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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父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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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高很蔥綠的卷蛇樣的山脊上,遠遠望去先是不見這山的窄而是留意那突兀的荒廢採石場,很多巨石卡在山坡,很嚇人。又換個角度看,山脊左邊被打出了個洞,沿着洞盤着怪異的山路,又見點點牛羣被趕着走着,雖沒人但看牛人也不走道,領着竄林子裏,細長的鞭盡涮着草。道末的位置有一小溪,清清翠翠的悅耳擊石聲縷縷飄來,跟着直上山就到着這村了。這村不在山頭,依着那採石場成的,落在半脊上,四周是稀疏的林子,旁邊的路上會偶有茶地,但還是荒廢的草地居多,草帽粗布打扮的老人們或是坐在門庭咂煙,或是團聚與小賣部檐下打牌,或是跑理髮店閒聊,各有事做,好不熱鬧。而小孩就跑販賣碟片的小店裏端坐着看許許多多妖神鬼怪的片子,左右擠攮,臉均有細微曬傷的紅色乾裂痕,手指粗短許多,這便是我外婆家的那片景樣。

我那父親散文

年幼的我是住在外婆家的,父親母親全打工去了,生活的日子那時很安然。安然久了便有些平平重複的鬱悶,偶得的歡喜和驚奇,就是父親來看我,帶着一兜的蜜汁麪包和奇妙的玩具們。那時很天真爛漫,變着法地在好友們面前晃來晃去,覺着自己很是幸運,卻不知別人壓抑得很,也渴望無助地很,好在我們彼此的熟悉,只是打打鬧鬧地輕微搶拽一下。在那個靜悄悄的小村裏,我們成了唯一的動靜,遠方父親奔波地忙碌樣子與這陽光照着的我們的模樣嫋嫋升起一絲一縷的溜入了彼此不知道多少個夢裏,讓人憔悴不得。

故很記父親的模樣,兩個小酒窩躺在臉頰兩側,氧化的蘋果色,鼻子很閒的垂着,似拉的,很長,眉毛懶洋洋的掛着,大刀狀,耳朵卻是很俏皮的翹着,眼睛也咕嚕咕嚕鬧騰,動來動去,兩嘴脣很長,肉又多,又胡亂拉着,儼然一副周伯通的頑童樣子。

很期盼父親來,他的性子完全隨了他好玩的樣子,總帶着我去調皮。記得一次快過年些許,父親買了許多炮仗拉着我去放,我們尋着路去,去找農家小村路上經常見的牛糞,往上面把炮仗一插,守着,路過的行人們趕路,被我們見到來着了,就點着火,往路邊的小林子竄,行人迎面炸的滿身都是,好幾次我沒忍住笑被人追着罵,就跑,邊跑還邊直笑,趕路人多少氣憤,記着我們摸樣的找我們,爲此常東躲西藏,抓着了就是一頓罵。現在想起這一幕幕仍忍不住發笑,笑得久久難受想哭。我這偏執的浪子呀,可是發誓要學有所成才得回去哩。

父親常常和我說他孩童時的事。父親那時的日子很貧苦,他共有姊妹八個,奶奶常病,後來就臥牀不起了,爺爺一家生活過的很窘迫,青澀的沒熟琵琶父親沒少拿着伴粥吃,沒法,父親就預謀着去緬甸偷樹找錢,那時的緬甸還未獨立,很多山地武裝,好殺戮,很可怕。還記得父親原話:“原是領頭人激將的好,又急缺錢,沒法,盛氣方剛,趕着夜就去了。本是準備沿着路砍樹拉走,卻不禁路邊樹木太小,撈不着幾個子,就互鬥着膽往林子裏去了。剛還砍到一棵樹人就竄了出來,槍頂住了頭,不敢動,好在領頭人會幾句緬語,急忙道錯報身份,那些人沒敢殺,就往我們身上塗漆,踢走我們一人去找錢來贖,哪敢耽擱,急找了錢來倉皇離去,也是命大。”說完咂了口煙,煙鋪開打在他的臉上,不知是不是冷汗,星星點點的閃着,濃濃的眉毛一直抖來抖去,煙掐出了印子,停頓了一下又道:“但回家你公罵了很久哩!”說完就敲我一下,我就打話:“活該哩!回不來纔好。”雖這樣罵,卻睡時悄悄地祈禱了數遍不得在如此糟糕了,現在想想這事謂之幸福不得,如今自己也有了故事,可父親般的人哪裏尋?

