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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文化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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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文化的散文

  文人相重——李白與杜甫

天寶三年(公元744年)杜甫在洛陽。那年三月,李白離開朝廷,四月途經洛陽,他們在杜甫父親杜閒的家裏相識,爾後同往開封、商丘遊歷,次年他們又同遊山東,賦詩作歌、情同手足,兩人共同度過了一段美好時光。杜甫在詩中描寫當時的情形說:“餘亦東蒙客,憐君如兄弟。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

李杜相遇是中國文學史上最爲激動人心的一刻,學者聞一多說:是“太陽和月亮的相碰”。李白和杜甫兩位詩人一見如故,情同兄弟。他們經常舉杯共飲,攜手同遊,談詩論文,議論時事,兩人談得非常投機。杜甫後來在《寄李十二白二十韻》一詩中寫道:“劇談憐野逸,嗜酒見天真”,說的是自己和李白高談闊論,而酒中的李白最能表現出他的個性本色,最能張揚他的人格魅力。隨着和李白交往的日益加深,杜甫對李白的瞭解更爲深入。李白的詩歌才情,人格魅力和人生態度都讓杜甫欽佩不已,並滋生出“偶像”情結。

杜甫曾在多首詩作中讚美李白天才放逸,灑脫飄逸,詩歌才情似行雲流水,天馬行空,用生命追尋浪漫,澎湃的熱情讓世人震撼,並同意老詩人賀知章稱李白爲謫仙人的觀點。他認爲李白的詩:如川江上行船,異峯奇巖;山花竹海,撲面而來。忽而嵐雨飄灑,薄霧繚繞;忽而滿天彩雲,氣清日朗;順流而下,聽不盡兩岸猿聲,看不完屏風迭嶂。杜甫認爲李白詩:如高度烈酒,俗稱“燒刀子”,一飲入喉,便有酒精刺鼻,熱力入肺,胸膽開張。但不宜淺斟,而要痛飲;不宜小杯,而要大盅;酒酣耳熱,一醉陶然。他還評價李白詩具有豪放飄逸的風格、變化莫測的想象、清水芙蓉的潔美。

李白和杜甫相處的那段時間裏,兩人時常喝酒論文,李白的詩歌造詣對杜甫的詩歌創作產生了一定影響。杜甫《登兗州城樓》詩中,“浮去連海岱,平野入青徐”與李白詩句“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徠”“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句式相似,視野比以前更開闊了。可見,李杜相處的那段時間,李白很可能幫杜甫改過詩。即使沒改過,兩個同樣喜愛詩歌創作的人,在一起談詩論文,也肯定會互相切磋。李白當時已是詩壇泰斗,作詩經驗肯定比青年杜甫豐富,所以他指導杜甫寫詩,修改杜甫的詩歌是再正常不過了。

杜甫在和李白的交流中,除了能吸收經驗外,還感受到了李白的天才放逸。他後來在《春日憶李白》中寫到:“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羣。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何時一樽酒,重與細論文。”他在詩中讚許李白:相對於庾信的詩清新而不俊逸,鮑照的詩俊逸而不清新,李白的詩兼而有之,其清新俊逸無人可以匹敵。並且寄託了杜甫期盼和李白重逢,繼續把酒言歡,作詩論文的希望。此外還有“李白一斗詩百篇”,說的是李白只要喝下一斗酒就能做出上百篇詩歌;“敏捷詩千首”說的是李白下筆敏捷,讚美李白作詩天然涌發。在《寄李十二白二十韻》中有:“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至今令人傳誦。從這些詩句中都能看出杜甫對李白的衷心讚美以及對李白才華的推崇和欽敬。

