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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散文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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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散文,誠如題目所示,只寫了“巴黎的麟爪。”“巴黎”,本身就是一個迷人的字眼。它說不完,道不盡,它是一座堪稱近代人類藝術褓姆的城市。一代代的藝術巨匠在巴黎弘闊的舞臺上勿勿走過;把無數動人的事蹟,永恆的美,凝固在羅浮宮的每一塊磚瓦里,投映在賽因河的柔波中。沒有哪一座城市象巴黎那樣把生活與藝術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生活即是藝術,藝術即是生活;沒有哪一座城市象巴黎那樣,把此岸和彼岸拉扯得那麼近,現實即是理想,理想即是現實。作爲藝術家的徐志摩來到他朝思幕想的藝術之都,如同遊子尋見慈母,可以想見他當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文章一開始,作者就以他特有的富於激情的筆調,直接表達了感受“咳,巴黎!到過巴黎的一定不會再希罕天堂;嘗過巴黎的,老實說,連地獄都不想去了。整個的巴黎就像是一牀野鴨絨的墊褥,襯得你通體舒泰,硬骨頭都給薰酥了的。”

徐志摩散文讀後感

作者是直抒胸臆的,然而,於不經意之中,更在營造着氛圍。這種氛圍讓你無法剋制自己要與作者一起神遊巴黎,聆聽作者漫談對巴黎的觀感。作品描繪的天堂般的,充滿誘惑的巴黎,並不僅是光明、微笑、歡暢的,同時也交織着黯淡、惆悵和悲愴。然而,這篇文章的精妙之處在於,作者以他敏銳的觀察力,道出了巴黎人的獨特之處:雖失意仍不失對人生的希冀;雖厭惡卻不掩摯切的友情,貧困潦倒並不礙對藝術的癡迷;真誠而不勢利,灑脫而不猥瑣,這正是巴黎不和諧中的和諧,雜色中的同一,巴黎的誘惑在於斯,美亦在於斯。作者印象式地漫談了巴黎以後,便象攝影機一樣,緩緩地推近,講述了兩個巴黎人的故事。一個美麗又聰慧的女郎,十七歲時由父親安排嫁給了一個英國紳士,可兩人之間並無真正的愛情,婚後生活毫無幸福可言,四年後,女郎離婚回到了巴黎,不久,她瘋狂地愛上了一個來巴黎求學的菲律賓少年,並拋棄了一切跟着這男人來到東方,誰知男子的家庭堅不容她,男子不久也丟了她,她只好以做褓姆維生。不久,一封老父病危的電報又將她拉回了巴黎。

回到巴黎後,父親已病逝,重重打擊在女郎的心靈上留下深重的創傷,女郎這樣表述她此時的心境“從此我在人間還有什麼意趣?我只是個實體的鬼影,活動的屍體;我的心也早就死了,再也不起波瀾。”然而,死去的只是過去的痛苦,不是女郎的心靈,女郎“每晚還是不自主的到這飯店裏來小坐,正如死去的鬼魂忘不了他的老家。”她無法忘卻她與情人在這飯店裏度過的短暫卻刻骨銘心的時光,在這裏,她曾傾注滿懷的柔情,瘋狂地愛戀一個不是貴族,也不是富人的東方人,“祕談”、“歡舞”、“夢魂繚繞”、“太深,太真”的愛……

享受愛情是幸福,是美,追憶往昔的愛情何嘗不是幸福,不是美?能夠在屢受挫折後,仍能玩味那本屬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僅是美,而且是崇高了。在女郎表示的“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下面,我們看到的是一顆鮮活、熱烈、充滿柔情的心靈。這正是巴黎人的真誠,巴黎人的灑脫。饒有趣味的是,在這個女郎的身上,讀者能看到作者自己濃重的投影。女郎如泣如訴的訴說道出的是徐志摩的心曲:“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甘願世之不韙,竭全力以鬥”“去到那理想的天庭——戀愛,歡欣、自由。”徐志摩是把愛看作生命一樣重的,“丟了這可厭的人生,實現這死在愛裏,這愛中心的死,不強如五百次的投生?”所不同的是,女郎的愛情是一場悲劇,而作者最後獲得了愛情。第二則講述了一個巴黎畫家的生活故事。畫家住在一個狹小、昏暗的小閣樓裏,屋裏更是一個“垃圾窩”,作者象開清單一樣列出了屋裏的陳設“精窄的牀坐起會扎腦袋,書桌上更是應有盡有:爛襪子、髒手絹,壓癟了的熱水瓶子,斷頭的筆桿,斷齒的梳子,可疑的小紙盒兒,權當梳妝檯兼書架的'破木板箱,爛蘋果,破香蕉……這一切作者之所以不厭其詳地一一介紹主要爲下文作鋪墊,襯托出人體美會把這垃圾窩變成金壁輝煌的藝術宮殿,隨着畫家的自數家珍——一件件稀世藝術珍品,作者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和想象:“壁上的疙瘩,壁蟢窠,黴塊,釘疤,全化成了哥羅畫幀中‘飄颻欲化煙’的最美麗樹林與輕快的流澗;桌上的破領帶及手絹爛香蕉臭襪子等等也全變形成戴大闊邊稻草帽的牧童們,偎着樹打盹的,牽着牛在澗裏喝水的,手反襯着腦袋放平在青草地上瞪眼看天的,斜眼溜着那邊走進來的娘們手按着音腔吹橫笛的——可不是那邊來了一羣娘們,全是年歲青青的,露着胸膛,散着頭髮,還有光着白腿的在青草地上跳着來了。”由於有了美的閃光,狹小昏暗的破閣樓竟成了田園牧歌式的風景勝地。

由畫談到了模特,由模特引出了畫家的細述人體美。“人體美也是這樣的,有的美在胸部,有的腰部,有的下部,有的頭髮,有的手,有的腳踝,那不可理解的骨胳,筋肉,肌理的會合,形成各各不同的線條,色調的變化,皮面的濃度,毛管的分配,天然的姿態,不可制止的表情。”畫家的津津樂道使讀者和作者一樣,不能不對這閣樓裏的一切如此不和諧而感到驚愕。簡陋的畫室與模特美好的形體,生活的困窘與畫家心靈的高蹈,這彷彿是“荒唐、豔麗、甜蜜的夢,”然而,它確實就是眼前的實在。在現實中尋求理想,在人生中追尋夢境,這是一種人生境界,這就是美,就是藝術。從這裏,我們看到的同樣是巴黎人的真誠和灑脫。

這篇散文寫的是舉世聞名的巴黎的“麟爪”,作者沒有去寫絢麗的羅浮宮,壯觀的凱旋門,迷人的賽因河,而是把視角投向社會的底層,寫的是悲愴落漠的心靈,陰暗醜陋的畫室,作者彷彿有意要設制不和諧,然而精細的讀者卻能從這表面的不和諧中,悟出巴黎迷人的所在,不由得不敬佩作者精妙的構思、材料選擇,娓娓敘述又都是在不經意中。巴黎人真誠、灑脫,作者和他的這篇散文同樣如此。

煙花之所以燦爛,不在於它有多次生命,而在於它在發出光焰的那一刻,已經留住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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