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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散文欣賞:《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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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暴雨過後,七月結束了。

經典散文欣賞:《七月》

醒來時,睜眼所見的皆是黑色,她不安地環顧着四周。模糊的黑色輪廓充滿了視野,下意識地抓緊了被子,劇痛瞬間襲來。

這是哪?

疑惑充斥着她的神經,這黑色的房間黑色的一切,讓她心生恐懼。她感到不妙。

她想大叫,可是發不出一絲聲音。身體的沉重讓她無法動彈,莫名的痛楚佔據了全身,她的意識還是模糊的。

林,林,她很虛弱,在心裏輕輕地叫着他的名字。就好像他會突然地出現,將她抱在懷裏安慰她不安的心靈。她乞求他的出現,從沒有這麼渴望過,這麼想着的時候,她覺得鼻子很酸。

呵呵,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他定會這麼說的吧。她太熟悉他的話語了,連着他說話的語氣停頓的間歇,都摸得很清楚。就好像他們是舊相識,這些溫暖和感動。

他怎麼可能出現呢!她自嘲,此時此地,他真的會感受到她的恐懼嗎?他們只是陌生人,僅僅知道彼此的名字,在網上遇到的人,連相貌,聲音都是如此的陌生。

她覺得難受,睜大雙眼想尋求一個依託點,哪怕只是一件熟悉的事物。她想。她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是,這酸楚的感覺,還有濃濃的倦意,竟然如此強烈。她再也不敢順着那強烈的味道沉睡下去了。

就像那年,正值七月豔陽天,大病未愈的她,一個人在夏日午後昏睡。深陷噩夢中的自己,一重一重的噩夢,她不停地奔跑,拼命着掙扎醒過來的那種感覺。她那時年少,時隔多年,那番的景象竟然還是如此鮮明,就好像發生在昨日。虛弱的身體,不安的跳動的心,她如此地懼怕着再也醒不過來。身體的痛楚即使在夢境中,仍然如此強烈。在白光之下,奔跑的粘稠汗水,臭味撲鼻,但倦意源源不斷地捲上來,將她吞沒。

她掙扎着,像個溺水的人,徒勞地掙扎着。

那就就此死去吧,該死的。她惡狠狠地想着。她已放棄掙扎,多麼可悲啊,她並沒有可去的地方,如果有,那便是地獄。

或許,只有這樣的結局,他纔會將我銘記於心吧。是這樣的想法嗎?

明明只是狹路相逢的兩人,不清楚他的背景,他的事業和他的女人,她一概不去追問他。她是聰明的。

或許,她並不愛他,或許,僅僅是依賴,她弄不清這樣的感情。因爲他,帶自己逃離那陰冷黑暗的內心,從此不再是孤單一人,僅僅是這樣的緣由吧。她安慰自己。

她的內心開始平靜下來,善於安於現狀,是她的天性。如此慵懶的女人,現實中懶得說話,懶得與人打交道。

七月,其實你很聰明,或許,你需要的,只是出去走走。不知哪一次,他突然這麼說。

她笑笑。我只是一個混賬女人,出去了會惹得天下大亂的。小女子還是無所事事的好。呵呵。

無論是現實還是網絡世界,似乎只是這樣的女人,對生活沒有期望,對愛情沒有幻想,只是活着。很像她養的寵物,一條熱帶魚,即使渾身怎樣的光彩絢麗。本質只是一雙無神的死魚眼,整天搖着尾巴穿梭在假山與海藻之間。

單純地活着。你,是否知道這樣的我呢?

她躺在牀上,鼻子酸得受不了,有一顆淚滑落了下來。

她已記不清與他的第一次對話,似乎是這樣的。

你好,我叫七月。她簡短的介紹自己,再也沒有多餘的戲分。七月,是她的名字。母親曾經說過,這是當年一個雲遊僧人給她的慶生禮物,做爲施捨給他齋飯的母親的答謝。可她總覺得奇怪,這是個很奇怪的名字。別人叫她七月的時候,她總是微微一震,然後遲鈍地回過頭,臉色煞白,眼睛裏充滿了驚恐。這個名字,她總是覺得不屬於她的,她不知道緣由…

當時的他,是怎樣的呢,是怎樣答覆的呢?她忘掉了,她竟然忘掉了,乾乾淨淨。甚至連一個記憶的碎片,都不肯留與她。

她不知道爲何會想起往事,這樣的往事,她並不輕易回憶過往。何況,在這種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

回憶充滿悲涼。她總是這麼說。可奇怪的是,此情此景,她心如止水。也是,本就是一張白紙的過往,20年的過往,如此蒼白無力的生活,又有什麼值得悲傷,值得懷念的呢?她的嘴角不經意間浮現了一絲的嘲諷。

