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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隨筆:賣菜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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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在咕嚕直叫,一看,時間顯示已六點整,我纔想起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可是我還沒有做飯呢,當走進廚房的時候,不禁啞然失笑,連一片菜葉也沒有,怎麼做飯?看來,還得下樓買點菜去,還好,正值炎炎夏日,天色一點也沒有要收幕的意思。

散文隨筆:賣菜的老人

去菜市要途經一條飲食街,人行道邊人潮涌擠,是賣菜的農民和買菜的路人,一片繁榮景象。老遠就看見一位老人顫微微地挑着菜擔走我在前面,我跟上他,他的菜擔子裏有我看中的空心菜,嫩嫩綠綠,很新鮮,我得好好挑一把相對大的,呵呵。

老人走到人流中段,找了一處菜擔間隙小心地放下菜擔,扯起衣角抹了抹臉上的汗,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他大約有七十多的樣子,背稍駝,頭髮花白,衣着簡陋。他沒有大聲吆喝,只默默地,怯怯地站在自已的菜擔邊.期待地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

有位中年婦女比我快,已經蹲在了老人的菜擔邊挑選起菜來,老人開始了交易他的第一筆小小的菜生意。

我走到老人的菜擔旁邊,他馬上熱情地招呼我,說空心菜七毛一把,剛從田裏摘的,一邊忙着爲中年婦女稱菜。

大姐,你看嘛,二斤都旺得很,稱都掛不了,算了,就收你二斤的錢.老人把稱遞到那位中年婦女眼前,把稱砣掛在稱杆上第二個大刻(二斤)的地方,手一放,稱砣立即滑到了稱盤的那一邊了.中年婦女點了一下頭,掏出錢,老人放下稱,忙着爲中年婦女找塑料袋裝菜。

我彎腰拿起一把空心菜,正要擡頭,突然一雙大手從我眼前橫了過來,我大驚!擡頭間,只見一位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白臉中年男子從我和中年婦女的間縫裏擠了進來,一聲不吭地在菜堆中抓稱!

我嚇了一跳,是小偷?!

老人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伸手要去奪回自已的稱,最終沒能搶過這個中年男子,買菜的中年婦女回過了神來,趕緊從中年男子拿過的稱裏拿回了那幾條剛稱好的絲瓜,急急說道.這是我的,我拿走。

原來是工商所的工作人員。

因爲我看到了他那一身乾淨的制服和威嚴的帽子。

他爲何要一幅鬼鬼穗穗,偷偷摸摸的樣子?他本可以理直氣壯啊,我不解。那身讓人肅然起敬的.制服平時在我心裏是多麼地高大偉岸,而現在,我該如何來說服我自已?

老人雙眉一皺,大喊了起來:哎,哎,我剛來,菜都還沒賣出去,錢都沒有賣到,你就給我拿走了,要不得啊....無耐工商所的工作員硬是蠻橫地把稱拿走了,只冷冷地丟下一句,我不管,你到這邊來說。然後徑直往前五十米遠的工商所走去。留下一臉無助的老人呆立在菜擔旁,嘴裏喃喃道,哎呀,我剛來,菜都還沒有賣出去,錢都沒得....

我就納悶,工商人員的工作就如此難開展嗎?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老體弱的老人,一個是代表權利與威信,而另一個,只能說他代表廣大生活並不寬裕的農民階層,在這位相信就是大聲地喝斥也會嚇他一抖的老人面前,這位執法人員爲何一定要用蠻橫的強制手段,用並不雅觀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除了從其它賣菜農民眼裏看到一絲恐慌,我看到所有的路人眼裏盡是麻木與空洞,也許是他們看得多了,也許是他們理解了這種因果,更也許,是因爲這一切離得他們太遠。

爲什麼一定要到工商所去說?要訓誡在這裏也可以啊,莫非......

他要被罰款了。有人從旁邊經過,丟下一句話。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引起了四周一片小小的騷動,有的菜販提起菜擔欲換地方,或是站在一邊觀望,或是無動於衷.但表情大都顯得很吃驚。

工商所工作員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流中了,買菜的中年婦女也付了老人二斤的菜錢,提着二斤多絲瓜仰長而去。而我,卻呆立在老人面前,不知如何是好。我看到這位老人無助與憤悶的眼神,望着工商所的方向茫然無措,他的手裏,捏着剛從衣袋裏掏出的一張滿是污漬的手帕,裏面包着幾張皺巴巴的一塊和角角舊鈔的雙手在微微抖動。這一切,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順手拿起五把空心菜,把五元錢遞給老人,說了一句,你賣的空心菜比別人的都要大把些,值一元錢一把,不用找我錢了。說完轉身走了。只聽老人在身後說,回來,還要找你一塊五角錢,我還要找你的錢。

我是不是該把這位老人的菜全部買下來?我認爲不該,這並不能改變什麼。相信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今天是這位賣菜老人,而明天又是哪位賣菜農民遭殃呢?

我不知道我剛纔做了什麼,有何意義。

但我相信,以後,至少在我買菜的時候,從年老的農民手中買小菜,我一定不會講價,我不知道意義何在,但我不需要任何意義,我想到更多的是,如果這位老人是我的父母,也或者,他就是我,儘管我們的命運不能互換,但心與心,卻可以互換。

平時買菜都習慣於討價還價,一角錢也要商販找還的我,此時多給這位老人一塊五角錢是什麼意思?如果是出自憐憫,我可以多給老人很多錢,對於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我還是比較大方的,可是我現在能這樣做嗎?他是一位如此自尊自強的老人,我不可以以一種施捨的態度直面這位靠勤勞的雙手改變生活的老人。

那些不遵守城市規劃的菜販顧然可惡,不僅影響城市壞境容貌形像,也爲城市管理人員的工作帶來諸多不便,我爲那些心存僥倖,不遵紀守法的菜販被追被趕或被處以相應的懲罰而拍手稱快,然而又該如何評判這少數違歸操作的管理人員?

如果說這位老人是違規在路邊擺攤設點,影響城市管理或市容及規劃,那麼,這位工商所的人爲何偏偏只搶走這位老人的稱?這位老人的前後左右都有和他一樣擺攤設點的菜販。再看看四周賣菜的人,我鼻子有點發酸,只有這位老人比其它菜販看上去更年老,更體衰,竟然還穿着一件補巴的衣服,一幅老實巴交的樣子。

在回家的路上,我頭腦裏一直盤旋着一個念頭,我該不該回去對老人講點什麼?

就在前天,我遠在福建的朋友給我講她們家樓下以前從不讓人擺攤設點販賣的路邊,這段時間每天一到下午五六點鐘就成了熱鬧的夜市,全是大學生在擺地攤賣一些小飾品,說這是讓大學生以一種自力更生的謀生手段獲得生活補貼。

也就在這幾天,我也聽說了,我家附近的二個大菜市門口及附近的人行道邊,販菜的農民可以在那裏賣菜了,城管不加管制,不像以往那麼又追又截地趕那些菜販。這只是暫時的,間段性的,也是說爲緩減一部份人的生活壓力而採取的一種必要手段和方式。

我曾爲此而喝彩,張節有度,相信在身邊會聽到更多和諧的聲音,然而,這位老人卻在沉重地喘息,他就在我眼前。

聽說終歸是聽說,我沒有真正去了解過,去證實過相關政策或條款,或者說根本就沒成文的規定,也沒有確切的消息來源地,我不想因我的途聽道說而讓老人陷於更加酷迫的境地。

有多少人真正進行過角色互換的心理想像?突然想起一句話,在生活的洪流中,窮者更窮,富者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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