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中心散文

那些樹散文

本文已影響 2.51W人 

不知爲什麼,我常常想起家鄉那些樹。那些樹,有給我留下童年印記的老樹林,有近年來所種植的剛剛熟悉起來的新樹林。不是一句經典歌詞叫:“結識新朋友,不忘老朋友”嗎?那些樹可真像新朋友和老朋友一樣,時常縈繞在我心間,與我心靈對話,我的耳畔常常會迴盪起“沙沙”的樹葉聲響,這是樹在對我說,瞬間打開了我的心扉;待樹葉靜止的時候,那是樹在靜聽,而我在對樹說。把這樣的心靈對話凝聚成深情的文字,字裏行間浸染着我與家鄉那些樹的故事。

那些樹散文

給我留下很深印記的是家鄉那一片片的老樹林。有村西邊那一小片柿樹林,有村北頭那一大片柿樹林,還有長嶺坡、老龍灣、老驢崖、八路崖的一片片蘋果樹林,還有那一片片的葡萄樹林……那一片片樹林的後面都承載着一個個故事,勾起了我對過往的回憶:

貧窮的年代裏養家餬口靠“土裏刨食”,而山光禿禿的,地是山崗薄地,打不出多少糧食,也自然不能讓老百姓填飽肚子。只有選好當家人,走對“靠山吃山”這條路子,讓荒山禿嶺變爲花果山,才能根本改變家鄉的面貌。這個時候,有人舉薦我大舅擔任村支書,全村一呼百應,大舅官先福幾乎以全票當選,年僅二十幾歲的他在全公社第一大村走馬上任了,面對近2000人的吃飯問題,怎麼辦?靠天不行,天上沒有掉餡餅的;靠地不行,山崗薄地裏出不了多少糧食;靠國家救濟不行,國家剛剛解放,百廢待興,一窮二白。大舅思來想去,關鍵還是靠自己,摸着石頭過河。他當時就大膽地提出了:“要想富,先種樹。”一直在鄉村百姓中傳頌了許多年,後來,我聽到了社會上普遍傳頌的一句話叫:“要想富,先修路。”這與大舅說得何其相似?只是時代不同罷了,我不由敬佩於大舅在那個年代能說出這麼經典的話來。

說出來是一回事,真正做出來又是一回事。現今社會上的人,一些人是靠說成功的,一些人靠做成功的,而大舅靠說到做到說做一致成事的。這不,他帶領家鄉窮苦百姓搞起了什麼叫“集體農莊”,這在當時確實是件新鮮事,先把一家一戶的百姓組織起來,團結起來纔有力量,然後,在一片片山崗薄地種植果樹,讓“煙臺蘋果”、“大澤山葡萄”在家鄉的山崗薄地裏安了家,看似小小的樹苗,卻一年年瘋長,冬去春來,幾度春秋,當年的幼苗便長成了參天大樹,再看枝頭,已是碩果累累,掛滿枝頭,你說喜人不?一片片像紅燈籠一樣的柿子,一個個紅豔豔的紅香蕉、金燦燦的黃金帥蘋果,一嘟嚕、一嘟嚕像珍珠似瑪瑙的葡萄,真是招人喜愛,讓大人們高興,讓孩子們眼饞,也令周遭村莊百姓的豔羨。鄉村百姓用林果賣回的錢,換了糧食,還有節餘,衣食富足,正如同“芝麻開花節節高。”正是那一片片樹林讓家鄉摘掉了貧窮的帽子,在改革開放的前幾年,村集體年收入就達到了13.5萬元,在當時的農村來說,真像是“天方夜譚”,也讓鄉村百姓鼓起了腰包,挺起了胸膛。

說來說去,那一片片神奇的果樹林與我特別有緣,當年,上了年紀的外祖父就負責看管着村裏的蘋果園,一片片蘋果園輪流轉,幾乎看遍了全村的蘋果園,記得外祖父還常常帶上我,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我現在還能大體描繪出他的形象:他黑瘦黑瘦的,跨出家門的時候,木棍撅着盛飯的簍子已上了肩,弓起了腰,大步向果園的方向走去,還時而伴有咳嗽聲,源於外祖父抽菸的緣故。外祖父在前面大步走,我就在後面小步緊追,往往也感到累了的時候,也就快到果園了,這時外祖父就會催促着:“快走,給你捉鳥捉螞蚱燒着吃。”當時外祖父的話太有誘惑力了,我一聽渾身就來勁了,小跑着就到了外祖父的前面。及至到了果園,外祖父哪有那麼多的工夫去捉螞蚱,他就忙他的去了,我就玩我的去了,到了一片新天地,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我順着小屋前後、繞着蘋果樹亂跑,玩得真痛快,這是平日裏在家所感受不到的,只有在綠蔭下碩果累累的果園裏纔有這樣的情趣,兒時也着實比其他小夥伴多見了些果樹,多聞了些蘋果的清香,多聽了些鳥叫,多捉了些螞蚱……現在想來,最最重要的,是留下了那段對果樹林的美好記憶,這都是家鄉那些果樹所帶來的。