在杜甫眼裏,李白是超然脫俗的,李白的心境是一般人達不到的高度。於是他很快樂地跟着李白一起去遊名山大川,尋仙訪道。《與李十二白同尋範十隱居》一詩記述了他們同尋訪範道士一事,並藉此抒發二人的真摯友情。杜甫在《贈李白》中寫道:“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從中也窺出李杜曾經“相期拾瑤草”的影子,他們一起做了不少浪漫主義的事情。杜甫和李白分別後,他在長安感受到了人世冷暖,對李白純真的友情更加珍重,對與李白一起度過的自由放任的日子更加思念。杜甫與李白交往的時期,杜甫的詩與以前相比,明顯地豪放、大氣得多;就人生態度而言,杜甫也曠達了許多,看來與李白一起度過的歲月、經歷,是他永生難忘的。

天寶十五年,李白參加了永王起兵與肅宗爭奪皇位的行動,並以失敗而告終。此時的李白是孤獨而落魄的,但是,杜甫對李白的認識和崇敬並沒有改變。他寫詩爲李白抱不平、爲其剖白辯護。他說李白下廬山從永王,乃是爲生活所迫要討碗飯吃,並非有什麼野心;“蘇武元還漢,黃公豈事秦?”毫不猶豫地說李白追隨永王並非心甘情願,還憤怒地喊出了“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在衆人對李白避之不及的情況下,他卻爲李白開脫,與李白患難見真情。

李白被判罪流放夜郎,杜甫非常擔心李白,寫下《天末懷李白》寄託懷念之情: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杜甫認爲李白文才出衆但總是命運曲折,是遭人誣陷,語極悲憤。杜甫自始至終都相信着他的好友,這表明他對李白人格的認識之深,敬佩之甚。慶幸的是,在杜甫作詩的時候,李白已遇赦放還,在南遊洞庭了,故有詩“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而杜甫的牽掛和懷念,卻還在持續着……

李白杜甫兩位詩壇巨匠間的忘年之誼,是勿庸質疑的。在離別的日子裏,他們以詩相贈如:杜甫的《贈李白》、《春日憶李白》《夢李白》、《天末懷李白》李白寫給杜甫的《戲贈杜甫》、《沙丘城下寄杜甫》、《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

郭沫若稱:“李白和杜甫是象兄弟一樣的好朋友。他們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就跟天上的雙子星座一樣,永遠並列着發出不滅的光輝。”

李白是詩仙,杜甫是詩聖。李白寫幻想,杜甫寫現實;李白寫複雜爲單純,杜甫寫單純爲複雜;李白是傳奇,杜甫是詩史;李白詩秀在神,杜甫詩美在骨。兩人以真摯的友情,譜出了文學史上一段“文人相重”的千古佳話。

  陶淵明與中國菊花文化

《荊楚歲時記》載:“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晉末宋初的某年,重陽節,陶淵明沒有酒。他揭開壇蓋,是空的,逸出的殘香讓他難以消受。他嘆口氣,搖搖頭,踱出門外。菊花是有的,宅外籬邊,一簇簇地,開得正盛,黃燦燦地噴張如蓋,散出陣陣馨香,愜人心意。陶淵明摘了一大把,不時湊到鼻間,又想到了酒。

此刻,有酒人家正痛快地享用吧?他索性坐在菊邊,想着多采些菊花,多開些荒田,等到明年的九月初九,就可以喝到菊花酒了。然而,老妻稚子,一大家子人,糧食總是不夠。他又想起做彭澤縣令時,在250畝公田裏種了高粱,未及收穫,他卻回鄉務農了。如今的生活不免寒苦,他淡然一笑。往事如煙雲,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一襲白衣飄然而至,原來是老朋友王弘送酒來了。太好啦,他已等不及,抓起酒杯痛飲,很快,他沉醉在菊花叢中。

中國文化中有大量惹人喜愛的植物意象,如梅、蘭、竹、菊、鬆、柳、荷、牡丹等等。它們常與某一“文化名人”綁定在一起,並被賦予了特定的文化內涵。如梅之於宋代林逋,竹之於東晉王子猷,菊之於陶淵明。陶淵明不爲五斗米折腰,辭官歸隱,躬耕園田,飲酒賦詩,逍遙適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十字,讓菊成了陶淵明專屬的文化符號,唐人已將菊稱爲“陶菊”或“陶家菊”。因了陶淵明,菊也就有了高潔、清雅、堅貞、淡泊等象徵意義。不過,需要看到的是,陶淵明之採菊,不是單單喜歡菊花的美麗,在這背後,存在一個深遠而豐富的文化傳統。

