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上海散文

朋友說他在上海，我不信。然後他就微信發了幾張照片過來，還真是，照片的背景赫然顯示着夜色下的東方明珠，矗在那裏任憑萬千世人虔誠的仰望她一生的璀璨。於是想起有人說過，每一個到過上海的人，都忘不了東方明珠。倘若上海是一場繁華流離的夢，那請千萬不要驚擾到她，因爲沒有人願意醒來。

我就問朋友怎麼又去了？朋友語氣有點無奈，說，你們忘了，我可沒忘。我接着問忘了什麼？朋友就嘆息了一聲，兩年前的這個時候，你不記得了嗎？

我的思緒快速的在腦海切換，切換出兩年前的那一塊，是2013年初。我當然記得，那時怎麼着也算是我爲數不多的經歷中比較棘手的一段日子，先後遭遇失戀，被朋友欺騙，欠下一屁股的債……怎麼能不記得呢。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到上海，那朋友就是同去的其一。算是比較瘋狂的事了，臘月三十的晚上，別人都吃着餃子看春晚呢，我們說走就走，毫無徵兆。由蘇州奔着上海就去了，到了才發現原來蘇州上海，也不過一水之隔。

從上海火車站趕着最後一班地鐵到東方明珠塔下時，黃浦江畔水裏的城市正值煙火一般絢爛，然後聽着跨年的鐘聲敲響，一下一下，心就被撞碎了。

我知道，上海，我來晚了。

然後，像潛入人類世界的`吸血鬼，把鮮活了幾百年的大上海一夜間偷窺了個遍。因爲白天一來，我們都將離開。如果那是一個錯誤，必將終生不可原諒，但無法回頭。

離開的時候我們還說，兩年後黃浦江畔的風吹過的人羣裏會有幾個必將是我們。而今看照片上的遠在東方明珠的朋友，孑然一身。所被風吹過的地方，皆已是冰雪塵封。

來來往往的陌生人都說還會回去，上海只是個過客，卻都一直待在原地，直到沒有了退路。這樣的遷就，讓人心疼。這種無能爲力，如同在一無所有的年紀，遇到最想照顧一生的姑娘。真不知道江水的一輩子，流着多少人的遺憾心事。

上海，上海。就權當是做了個夢吧。就權當是一不小心，夢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