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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大小夥子的三大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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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一詞的來歷,並非沒有出處,《二刻拍案驚奇》卷十:“還有幾個不出名提草鞋的小夥,共是十來個。”《水滸後傳》第四回:“打探有個小夥兒跟兩個伴當大有肥膩。”茹誌鵑的《百合花》:“又想起我那個小同鄉,那個拖毛竹的小夥。”

半大小夥子的三大愛散文

其實,這些資料只是說了“小夥子”一詞,至於“小夥子”一詞的準確意思,還是沒有解釋出來。我這裏所說的“半大小夥子”,也就是15歲以上18歲以下的男孩子

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半大小夥子有着“三大愛”。

哪“三大愛”呢?就是“看電影”、“戴軍帽”、“騎自行車”。

先說看電影。

七十年代初期,《紅燈記》、《紅色娘子軍》、《白毛女》“八大樣板戲”風靡神州大地,成了唯一的文藝娛樂形式。

七十年代中後期,越南電影《前方在召喚》,朝鮮電影《賣花姑娘》,還有阿爾巴尼亞的《寧死不屈》《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等相繼放映了。國產電影有《鐵道衛士》《偵察兵》《虎穴追蹤》等,更是讓我們這些半大小子怦然心動、追隨不已。

當年,看電影可不是一件小事,天天盼着呢!一有電影,不用通知就自覺地口口相傳起來。然後,就是家家炒瓜子。鍋鏟子碰得大鐵鍋嚓嚓響,家家都是這樣。半大小子們還有一件大事要幹,那就是佔位子。那個時候的鄉下,別說電影院了,就是像樣的場壩子也不多。兩根木棍一栽,一塊黑邊白底的銀幕用四根繩一穿一拉,那喜悅和幸福感就在空中飄蕩起來了。

放映電影的時候,總是人山人海,像過節一樣。每次看電影前,每家人都要早早地派小孩子扛着椅子和板凳去佔個最好的位子。

記得一九七五年九月的一個星期六下午,不上課,我和繼東開始到八連,也就是楊建剛、楊建國他們家住的那個連隊去看電影。電影一演完,日頭還很高,也就是下午六點來鍾,緊接着就要在團部繼續演。回到家後,母親把瓜子已經炒好了,我幾大把裝進了上衣口袋,再幾大把裝進褲子口袋,扛起凳子就去佔位子。

再後來,我們半大小子的遊擊習氣更重了,位子也不佔了,這項光榮而神聖的任務全由弟妹們承擔了。也不和家人坐在一起看電影了,而是隨處一站,怎麼着都行。

盯着銀幕看得久了眼便累了,就眯着眼四處瞅着,這時,能發現到一個祕密。只見三五成羣的半大小夥子旁邊總有同樣三五成羣的小姑娘擠成一個疙瘩站着。半大小子們很來勁,故意推推搡搡,或是故意大聲說着笑話,以引起小姑娘們的注意。小姑娘們也彎腰跺腳地吃吃地笑,越笑越擠成了團兒。

這個時候,看電影就成了副業了。

下面說說戴軍帽。

新疆的冬季,男孩都戴帽子。嬰幼兒時期,帽子五花八門,沒什麼講究。母親的講究,就是孩子的講究。進了學校以後,帽子就不能隨便戴了。男孩冬天戴黃顏色的栽絨棉帽子。天冷了,帽耳朵放下來,護住耳朵。天熱了,挽上去,很方便。當然,也有一批二嘎子似的人物,挽上去的帽耳朵從來不繫,就那麼扇乎着,一走一甩打。小女孩一般不戴帽子,一塊方巾,疊成三角,頭上一圍,連嘴巴都護住了。

戴頂小單帽,帽檐壓得低低的,小眼睛滴溜溜轉着看小姑娘,還不被人發現。我、小疙瘩、小吼吼、貓、老二、阿才、繼東,無一例外,都戴過小單帽。上初二那一年,我第一次見老阿才,他就戴着一頂灰顏色的小單帽。那是一個下午,放學了,同學們都在操場上玩,老阿才和肖永康在打架。老阿才個子大,但力氣上屬於白克,被小個子的永康壓在地上。我站在旁邊看,他的灰帽子就滾落在旁邊。