菊是中國的特產,《禮記·月令篇》就有記載:“季秋之月,菊有黃花。”菊於蕭殺的秋末開花,這一特性易引起古人的`垂青。顯然,古人最先關注的,不是菊的審美特點,而是菊有什麼用。對此,屈原已經給出了答案,他在《離騷》中說:“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可見,菊是可吃的。事實上,這也正是菊在六朝以前最主要的功用。

晉人葛洪《抱朴子內篇》記,南陽酈縣山谷有一條小溪,谷中長滿菊花,花落水中,加以時日,溪水變得異常甘甜,人稱甘谷水。附近居民都飲甘谷之水,“食者無不老壽,高者百四五十歲,下者不失八九十,無夭年人,得此菊力也”。作過南陽太守的王暢、劉寬、袁隗等人,讓酈縣每月送40斛甘谷水特供自己飲用,他們所患的眩冒等病,因喝此水而愈。日常經驗往往最具說服力,菊能治療疾病,能令人長壽,在漢代,已成爲人之共識。於是,菊很自然地進入了醫家、養生和神仙家的視野之中。

成書於東漢的《神農本草經》,集前代藥物學成果,全書載藥365種,分上、中、下三品。上品有藥120種,其中草類71種,菊花即屬此列,位居菖蒲之後、人蔘之前,排名第二。“主諸風頭眩、腫痛,目欲脫,淚出,皮膚死肌,惡風溼痹,利血氣”,正與王暢等人的病案相合。自此,菊花作爲一味中藥,長久地存在於醫家典籍之中,如《金匱要略》治療中風的方劑中,就有菊花。

熱衷於長生求仙的人,嘗試服用各種藥品。大抵魏晉之前多服草藥,如松茸、茯苓等物;魏晉至明代多服石藥,如六朝人吃五石散,葛洪爲代表的道士用鉛砂、硫磺、水銀等煉丹;明代主張以人補人,術士用少女之初乳、初次經血等物爲皇帝煉丹。兩漢時期,菊花是求仙好道之人食用的藥物之一。舊題劉向所撰、或爲漢魏間人僞託的《列仙傳》,載仙人71位。其中一位名叫文賓,此人以賣草鞋爲生,幾十年內,娶過好幾位妻子,都被他拋棄了。首位妻子九十多歲時,意外碰到文賓,發現文賓依然身強體壯,於是向文賓拜泣,求教道術。

文賓“教令服菊花、地膚、桑上寄生、松子,取以益氣”,老太太依法行事,“延齡百餘”。唐代歐陽詢主編的《藝文類聚》中,《藥香草部》專列菊,其中記道:“《神仙傳》曰:康風子,服甘菊花、柏實散得仙。”到了明人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這段文字變成:“神仙傳言康風子、朱孺子皆以服菊花成仙。”李時珍略去了柏實散,極力強調菊花的功效。葛洪在《抱朴子內篇》中還記錄了一種“劉生丹法”:“用白菊花汁蓮汁樗汁,和丹蒸之,服一年,壽五百歲。”效力的確驚人,惜乎缺乏實證。

六朝文人,普遍認爲菊花能夠養生延壽,多有詩文吟詠。魏文帝曹丕曾將菊花作爲禮物送給太傅鍾繇,並作一書,其中提到:“屈平悲冉冉之將老,思食秋菊之落英,輔體延年,莫斯之貴,謹奉一束,以助彭祖之術。”希望鍾繇食用菊花延長壽命。晉人嵇含的《菊花銘》,認爲服菊即可成仙:“煌煌丹菊,翠葉紫莖,詵詵仙神,徒餐落英。”傅玄更爲直白地表達了同樣的觀念:“服之者長壽,食之者通神。”陳人陰鏗《賦詠得神仙詩》“朝遊雲暫起,夕餌菊恆香”,更具逍遙氣象。

