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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鄉河爲題目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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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是截看不見的紅繩子,無論走到哪裏,無論走多遠,它都會栓在我心上。無論吃過多少苦,經歷多少磨難,故鄉都是我魂牽夢縈的歸宿。

以鄉河爲題目的散文

腳步,穿過春夏秋冬,腳底始終帶着一顆鄉土。

歲月,浸染風雨雪霜,口中永遠帶着一點鄉音。

在湘北幕阜山脈中有一個很小的村子,村子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花橋村。村前還有一條河,也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桃林河。那裏就是我的故鄉,但是故鄉並沒有古老的石橋,河邊也沒有成片的桃林。偶爾有一兩棵野桃樹,隱在大片柳樹和竹林子裏,花開的時候都不一定能看到。至於這些名字,也許很遙遠的時候,河邊曾經種過很多桃樹。三月桃花爛漫,飄落河中石橋,那情那景應該很美吧!

故鄉的很多事對我記憶猶深,但最深的是故鄉那條河。鄉河流淌的水啊!從我出生那天起,就一直在我耳邊、心裏、夢裏流淌,從沒有停過。想念故鄉的人和事,那是心中割不斷的牽掛。想念故鄉的山與水,那是流在血液裏的記憶。故鄉的往事應該有點久遠了吧,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但每想起故鄉的事,卻又很近,似乎就在昨天。一個個鮮活的面孔,一件件清晰的往事如同就在眼前,我甚至隨口就能叫岀他們名字。

清晰記得,當我打着揹包離開故鄉,鄉河就一直靜靜地流淌,若我再回來,它還會靜靜地流着。將來我死了,鄉河的水也不會停,畢竟人生最多百年,河流也許千年、萬年、甚至更久。不停流淌的鄉河水,不是迎我來,也不是送我走,它只是告訴我,無論你怎麼漂流,你的根永遠在這山谷裏。鄉河是故鄉的靈魂,它養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故鄉人,稱之爲母親最貼切不過了。

每天早晨,村裏婦女都會挽着竹籃子去河裏洗衣服。只見她們把衣服泡在河裏,然後撈起,抹上肥皂搓揉,擰成麻花狀放在枕石上,一棒槌又一棒槌的捶打衣服,梆梆的聲音甚響亮,很遠都能聽到。沿河有很多村子,且相隔也近,所以搗衣服的聲音此起彼伏,遙相呼應,甚是美妙,我覺得這是小山村裏最和諧的聲音了。她們邊洗衣服邊說笑打鬧,盡說些捕風捉影的婆媳瑣事,有時鬧瘋了,還會互相潑水,溼漉漉回家,結果被公婆訓一頓。

河在村前流過,柳在河岸排立,柳蔭下是一條几塊大石頭鋪就的踏水橋。其實這不能稱之爲橋,就是用幾塊大石頭間隔一段距離鋪在河裏。橋石間清水潺潺,魚兒游來游去,魚鰭清晰可見。但是,一漲水橋石就淹滅,發大水就沖毀了。不過這種橋修得也快,重找幾塊大石頭就又成了。有的村子也有做得很精緻的踏水橋,全是四四方方的大青石,踩上去又平又穩,村民挑着擔子也能健步如飛。站在河邊,踏水橋就像一條青石項鍊鋪在河裏,很有一種古樸的美,又有一種自然的韻。過橋時,飛步踏過去,還真有點蜻蜓點水、水上漂的感覺。城裏人沒走過這種橋,很容易踩空落水。不過,水淺且清澈乾淨,落水也不過溼溼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時候的時光,就有很多是在這種橋上踩過去的。那時上學放學、河岸放牛、農忙送茶水都要過踏水橋。踏水橋是從前山村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鄉河的兩岸是柳樹和竹林,再岸邊過去就都是山了,平地很少,且都開墾成了水田。這裏山勢連綿頗有氣勢,但山峯卻都不險峻,有很多溪流泉水之類的,瀑布卻沒見過。說實在的,也不誇獎,故鄉的山還是挺有些江南秀峯的韻味。你看山上全是樹木藤草和竹子,四季都是青蔥蔥、綠油油的。山坡平緩的地方就是一級接一級的梯地了。家鄉人在田地裏勞動時,最有田園特色,純樸的山歌唱不停,聽歌聽得幹活都不覺得累。不過,故鄉的山雖很美,但我更喜歡故鄉的河。

走在清涼的柳蔭下,穿過一片竹林,眼前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一直延伸到河邊鵝卵石灘上。幾頭牛悠閒吃着草,幾個小孩童在草坪上玩耍。小時候,我最喜歡在河邊放牛了。牛會自個兒吃草,不要人管,而我們這幫牛娃則放開了玩。草地上打滾、翻筋斗,摔了也不痛,髒了下河洗個澡,那種時光真的很愜意。以前河裏魚蝦多,河底滿是大小不一的卵石和一些低級螢石,掰開塊石頭就能摸到蝦,不大功夫就可以回家讓媽媽炒盤紅燒蝦了,那鮮香的味道經年不忘。有時候女孩子們也來河邊玩,她們喜歡跳繩,偶爾玩過家家。很奇怪的`是,她們從不讓我們男孩子當新郎,男孩子對和女孩子一起玩也是嗤之以鼻。那年月就是這麼奇怪,在農村裏,男孩子和女孩子就是玩不到一塊。

故鄉的記憶就像鄉河的水,怎麼也流不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在心裏牽繞。也許故鄉留給我的記憶太美好,以至於我回到故鄉後,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記錯了。

去年春節回故鄉了一趟,發現故鄉全變了,既親切又陌生。故鄉的這些青少年一概認不岀來了,一問名字才知道,原來是當初那幫小屁孩。感慨啊!僅僅二十年間,一代人就長成了。故鄉的老房子都不見了,小樓房比比皆是,而且房主女人的地位特別高,把這些大老爺們吆來喝去。內中緣由令人心酸,男人們的勞力敵不過女人媚力,消失三十年的色相交易又爲中國經濟繁榮了一把,多少拉回了一點貧富差距。同時,也爲南巡老人留下了一筆極差口碑。

故鄉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但也發現了很多隱憂。大集體時留下的水利設施大多年久失修,有的完全毀壞,有的功能喪失。最可怕的是農田荒廢、侵佔太嚴重了,鄉村人開始買糧吃了。

曾經純樸的故鄉人也把什麼都當錢看了,訪親走友全憑錢的多少來分親疏。昔日山上的竹木砍了又砍,很難見到十年樹齡的樹了。我最放舍不下的鄉河,水依然清澈,只是河裏很少見到魚了。沒有魚吃河裏的水草,河底卵石佈滿了藻類水苔。聽村裏人講,電、網每天河裏摸幾趟,深水潭裏還會扔炸藥,每年還會往河裏倒幾次魚藥,哎!就是神魚也難倖存下來啊!

站上廢棄的攔河水壩,從前的發電站早成了殘垣斷壁;河的上下游盡是砍得七零八落的樹林;河邊被山洪水沖毀而未修繕的農田更是慘不忍睹,田裏長滿了大片比人還高的荒草與雜木叢。

此情此景,心情格外沉重。美麗鄉河似乎失去了生命與靈魂,故鄉人的過度掠奪使它成了一條僵死的棄河。山荒了,河僵了,田廢了,我不知道我的鄉民將來吃什麼?怎麼生活?我隱隱的覺得,我們一切向錢看的三十年改革開放似乎該反思了。

佇立鄉河,我與鄉河一起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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