她只是,幻想着他,他的一切。到今天爲止,他們已經認識整整5年了吧。從最初的年少相識,到現在他30歲,事業開始有了起色,工作到很晚,他們常常在深夜長談。他的應酬不斷,現在的他,並沒有過多的時間談及其他。比如愛情,比如承諾。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給不起這些。七月,我給不了你。聊天的時候,他自嘲。沒錢的時候他給不了別人穩定的生活,有錢的時候他更給不起。

兩年前的一個冬天,他告訴她,春天到來的時候,他將舉行婚禮。一個溫柔的女人,默默地承受着他給的痛苦,並且,一直深愛着他。

也許,我們都應該有一段穩定的生活。他喝醉了,情緒高昂。

我給不了你,我照顧不好你。他開始抽泣。七月,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知道他的痛苦。這樣的身體,這樣的身體。她總是需要別人來照顧,何況她的時間已經不多。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慰他,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漫無邊際的想着,睜着雙眼,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沉睡很久了,可四周都是黑的,她並不清楚,身上脹痛的感覺讓她變得遲鈍,也許是隻是睡了一會。她盡力卻又無所謂的想着。

可是,又能怎樣呢,想清楚了又能怎樣呢?她又想着,心裏微微的顫抖着。

枕頭有點讓她不舒服,可是她一動不動,這是她的習慣。習慣是可怕的。就好像媽媽說,暗紅色的裙子是好的,可是你要習慣穿上你的校服,白色襯衫配上藍色的裙子,不是很好嗎?媽媽老是這麼說,這就是媽媽。她的暗紅色雪紡裙子,只能出現在夢裏,劃過她的指尖,冰涼的觸感還存在着。她如此想念的感覺。黑色的夜裏,紅色的裙襬,她習慣這樣的黑夜,沒有一點聲音,寂靜的黑夜。在房間裏面放gem club的歌,心裏有暖流靜靜地流淌、、、

突然,窗外有大風吹過,呼呼地襲來,半掩的窗,開始不安的震動。窗外的樹,也跟着晃動,在這樣的黑夜裏,千百片葉子互相摩擦,發出沙沙的低沉聲音。不知哪裏傳來的貓的叫喚,聲聲淒厲而急迫,叫人惶恐。她感覺她的手心開始發涼。細密的汗珠在指肚上跳舞。她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拍打着…

她見識過這樣的大風。

房門突然被推開,她驚了一下,原本不安心頓時亂了一拍。混沌的思維,被活生生的撕開了一道,燈光,射進來的瞬間,眩光讓她感到呼吸困難。她平躺着,不自覺的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像個死去的人,對,像個死去的人。這樣的戲碼,這樣小孩子的戲碼,就好像小時候玩捉迷藏,自己會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牀底、衣櫃或者蒙在被子裏,盡了全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響。這樣的戲碼,這樣恐慌的感覺,陷她於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她起身,側過臉往門口的方向看,過了好一會也沒感覺有人進來,她覺得費力,頭也更痛了。她放棄了,把自己按回牀上。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身體蜷縮在一起。好像是冬日的嚴寒,她的身體開始發涼。

她竟然想起以前的事情。

頭很痛,她有一會沒一會的想着,也無非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對此念念不忘。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漫長且無聊,她覺得有些犯困,可她盡力睜着眼睛。模糊之中,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房門又被合上了。這一次如此的小心,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始終,沒有人走進來。

她突然意識到大風已經停止了,世界一片寂靜。她鬆下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的瞬間,眼睛突然劇烈的疼痛,黑的夜,黑的窗外的樹,恍惚之間,她聞到了一陣花香、、、

在那不久前,7月到來了。炎炎夏日,假期如期而至。街道上,少年在奔跑,濃重的泥土味道,是爲了那不知前途的未來。大汗淋漓,每一個都是粗聲大氣地擦着你的裙襬跑過去。路旁拿着蒲扇的老人,光着膀子坐在太師椅上,有一陣沒一陣的打着瞌睡。無力了的樹,冒着的陣陣熱氣撲面而來。這樣的七月,纔剛剛到來。

他們說,七月便去海邊度假。

她是知道的,這毫無疑問,他們每年都要到海邊去,這是一種習慣。她完全可以理解,就好像週末的下午無所事事,只能靠打牌度過一樣。每年每日的生活,有大半都是漫長且無聊的。他們總說,海邊是好的。也就這麼說說。海邊是好的嗎?被海風吹起的白色塑料袋,像一隻海鳥,無聲地享用着這盛大的寂寥。此番的荒涼與寂寞,永遠都是觸目驚心的。