除了養生成仙,六朝文人還賦予菊其他文化意義。鍾繇之子鍾會的觀點最具代表,他認爲菊有五美:“黃華高懸,準天極也;純黃不雜,后土色也;早植晚登,君子德也;冒霜吐穎,象勁直也;流中輕體,神仙食也。”“君子德”和“象勁直”,使其具有了高蹈的道德價值。此外,所謂“黃華高懸”“純黃不雜”“冒霜吐穎”,同樣大有審美意味。時人詩文中,同樣盛稱菊花之美。曹植眼中的洛神,“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鍾會的《菊花賦》,大寫菊花之美:“延蔓蓊鬱,緣阪被崗,縹幹綠葉,青柯紅芒,芳實離離,暉藻煌煌,微風扇動,照曜垂光。”詞采華麗。

陶淵明未能免俗,或者說,他不能超越這一文化傳統。現存陶詩125首,幾乎篇篇有酒,提到菊花的卻只有5處,除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尚有《問來使》:“我屋南窗下,今生幾叢菊。”向使者打聽家裏所種菊花的長勢。《飲酒二十首》之七:“秋菊有佳色,露掇其英。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九日閒居》:“酒能祛百慮,菊能制頹齡。”這兩處皆寫菊花酒,着重其養生功用。還有《和郭主簿二首》:“芳菊開林耀,青松冠巖列。懷此貞秀姿,卓爲霜下傑。”褒揚鬆菊之高潔堅貞。顯然,菊的這些特點和意義,在陶淵明之前即已具備。其高逸貞潔的喻意,因爲陶淵明,得到了極大彰顯。

  茶的西遊記

食罷一覺睡,起來兩碗茶。舉頭看日影,已復西南斜。

樂人惜日促,憂人厭年賒。無憂無樂者,長短任生涯。

布羅代爾在其皇皇鉅著《15至18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中寫道:“茶在紀元前已出現於四川,13世紀征服整個中國。”作爲享譽國際的年鑑派史學家,布羅代爾在著述中,將“征服”的桂冠毫不吝嗇地贈與了外表上看似柔弱的茶,是頗耐人尋味的。然而,布羅代爾“紀元前”的時間指稱卻稍嫌含糊。中國最早的地方誌書《華陽國志》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3000年前,在四川地區,人們便開始人工栽培茶樹,並且,把茶作爲珍貴的“貢品”獻給當時的天子周武王。

多少個世紀以來,茶的江湖是寧靜的、隱祕的,茶,這南方的嘉木,像一位塵外高人,與山林爲伴、與雲霧爲伴、與日月爲伴,終日韜光養晦。是戰爭打破了平靜,把茶從悠遠的幕後推上了世界的前臺。春秋戰國時期,秦國人的金戈鐵馬攻下了層巒疊嶂的巴蜀。粗獷、剽悍的秦兵驚奇地發現了這種可以煎煮飲用的靈草。就這樣,茶葉不可思議地裹在秦兵們凱旋而歸的馬革中,懷着祕密而宏大的使命,沿着金牛道走出了沃野千里的四川盆地。茶內斂的光芒,將註定照耀更加廣大的疆域。

“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即茶)而解之。”世界第一部藥物學專著、成書於先秦的《神農本草》,爲茶所具有的點金之術作了最有說服力的註釋。相傳神農是具有特異功能的人,可以憑觀察、靠感覺,斷定植物入哪經、走哪穴、治什麼病。嚐遍百草難免中毒。當嚐到茶葉後,神農的五臟六腑如經過洗滌一般,乾乾淨淨,神清氣爽。被後世中國人譽爲“茶聖”的陸鴻漸對此深信不疑,在《茶經》中寫道:“茶之爲飲,發乎神農氏。”並深情地稱茶是南方至善至美的神木。千百年來,由於歷代茶人的努力,加之文人墨客、士大夫和宗教界人士的推波助瀾,茶,這株從仙界飄落凡間的靈草,終於由神聖的祭品轉化爲日常的飲料,由神農的解毒之藥變爲普羅大衆的杯茗,由貴族的奢侈品變爲尋常百姓的“開門七件事”之一。與此同時,茶也走進了中國人的精神世界。一切有如天意。

