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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調清韻任悠揚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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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喜歡靜靜地讀一些詩詞,詩詞中蘊藏着百代精華,萬世興衰。在唐時風宋時雨的沐浴下,古人對四季輪迴,時光流轉的感受,對人事代謝,往來古今的感慨,在經過了千年的變遷後,人會老,花會辭枝,而那時的人那時的事那時的情思,漸漸沉澱成了唐宋詩詞。

古調清韻任悠揚經典散文

唐詩闊大厚重,而宋詞多纖巧哀婉。也許因爲是女孩子,因爲喜歡讀那些如珠玉般錯落有致的長短句,所以,讀詩詞,更喜歡讀宋詞。

相比之下,唐是開放繁華的盛世,而宋是孱弱文質的王朝,所以宋詞多纖細婉約,沒有唐詩敦厚雄實。儘管南宋稼軒等人之詞不失雄壯豪放,但它所反映的也不過是一個王朝迴光返照的背影,缺少了唐詩那水墨策馬映青山颯沓如流星的底氣。所以人常曰:唐詩如日,宋詞如月,一陰一陽;唐詩如山,宋詞如水,一剛一柔;唐詩如酒,宋詞如茶,正如茶的婉約,酒的豪放,茶清明,酒昏沉,茶出塵,酒入世;唐詩如意氣風發長安打馬的少年,而宋詞則是溫婉如玉的女子,她眉峯如聚,眼波似水,顧盼流轉,神采飛揚,使人見之不可忘。

詩莊詞媚,所以詞最初是被稱作‘詩餘’的,一如溫飛卿的花間詞,多爲風花雪月,幽思閨怨的閒愁與小憂傷,直至李後主國破北上後,詞才從歌女伎工之詞演變爲士大夫之詞,自後主起,詞眼界始開。

讀宋詞,感受宋詞裏的悲歡離合,緣起緣滅;宋詞裏的家國天下,王圖霸業。不管是婉約的還是豪放的,它總給人憂傷與蒼涼的感覺,也許是因爲宋的積貧積弱,文人骨子裏總有拂不去的憂傷和憂患吧,他們一邊詩意着,一邊失意着。只不過婉約詞骨子裏透出讀是柔情,而豪放詞裏透出的卻是蕭瑟與蒼涼。

宋詞清歌淺唱

我總是固執的認爲詩詞可以療傷,可以使人忘卻。詩思禪心共竹閒,任他流水向人間。在宋詞裏,成敗興亡,生離死別都消融了意義,一闕闕詞中散着的淡淡幽香,能讓人忘了自己。若能於黃昏時,疏窗下,泡一杯清茶,讀一闕宋詞,那舌尖婉轉的文字,讓人脣齒生香。也許‘風中雨中有聲,日中月中有影,詞中茶中有情,閒中悶中有伴’既是如此吧。讀着喜愛的詩詞,品着淡淡的清茶,那些無端的憂傷會被排遣,莫名的傷感也會煙消雲散,只覺書香,茶香縈繞,伴着心香,帶你去時光的另一個盡頭。

原諒我的庸俗,庸俗地相信前世,相信今生翻閱的詩詞是被我前世輕唱過的歌詞,只是時光的流轉驚擾了這幽幽的歌,那昨日的清歌淺吟已不再被夜夜彈唱,而那遞葉葉之花箋,文抽麗錦;舉纖纖之玉指,拍按香檀的景象依然清晰深刻。

呵,若真的是宋朝的女子,必將於漠漠輕寒的小樓上,隔着珠簾細雨,撫琴賞花,談一段心事,奏一曲流年。結舍在人世間,車馬喧囂中對一些人悠長悠長的思念,或許會遇見白衣詞人,他才華如玉,溫潤而又不失光澤,安靜地守候一段亙古不變的溫柔,從此相約於紅塵紫陌,承君此諾,不管它如何黃泉碧落。

宋詞中那一段段欲說還休的紅塵往事都隨風逝去,但詞中談笑風生的才子與溫婉柔美的女子卻永不老去,那美如畫的景緻也不會在似水流年中褪色,儘管詞人都已老去,風景不再似舊,但蘊涵在文字中的清韻還在。在宋詞裏,有古香古韻的淡雅,有笙歌飄散的繁華,有殘花掠過的憂傷,還有千古悠悠任興亡的蒼涼。

千迴百轉的情韻,就這樣流轉了千年。

詩情與畫意,婉約與豪放。宋詞的美,美中的感傷,感傷中的蒼涼,蒼涼裏的雄壯。在宋詞的世界裏,花開花謝,雲捲雲舒任自然,它能讓人將月缺月圓和聚散離合都看淡,留下一片風清月明,收藏一份悠然恬淡。