人類是善於圓謊的生物,有時甚至連自己也會驚歎於這種天賦。

確切地說,她不喜歡海水,那洶涌的藍色潮水,像一場無法躲避的災難,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腳踝,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的力度讓她感到微微的疼痛。她出於生性的懼怕,早已對水敬而遠之。他們都知道,可是,又都覺得,海邊是好的。

七月,他們叫我,寶貝,快去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明天李來接我們一塊去。唉,沒想到他今年會跟我們一起去…那個孩子,我們七月真是好福氣。

記得帶上你的裙子。母親大聲地叮囑。

李,李,這次是李。她有些無奈。

李是她的未婚夫,彼此都得到對方家庭的認可,他計劃在下一年的二月舉行婚禮。你想看着你穿上白色的禮服,在漫天的櫻花飛舞中,向我走來。他這麼說道。

她並沒有任何的意見,他知道她會喜歡櫻花,那種脆弱的花朵,一直讓她癡迷。

那個男人說,嫁給我,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七月。

她答應了,他的一見鍾情,即使覺得好笑,可是她答應了。

我會照顧好你的,相信我。他向她承諾。他並不知道這個女孩的乾脆,不是因爲他顯赫的家世,也不是因爲他的承諾。男人的承諾,只可相信那麼一秒,她堅信。正因爲我不相信承諾,才答應嫁給你。她並沒有告訴他這個緣由。何況,父母希望她能有人來照顧,他們已經老了。

人生也不過如此,她想想。幸福也好,無奈也好,跟誰結婚都是一樣的。都是爲了活下去的無奈。

已經到7月了。

她竟然忘記了,她不知道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總以爲,還要過很久,那麼她就有機會,向他們說明,今年夏天她沒辦法一同去海灘了。可是,你知道,7月又來了。她已經錯失了機會,已經無能爲力,何況,媽媽又說,李要一同去,這更沒辦法,,媽媽的意思是,要他和她寸步不離。

她20歲了,可是她沒有辦法。活在世上,總是沒有辦法的。

這一年,她的身體開始有了好轉,太平洋吹來的暖風,讓人懶洋洋的。20年生活的城市,終日不見陽光,空氣裏透着乾燥嚴寒的味道。這樣的氣候,對七月的身體不好。母親這樣說着。他們便舉家搬遷到這沿海城市,沒有狹窄的街道,沒有冷冷的吹來的風。這座城市,是他們的理想國。

一切似乎都得到好轉,沒有了終日的藥物治療,沒有了徹夜的失眠。七月精神上的脆弱,也得到緩和。她不再突然地哭泣,不再讓父母手足無措。他們堅信,新鮮的空氣和新的面孔,可以改善她的身體狀況。20年來,獨自出門得到允許。

她一直活在父母的保護之下,她覺得悲哀。

到了5月的時候,天氣開始變暖,空氣裏滿滿的都是花的蜜香。她去市中心的書店看書,那家西西弗西的書店,位於最繁華的街道上,很好的地段。她選擇最靠左的大玻璃窗邊,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舊書,在角落裏發現這本書的時候,上面落滿了塵土,書皮早已剝落,分不清是哪個年代的作品。她輕輕地拿起來,很憐惜的模樣,眼裏透着微弱的光彩。

自從身體有了好轉,她常常來此,看着書,聽聽歌,偶爾也會擡頭看向窗外。她雖知這世間的殘酷,卻也常常好奇。高大的法國梧桐,搖曳着的巨大葉子,那種淡然的氣質讓她迷戀。還有樹下年輕的情侶,安靜的擁抱着,細雨飄落在他們的肩頭。年輕的身軀,她想着。

她一直覺得自己心已老,不再是外表這樣20歲的年輕少女的模樣。內心的蒼老,無法阻擋。像是一夜之間,心的紋路已經不再平整。凹凸之間,埋着自己的過往。

她坐了下來,輕輕地把書放在桌上。在射進來的午後光線中,附在上面的塵土飛揚起來,像是一陣煙霧。她看這奇妙的景象,心裏又驚又喜。

書中的第一頁是一幅畫,泛黃的書頁上,一道道的墨線縱橫交錯。似乎是一幅山水圖。她仔細地翻看着,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艱澀的書,真讓人難懂。她想。我寫的字,也是這樣讓人難懂嗎?她有些悲涼,曾想當年,國文老師就這麼評判過她寫的東西。