陸鴻漸的《茶經》甫一問世,喜好玄想的中國人便將“茶”字與中國文化中最爲玄妙的“道”字相組合,成爲至今仍讓世人揣摩不透的茶道。而一代禪門巨匠圓悟克勤(公元1063-1135年)所倡導的“茶禪一味”和手書的《印可狀》,東渡扶桑,在鄰國日本發揚光大以後,更被視爲日本茶道的最高境界,至今統領着日本國民的精神世界。想起公元9世紀初葉的那片帆影,今天的日本人仍心懷感激。

大和民族在茶的光芒中招了安,但茶並不滿足,以它的點金之術繼續在廣大的世界開疆拓土。而茶葉的西遊記,充滿了許多有趣的故事。

當阿拉伯商人在東土大唐購買絲綢的同時,也帶回了神奇的茶葉,並把它們運往波斯。幾乎與此同時,土耳其商人也在中國邊境以物易茶。公元851年,北非商人蘇萊曼在《印度中國紀行》一書中專門寫到了茶。可以說,茶葉通往伊斯蘭世界的路是平坦的,一帆風順的。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威尼斯作家拉馬司沃撰寫了《中國茶》和《航海與旅行記》,首次把茶文化介紹到歐洲。次年,第一位來華的天主教傳教士、葡萄牙人克羅茲,把在中國學到的茶葉知識帶回歐洲。與此同時,他的同胞海員從中國直接帶回了茶葉。

在茶的西遊記中,17世紀最值得大書特書。就像布羅代爾說的那樣,茶在歐洲交上了好運。公元1607年,第一箱茶葉由荷蘭東印度公司運抵阿姆斯特丹,併成爲荷蘭最時髦的飲料;公元1618年,中國外交官攜帶幾箱茶葉,作爲珍貴的禮品贈送給帝俄沙皇,茶從此進入俄國。此後,茶葉由陸上商隊經西伯利亞源源運往俄國,並由此轉銷歐洲,使斯拉夫族也成爲嗜好飲茶的民族;公元1636年,茶光臨法國;公元1650年,茶來到英國……公元1662年,嗜好飲茶的葡萄牙公主凱瑟琳出嫁英國,成爲英國第一位飲茶皇后,飲茶遂風靡英國。在此之前,英國基本上還是一個咖啡帝國,但茶葉的品質似乎更對英國紳士的胃口,加之凱瑟琳公主的身體力行,甚至朝廷中風行的葡萄酒、燒酒等烈性飲料也被溫和飲料——茶所代替。從此,以茶代酒成爲英國宮廷中的禮儀。茶由此成爲豪門貴族的高貴飲料。英國新古典主義詩人蒲伯(公元1688-1744年)當年是這樣讚美凱瑟琳皇后飲茶的:

您,偉大的安娜,

三個國家齊向您低首。

有時,您和君臣商談大政,

有時,也在茶桌激勵朋友。

物質文明終於帶來了精神文明,下午四時的飲茶習俗很快成了英國人雷打不動的原則。在今天,英國一些電視臺下午四時的節目乾脆謂之《飲茶時間》。一首英國民歌便這樣唱道:“當那時鐘敲響了第四響,一切的活動皆因飲茶而中止……”可以說,在茶綿裏藏針的點金術面前,咖啡是不堪一擊的,咖啡在英國苦心締造的帝國迅速土崩瓦解。

遠在新大陸的美國人本來就喜歡趕時髦,眼看英國人成爲世界上最大的茶客,山姆大叔怎甘人後,至清雍正年間,飲茶之風已遍及美國城鎮和鄉村。而鄰國印度,從18世紀末便開始種植茶樹,如今早已成爲世界首屈一指的產茶大國。其實,對英國紳士和山姆大叔的征服,茶已經完成了它一統飲品江湖的世界性藍圖。在今天,茶作爲世界第一飲料的霸主地位已神聖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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