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偷紅糖的小偷散文

　　（一）今時

近日裏低血糖犯了，便去了超市買了紅糖放在書桌前，打算每天早上喝一杯紅糖水，調養調養身子。可是我這不爭氣的人，就算打算再好也傻得出奇。

晚上回寢後，我素來都是在書桌前倒騰電腦。也是今日，我才猛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把昨兒個買回來的一罐子紅糖捧在手上，用勺子一口口地往嘴裏送。等我回過神來，手裏原本滿罐子的紅糖竟然就快見底了。看情形不對，自己便趕忙把糖罐子收起了。可是不一會兒，手又癢癢起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雙手按捺不住，總是不自主地往我剛放紅糖的櫃子裏伸，最終還是將它翻了出來。看着那剩下的紅糖，雖說心裏覺得膩味得很，但這七宗罪中貪吃罪犯了，我便一發不可收拾，偏要吃完了才覺得甘心。因而實在忍不住又拿起了勺子，像個被設定了固定模式的機器人一樣一下下舀着糖往嘴裏送。吃的時候，還不忘瞅瞅同寢的其他姊妹，生怕她們瞧見了笑話，好在她們忙無暇顧及我。等到吃完時，我還忙把糖罐子給收了，把剛纔作惡的蛛絲馬跡都給擦了。忙完之後，才突然覺得這舉動有些好笑，像是自欺欺人。

紅糖，古人云其有“溫而補之，溫而通之，溫而散之”的功效，尤其對女兒家是有極有益的。可是都說“物極必反”，多吃也卻是“弊大於利”。雖是懂這個道理，可是一時頭腦發熱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仔細想來，對紅糖的佔有慾是自小埋下的種子，到今日愈發茂盛了。

　　（二）往日

兒時，坐落着簡單幾戶人家的小村裏，家中日子過得有些清苦。父母親身體並不大好，且子女較多，尤其父親個子不高還極瘦，因而母親怕父親犯低血糖每天早上都會從母雞窩裏拿出一個新鮮的雞蛋，和着紅糖給父親衝雞蛋喝。自母親嫁過來，這已經成了她每天必過的程序。這一喝便喝了二十多年，父親雖然嘴上不說怕拂了母親的好意，可是我自小知道父親是不愛喝它的。譬如每次母親出去時都會特意叮囑我們四姐弟給父親早上衝雞蛋，可母親一走，父親便嚴肅起來叫我們不要弄。此時想想，倒覺得父親真是個可愛的'老頑童了。

提到紅糖，母親在鎮上稱的那些很容易結成小塊，且甜。正是如此，給我兒時間做起小偷來提供了便利的犯罪條件。那時，我們在家是沒有零食吃的，只有上學時四姐弟才每兩個星期有五毛錢的零花錢，所以一直以來都饞得慌。母親常把紅糖罐子放在廚房裏，出來時便帶上門。我從小對甜的東西比較歡喜，因此廚房那點紅糖對我來說真的是極大的誘惑。這一點，當然姐弟他們從不知道。

差不多每次都等上午十點，那空擋父母剛好在田間做事，而大姐二姐一般在看電視或是洗衣服，弟弟則早跑出去玩了，我才藉口要去喝水便一個人進了廚房。一進廚房，我便用凳子把門給頂上，以防有人突然近來。然後便往窗戶外偷偷瞥了幾眼，看沒人來我便開始去偷吃糖了。不過，偷得有技巧，每次只能偷一點點，這樣別人纔不易發覺。偷偷用手抓了一個小糖塊後，我便三下五除二的儘快地往嘴裏塞，時不時還得往外看。如果運氣不好，剛吃的時候有人過，我便把糖塊緊緊握在拳頭裏，不讓人看見。不過這一招夏天是不管用的，太熱手心出汗容易讓糖化了。要是運氣好，那我便吃完之後便仔細做起善後工作來：首先得把糖罐子原樣放回去；其次，要把手上的糖粒用水洗淨了；第三，一定得漱口，免得糖粘在牙齒上；最後，得把廚房門關好，然後若無其事的跟姐姐們一起看電視。我家二姐比較機靈，小時看着糖罐子一日比一日少，雖然對我比較懷疑，可是卻從來抓不住我的把柄。

後來日子好過了些，偷起糖的次數也就自然比以前少了許多。可是對紅糖我也結下了一種情結。所謂的山珍海味，不如一勺紅糖帶給我的愜意與滿足。這麼多年過來，我不知家人們有沒有察覺到我這背後的一些小動作，不管怎樣，在這裏我也就全盤地說出來了。兒時我做過偷紅糖的小偷，實在對不住一路走來的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