我曾那麼努力,讓人接受,這樣的'存在,這樣的自己。

七月。

她聽到有人叫她,回過頭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一個男人的面孔。一張英俊的臉容,配上一身黑色西服。輪廓分明,是年輕男人的剛毅和帥氣。她突然覺得手指很癢,這個陌生人。

你的不知所措,我已經感受到了。那個男人說,嘴角透着濃濃的笑意。

這是第一次見到李,一個自戀的男人,爲什麼他會認識自己,她並不清楚。

我注意你很久了,七月,你讓我着迷。

更早的時候,是這一年的年初,她第一次得到了允許,每天有2個小時的散步時間。他們以爲她會高興。出去走走,見見朋友吧。他們建議。他們忘記了,他們已經遠離了家鄉,遠離了北方城市的乾燥和嚴寒。這是一個陌生的城池和一羣陌生的人們。她常常夢到西北滿目瘡痍的土地,高高的灰色天空和翱翔的飛鷹。

她沿着家門口的小路走着,百無聊賴。他們以爲她會高興,但是並沒有問過她的感受。那個時候並沒有李,也沒有小蒲,她並沒有什麼朋友,自幼的體弱多病已經將她與俗世隔離。她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吸引她的地方,她的思念丟在西北的荒漠中。南方的冬季,空氣裏面盡是潮溼的發黴的味道。樹椏光禿禿的,沒有一隻鳥停在上面。路上很滑,她試着小心翼翼地走,行進得很慢。

她並沒有可去的地方,如果有,那便是地獄。她想。

她穿着白色的呢子外衣,牛仔褲,套上紅色的雪地靴,出門前母親給她圍上了圍巾,帶有暗紅色的花朵,她很喜歡。

沿着小路走上幾分鐘便上了國道,這一片本是荒涼的地段,周圍都是大片的農田。夏天路過的時候,海洋一般搖曳的葵花田,會讓她想起《葵花遺失在1890》,葵花最後想起的是她的父親兄弟。她總是被這一段感動着。

可這會正值冬季,沒有了往日的生機,放眼看去,整個天地都是一片灰。她一個人慢慢地走,迎面的風打在臉上,她覺得有些疼。偶爾停停,看看有沒有一隻鳥飛過。過往的車,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從她身邊飛馳而去。他們是爲了什麼而馬不停蹄地奔波。她在想。

這是她之前的生活,確切來說,是她躺在牀上之前的往事。她漫無目的地想着,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的她太累了,思緒斷斷續續,並沒有一個準確的邏輯。都是一些碎片,無關緊要的。她輕蔑地扯着嘴角。

爲什麼她會躺在牀上,並且,很顯然,她受傷了。她的記憶裏,並沒有他們去到海邊的片段,那麼,在那個時候,她去哪了?

七月。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思緒被拉回現實,是在叫她嗎?她沒有動,有人走了進來,她假裝還在沉睡。那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坐在她的牀邊。

一個男人?!不是李!李的身上沒有這樣的味道,這樣的好聞的青草的味道。該死,她的嗅覺竟然還是如此敏感。

七月,來人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像是怕打破了女孩的夢境。這麼地小心翼翼,是怕她受傷嗎?!

七月,我是愛你,你知道嗎?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胸口一陣劇痛。他到底是誰!爲什麼她會感到疼痛,明明是這麼一個冷漠的女人,明明心裏已經冰冷。

這樣的黑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他的聲音如此的溫暖,她突然很想哭泣,在他的面前卸下一切僞裝,像個小孩一樣,好好地哭泣一番。她想不顧一切地告訴他,自己的痛苦。

七月,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會回來的。我的七月,你是我的。

他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

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洶涌地流下來。她想大叫,求他留下來。可是她已經麻木,她動不了,胸口劇烈的疼痛已經模糊了她的意識。在黑暗中,她睜大雙眼,眼淚不止地流着。是那個人嗎?你是那個人嗎?

她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離去。他沒有再回頭。

二月初,他們舉行了婚禮。在那次事故之後,修養了大半年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注視李,漫長的沉默後,她對他說,我們結婚吧。

李很意外,話語間都是隱藏不住的快樂。只要你開心,李緊緊地抱着她。我以爲你再也不回來了。這個男人,這個從未低下頭的驕傲男人,言語裏,透着深深的悲傷。

你答應我的,不是嗎,你會回來的?七月平靜地說道。櫻花初開,空氣裏是透入心脾的寒氣,七月穿着新娘服,緩緩地走過祝福的人羣,看着漫天飛舞的花瓣,淚水中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說的,你會再回來看我的,是嗎?她的記憶裏,從未存在過的男人。她堅信他的承諾。可是她再也等不到他的到來。

她的淚水裏面,是初春櫻花冰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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