秋散文
本文已影響
1.14W人
對於秋天,我一向是,悲愁多於歡欣。
記得,10歲那年深秋的一個風雨之夜。
我躺在櫃蓋上(那是我寄讀在舅媽家時的“寢牀”)輾轉難眠,屋外不斷傳來,雨打窗櫺沙沙響,風斷枯枝咔咔聲。
風雨聲中,傳來南窪地裏野鴨嘎嘎叫,還夾雜着漸行漸遠的孤雁哀鳴……
那時候,我還不懂悲秋的意識,絕不會有“哀哉,秋之爲氣也”的情懷;但是,那天夜裏,我的心卻特別難受,難受得沒法睡覺。
我滿腦袋想的都是愁事兒,可以說,想什麼愁什麼。我想到了,夜空中冒雨哀鳴的孤雁,我想到了,冷水中嘎嘎叫苦的寒鴨,我想到了,落滿枯枝敗葉的'樹林,我想到了,草房漏雨滿地泥水的窮家……
一晃兒,離家快一個月了。臨離家時,最小的妹妹正臥病在牀,也不知病好了沒有?
想到了病中的小妹,我忽然打了寒顫,一個可怕的預感襲上了心頭:“我爲什麼夜裏睡不着覺,家裏出啥事兒了嗎?小妹不會死吧?”
快到半夜時,我迷迷糊糊正要入睡時,忽聽有人敲門,淋得像落湯雞似的哥哥,氣喘喘地說:“二奎(我的小名),快穿衣服,跟哥回家,小妹快不行了,媽讓你回家看孩子一眼!”
在我的五個兄弟姐妹中,我與剛會咿呀學語的小妹關係最好,媽媽也正是看到這點,才讓我冒雨深夜回家“奔喪”的……
一路上,淚水和着雨水洗面,跌跌撞撞奔到家時,天光大亮,夜雨初晴,天空如洗。小妹安靜地躺在炕上,身上蓋着一條米黃色小被子,小臉兒蠟黃,一雙大眼睛還有光,我在小被子裏摸出她的小手,接着,我就人事不醒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夜晚,小妹已經發送走了,是用一張媽媽新織的葦蓆捲走的。
這就是我的一個秋天的故事。它爲我悲天憫人的性格,似乎又塗上了鉛色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