我只零星去過父親老家幾次,寨子裏的人很喜歡罵世,究是神是妖,這罵得黑白不見的本領,要不承認是不行的。像我遇到一事,村裏想在路邊的一塊空地建個焚燒槽,要給一補貼,兩家人就爭:

“我家離得自然,自是我家。”同武俠小說中的對決,風轉起,葉落開,開爭了。

“憑甚!我家菜地不就在那!”手直指着過去,不讓。

“無趣,你個狼狗!外祖母是道給我家的地!”過去推搡一下,接罵。

“你個肥人!那我整日掃,怎見你來!若道是你家,你不來?”沒理趕忙轉話。

“呀,我道你是好心,卻你這城府心芽這大!”掐着架勢,說不清,要打。

路人急忙勸開,過會其他家人就拿着傢伙來,畢竟鄉親,沒好意思打,就又掐着罵,之間唾沫豆大,臉竄得通紅,不見累,一直罵到天黑纔有事離去,委實厲害。

然父親是不願罵的,卻也不願被人罵,只得早早地學會看臉,一變就立馬轉話,練得一手好嘴,所以親戚們買貴重東西都尋我父親去,父親圖熱鬧,也歡喜,我見過父親說價:

“我前日見過,不到這價,嗯?”玩弄着此物問。

“哪裏?我這可是良心價。”商家打感情了。

“只得一半。”仍在把玩,裝得一副老練。

“這我得虧,成本都不值,賣甚!九折還好說。”開始讓了。

“嗯?料還不錯,比我以前見的好些,七折?”見對方讓了,父親手一抖,順口打起哇哇。

“啊?好料啊!咋賣?”商家只得叫苦對陣起來。

“呀!你看,這有瑕疵,不值,怎加?不賣走了。”揚身就走。

剛出便被喊話:“八折,八折,再看看。“商家急了,剛忙拉。

“非七折不可!”又走。

“行行行,哎呀,賣你,賣你了。”拿下,得此品,旁的親戚們也得來相近的些許神氣。

父親如此好?不全是,缺點也多。待客香菸全是大紅河,大炮臺,不算闊。客一走,軟紙大豐收,二鍋頭,還都是小心翼翼!記得一次父親去學校看我,拉我出去吃飯,我們那是傣族景頗族自治區,吃的多是少數民族風味,味道很奇妙,像我們那稍有名氣的撒撇,先入口時苦澀的腥加些濃濃的`碎草味,而後有透透的涼貼着嘴內四散,外人吃時很歡,就順嘴問做法,那可是討到慘了,因爲這碎草味和腥味的緣由是因牛糞做的料,也莫不需乾嘔,奇奇怪怪的蟲子我們下酒的多得是。我們就往一傣家風味小攤館去,坐下,我加了一10元份的撒撇,問父親吃什麼,父親眯了一下眼睛,抖了抖眉,神氣的說吃了。等上好我就開吃,剛下筷就聽着父親的肚子發饞的叫,我轉上眼睛尷尬的盯着父親,又問父親是否真已吃?“肚子怪罷,饞些,你吃就是,話多!”嗯!?來氣,狂吃,整場父親肚子叫了好些聲全沒理,待到吃完父親付賬時我就在一旁看,果然是隻有十幾塊的錢,我就嘆:待會又要厚着臉皮的找我要回去的車費嘍……想想就止不住的幸福着捂臉笑。

錢到手就光,辦事全是錢!爲此沒少和母親鬧矛盾,父親也不懂勸,分開睡,睡沙發全默默受着,我微信上勸,支招,父親全沒用,說懶?不是,他覺着沒必要,也不喜那些洋氣的法,記得一次又吵,恰逢情人節,我就幫父親買了花,帶去放桌上了。母親先見到,牽起花來問父親。父親擡頭就看我,我直眨眼抖去眼色,眼睛彎朝上,奸笑樣,見父親要說就開始開溜,父親先是呆了一會,就道:“嗯?不好聞,費錢,纔不買哩。”我語塞,能怎辦?尷尬收場。可知,又睡了大半年的沙發,好在外公外婆來玩才結束。

除此之外呢?好玩誤事。記得有次過年時,晚上做飯獻祖,做到一半,跑隔壁閆大爹家喝酒去了,我和母親氣,鎖門,睡。半夜父親回來,不開,他也沒帶鑰匙,又跑到閆大爹去,接着喝,他覺着沒事,哪有?氣得要死,等第二天他已經在家裏了,滿身酒氣,母親還沒醒,我納悶,跑出去看,不得了,豎着一把大梯子,這傢伙是晃盪着爬進來的,後怕,摔了怎辦?勸,不聽,怕再做傻事,只能由着去了,所以時常的樣子是我半夜得去開門,或是電魚去,或是打鳥去,或是偷竹筍去,之後我回去睡還不得,要現做,笑吟吟的硬要我一起吃,拗不過,頂着乏意思意思,氣!嘗一口又吃得超飽,沒法,確實好吃,沒忍住,就連此刻輕輕想想那味也是不住的往嘴鑽,又愛又恨不得。

現在回味這些,突感悟日子好短,離家求學也近一載了,念家之情也是已攢的極深了,難過身處武漢只得心裏默默對父親念念,嘆嘆父親,又笑笑父親,至此就熱淚盈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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