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朝鮮行-散文欣賞

朝鮮要發射光明星衛星弄得國際社會衆訴紛紜,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象發射衛星這樣的事引起諸多的爭論或事端,不知是人類之劣性,還是相待不公, 根本的出發點不在衛星本身,而在權謀、權術、權欲,在這樣一個國際舞臺都欲表演一番而言,表演的目的與公與私都是慾念的填平。

一九九七年,聽說朝鮮鬧饑荒,糧食非常緊張,而朝鮮卻富餘資源,國內市場的原材料價格是三天一漲價,非常緊缺,突發奇想準備與朝鮮做易貨貿易,用糧食去換電解銅,基地設在遼寧丹東,與朝鮮新義州的商社已 經有所溝通,初步分析如能正常交易利潤不菲,是不錯 的買賣,理論上不存在疑問,丹東有的公司已經做這樣的業務,民間的暗市也很活躍,但心裏總是不踏實,便有了去朝鮮實地考察的想法,獲得朝鮮簽發的商務通行證已是七月了。

走在鴨綠江的斷橋上少有感慨,只是戰爭留下的物件而言,朝鮮戰爭失去的何止是鴨綠江的大橋,朝鮮戰爭得到的何止是一紙停戰協定,有得有失,得失相宜,我的觀點不知可否爲他人接受,無所謂,只要有觀點就行,看得淡一點不會錯,不要糾結誰對誰錯,世事叵測,意欲深敻,管它那麼多幹啥,看現在的,望今後的,就夠了。歷史不是現在時,歷史應該有時間和後人去寫,去評說。

望着鴨綠江對岸的新義州,與丹東相江而守,可差別是太大了,迥異得有點不可思義。一邊是燈紅酒綠, 一邊是一片灰濛;一邊是人如潮水,一邊是持槍佇立;一邊是喧囂中的混蝕,一邊是謐靜中的清朗;一邊是遊艇飛馳,一邊是波瀾不驚;似呼一切都變得使人去索源探 本,好奇心油然而生。

丹東火車站,也許有去朝鮮的列車而有點特別的預感,然而登車的手續並不複雜,也不拖時間,列車在規定的時間就出發了,不多時就看到鴨綠江的斷橋了,跨入朝鮮不多時列車在新義州火車站停了下來,這一停 足有二個小時,朝鮮方面上來四個人。二人穿着制服,且逐個的核看證件,不悠不急的,另二人是我們的陪同、導遊,將全程和我們在一起。

朝鮮給我的記憶是難忘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有點親切。一路上看到農村的住房與七十年代國內農村無餘差別;那農田裏的水稻稀稀的、矮矮的,我看產量不會高;所見的行人衣着比較一致的,款色也相對統一;穿制服的人到處都是;人們都在胸前佩帶着像章;每次就 餐都會放激昂的歌曲或樂曲;平壤的街上排着整齊隊 伍的居民拿着勞動工具去農村幹活;到處是標語、紅旗; 商店裏的商品少且品種不多;我住的賓館頗爲豪華,檔次不亞於國內的四、五星級賓館,可沒有配置沐浴露、 洗髮護髮品等,只放着一小塊黃肥皂,象固本黃色洗衣 皁一樣......一切都象我經歷的年代一樣,再次目睹怎 能不回味,怎能不生出親切之憾。

無關乎制度、無關乎政治、無關乎貧富、無關乎 人權、民主、自由,我所見到的朝鮮朋友雖偏清瘦,但精神不錯,沒有悲情,有的是激情、公平、依懶、滿足。 或許有某種原因抑制了本性、本能,失去了慾念,這不 也是一件幸事,無慾無慮地生活難道不幸福、不是滿嗎? 而在慾念的世俗裏,爲溫飽而奔波,爲生存而失心,貧困 的處境被看成是下等、愚蠢、賤行,這又是什麼世道? 爲什麼總要去剝奪人的志趣,爲什麼加人與不願,爲什麼言而不實,這是誰的權利?意味猶存的是對過去的留戀。

平壤的乾淨,綿秀山的美,印象是深刻的',而突出的是朝鮮的秩序,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有規有矩,當然有不少政治的因素,但無論是法律的秩序、權力的秩序、 獨裁的秩序,只要人活得有尊嚴、自在,那麼這樣的秩序應該肯定的,也應肯定一種樸素的共同意願集於一 個羣體的平等、相安、相待。

在住的賓館是直接可以使用人民幣的,按 l:l 使用, 其實沒有什麼可買的,但又覺得不買一點不仗義,即買了一些手工藝品聊作記念。你看我的心情也不仗義吧! 仗義含有施捨的味道在內,其實不仗義惡習,不知什麼 時候有的,改不了了。

五天時間對朝鮮的直接相遇不容易,雖沒有做成生意,但朝鮮使我想起了過去,浮想起過去的人生,臆想 今後的人生該去向何處,該是什麼樣的選擇,是否能超 脫於這樣一個浮華的世態,能夠解脫於一種原始失落的悲情,一切都不得而解,一切都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