特殊的中學時代令人難忘。那時學校實行“半工半讀”,村子裏把一個叫“磨山子”的地方的一片蘋果樹給了學校,學校裏就把它作爲果樹修剪培訓管理基地,是學生“實踐”的好地方。遠不止於此,這裏還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依山傍水,“基地”的上面就是雄偉的“磨山子水庫”,右手邊就是美麗的山巒和層層梯田,讓人賞心悅目。值得一提的是,校農基老師讓我擔任農基組長,當時心裏着實激動了一陣子,我興高采烈地帶領全班同學到果樹修剪培訓基地,興致勃勃拿起課本講理論,拿起剪子講實踐,我面對着一棵棵蘋果樹,指着一個個不同的枝條,一一講給同學們聽,我至今還記得果樹有三大主枝,什麼是主枝、側枝?什麼是結果枝組?什麼是裏芽外登?什麼是外芽裏登?果樹怎樣通風透光、吸收葉綠素……等等,有時還爬到樹上,剪下一個個枝條。現在想來,當時竟做得如此認真,這是那個時代的特殊歷史背景,那片果樹也成了那個時代的時代產物,使我與那片果樹林有了一段親密接觸,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永遠也抹不掉。

在家鄉村北頭就有一片柿子樹林,並排着十分整齊地生長着,大約有幾十棵吧,棵棵長得十分粗壯,歷經春風秋雨,紅豔豔的柿子掛滿了枝頭,曾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兒時的我常和小夥伴們奔跑、追逐、做遊戲、挖知了猴、用彈弓打鳥……也常見大人們在柿子樹下乘涼,在柿子樹下撿拾樹葉。在外工作的爺爺每次回家探親,都沿着柿子樹林附近的'小路溜達,我常常跟在他後面玩耍,我那時一點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後來,漸漸長大,我也慢慢懂得了個種原因,抗戰時期,爺爺曾是老家縣裏的一區區委書記,他帶領戰友們曾在柿子樹林附近與敵人浴血奮戰過,在一次短兵相接的戰鬥中,竟犧牲了幾十名戰友,屍體都辨認不清,就掩埋在柿子樹林北面的崖坡下,從此,這個地方就叫“八路崖”。原來,爺爺常到那裏是有很深的歷史淵源的,我也對那片樹林有了很深的感情。

那片柿樹林至於我還有一段故事。一次,我正在柿子樹附近玩耍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夥伴對我說:“你看,你大舅在這裏。”我一聽,先是驚喜,接着,往小夥伴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我大舅在一片柿子樹下站着講話,旁邊還坐着第一生產隊的全體社員,都在好好地聽,我那時只知道這是在開會,可又懷疑一個大隊書記怎麼會給生產隊開會?開會的內容不知道,也聽不懂,可我卻一直在那裏聽,直到大舅講完了話,我才離開,我那時就很佩服大舅,怎麼說了那麼久,識字不多,心裏竟裝着那麼多東西?我也有過感慨,這片柿子樹帶來的不只是收入,還爲一方百姓帶來了方便和福祉。後來,那片柿樹林不知什麼原因被砍伐了,不知爲什麼,我對它的印象卻更深了。

歷史進入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改革的春風吹遍了神州大地,更吹綠了鄉村。這時候,接替大舅的是新領航人喬洪業,他從縣裏開會回來,果斷地對那一片片果樹進行聯戶承包,承包戶當年就暴發出來3個“萬元戶”,曾轟動了十里八鄉,村民們都眼紅了,紛紛要求實行全村承包,接着就進行了全村承包,每家每戶都分到了果樹,每家每戶都嚐到了甜頭,雖說沒有了“萬元戶”,但大夥腰包都鼓起來了。嚐到了承包甜頭的村民並不滿足於此,都想着在自己口糧地裏發展果樹,特別是原來在林業隊裏幹過技術員的,更是心裏着急手癢癢,很快就引進、培育出了黃金帥樹苗,栽到了口糧地裏,又發展起了一片片新果樹林,可這一片剛長了一年,又引進了“紅富士”果樹苗,這下可好了,又“一窩蜂”地栽上了“紅富士”樹苗,把原來的黃金帥又改成了“紅富士”,在廣闊的田野裏種植了數千畝果樹,獲得了可觀的收入,鄉村百姓的腰包更鼓了。

回老家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片枝繁葉茂的果樹,紅豔豔的蘋果,還有果農的笑臉。家鄉那一片片樹林造福於當地百姓,也給我帶來了美好的回憶。

猜你喜歡

熱點閱讀

最新文章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