他的灰帽子不是正宗,被稱作“郭建光帽”,也就是新四軍帽,但新四軍帽上有兩顆小黑扣,阿才戴的灰帽子上沒有,所以不正宗。“的確良”的黃軍帽,纔是正宗的。那個時候,能戴上正宗黃軍帽的,初中同學裏只有張西流,就是小韋莎的哥哥張利民。張利民的老父親是五連的醫生,和邊防站當兵的很熟悉,所以他能戴上正宗的“的確良”軍帽。

我一直戴頂小單帽,把一雙不大的單眼皮小眼睛藏在帽檐子下。我的小單帽也不正宗,但顏色一直保持正宗,那就是黃色。我也戴過老阿才那樣的灰色帽子,只戴過兩個來月。我的灰帽子,也就是何老二騙着和我交換的。何老二的嘴,誰都趕不上,但誰都喜歡他那張嘴,包括老師。啥事情到了他那,都有一句“我不老少,夥計!”這傢伙,賊狡猾的狠。還是初二的時候,他看見我們家一個木盒子裏放着十幾塊肥皂。那個時期,肥皂特別稀缺。我母親愛乾淨,離不了肥皂,那些肥皂,是我母親探家時從老家揹回來的。何老二說給他兩塊肥皂,就給我一對鴿子。我毫不猶豫偷了母親的兩塊肥皂送給了他,可沒見他的鴿子。後來,他用同樣的方法,讓我用一頂顏色正宗的'黃帽子,無怨無悔地換了他的灰帽子。多少年了,再也沒見過他。要是能見到他該多好,還可以讓他還我鴿子。

最後說說騎車子。

當時,最好的自行車有兩個牌子,一個是永久,另一個是飛鴿,還得是加重的,輕便車子沒人要。爲什麼?要馱人馱物呀!那時自行車屬於緊俏貨,憑票供應。

我上高一那年,也就是1977年的夏天,我父親領到了一張自行車票。盼呀盼,車子被父親推到家了,是輛紅旗車,還沒有前叉子,我覺得很丟人。後來,金付告訴我紅旗車也是名牌,我這纔在半信半疑中有了些許面子。

那時候,騎自行車有很多的講究。比方說,用紅道白底的膠帶把自行車纏個遍,一來好看,更重要的是防止碰漆。車鑰匙上穿個用絞絲編織的小金魚諸如此類的飾物,既好看,還顯眼,鑰匙丟了也好找。當然,車把上都會織上兩個毛線套,手抓上去也不涼。還有,在後車燈上剪裁或織成一個花瓣形的東西套上去,隨着車動飄舞着,特別的漂亮。

上車也有講究,長腿也罷,短腿也罷,就那麼一甩,就上去了。像我這樣個子小、力氣也小的小子,還得溜上一截子才能邁腿上車。小姑娘上車絕不邁腿,而是腿一彎就從前面上去了。

搭便車的人也分男女,半大小子兩腿一叉一跳就上了車後座。如要坐前面,騎車人鬆開一隻手,單手掌把,留出一個空擋,另一個人趁着空擋,一跳就坐在了前邊。小姑娘一般不坐前面,坐在後面也是磨磨唧唧地上車,臉朝着一個方向,或東或西,或南或北。

我們半大小夥子裏,騎車最帥的就是苟老二了。他個子很高,車子停在那,腿不用下來,和人聊着天,聊夠了,兩條獵狗似的長腿一蹬就走了。車子瘋跑一陣,他會倒蹬兩圈,弄得鏈條流水似的嘩啦嘩啦響,得意起來,他會雙手不掌把,讓車子魔鬼似的快速前行。在下坡的時候,他會把雙腿放在車把上,讓車子一溜煙地順坡而下,直看得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接着便大聲驚呼起來。

……

看電影、戴軍帽、騎車子,那個時候,我們半大小夥子的“三大愛”,至今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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