漫步在宋詞裏,從柳七的曉風殘月楊柳岸到歐陽永叔的深深庭院。溪亭日暮,看易安東籬把酒,花香盈袖。小樓上,少遊感飛花似夢,細雨如愁。而蔣捷聽雨歌樓上,半百歲月道盡人生對西風斷月的感慨,稼軒的鐵馬金戈流傳着漢唐遺韻,放翁則爲天下唱一曲蒼涼對輓歌,鐵馬踏冰入夢河,爲自己譜一曲莫失莫忘卻又無可奈何的悲歌,山盟雖在,錦書怎託。

婉約江南古調

讀宋詞,愛那一種婉約。

讀着婉約如水的宋詞,像是走進了煙雨濛濛的江南:窄窄的小巷,青石板鋪得很長很長,如把東一個詞牌西一章詞闕錯落的安置在如詩如畫的江南里。有女子,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撐着油紙傘悠悠然走來,而橋頭吟風弄月的秀才的摺扇上畫滿了游魚荷月。絲絲楊柳風,點點梨花雨,柳詞遲遲唱,秦箏緩緩按,簾幕低垂乳燕雙雙飛,田邊水間白鷺漠漠飛,一如江南那清淺的色調,溫婉的水鄉,古城牆,青石巷,蛩音響,是宋詞裏輕輕淺淺的吟唱。

婉約詞中笙歌散後人微醒,一別之後兩地的相思;鉛華淡妝爲誰成,相見怎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扯不斷,理還亂的情思,婉約的宋詞總能將痛徹心扉的離愁別恨綿綿地嵌入優雅細緻的`長短句中,不像現在一些流行歌曲將愛唱得頹廢氾濫,一些影片將相思演繹得俗不可耐。詞中那純純的想念,淡淡的相思,恰如夜月裏那一簾的幽夢,春風十里中的柔情;陌上花開蝴蝶飛,遊女長歌緩緩歸的旖旎;西風屈指來,流年暗偷換的惆悵;萋萋芳草,杜宇聲聲,雨打梨花深閉門的閨怨;水風輕,梧葉黃,斷鴻聲裏故人茫茫的想念。

塵世萬劫,情劫向來最難勘破,無論是才子詞人白衣卿相的柳七,還是蕙質蘭心的易安,都未能倖免,況你我凡夫俗子呢?雙絲網,千千結,是一日心期所在的千劫,琵琶流怨,怨入相思調。婉約,是詞人感受到的常人無法捕捉到的細緻情感譜成的江南古調,意綿綿心有相思弦,輕淺的長短句是詞人筆下生出的絕妙蓮花,一花中有一方世界,一葉中有一片清韻。

婉約是少遊西城楊柳弄春柔時牽動離憂淚卻難收,憶起碧野朱橋當日事,回首故人不見江水東流的哀傷;是三變在瀟瀟暮雨灑遍江天時心中浮現的盈盈仙子;是易安尋尋覓覓尋不到,冷冷清清埋下閒愁的相思地;是賀方回一川菸草,滿城風絮的離愁別緒;是小山在歌女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曲終人散後悵望一地落花的憂傷;是南唐中主細雨夢迴時,小樓吹徹玉笙寒的寂寥;是朱淑真獨行獨坐還獨臥的斷腸........

婉約詞如精緻的青花瓷器,稍稍一碰就會讓人看到詞人內心裏的支離破碎;彷彿江南煙雨樓臺中細細飄飄的流蘇,在風中舞出寂寞的形狀。

婉約詞,輕輕嘆,情切切,意綿綿,魂不滅,情相牽,靈韻一縷留心間。

豪放塞上狂歌

讀宋詞,欣賞那一份豪放。

品讀豪放詞,彷彿打馬進入秋風勁吹的塞北,在大漠中沐着秋風,遠方不知何人起一聲羌笛,千里萬里,千年百年,都付一聲笑談。

自東坡始,宋詞始有婉約豪放之分。在東坡豁達豪放的詞風出現之前,詞一直都很婉約。東坡開了豪放之風,稼軒將其發展。所以,豪放,是東坡的精神,稼軒的風骨。

塞上秋高,漁陽秋來早,看黃沙磨斷古道,蔓延行人的眉梢。千嶂外的孤城裏,將軍戰士黃沙縱馬,忘記發上的霜,肩上的傷,揮手送去千山殘霞,河山萬里,功過彈指間看淡,一身風華笑天下。

豪放詞是塞上的狂歌,三千里地的山河,八千里路的雲月,是從軍行中烈烈的戰歌。笳鼓動,漁陽弄,天下事,爲君王了卻。一曲長歌贏得四方雲動,一柄長笛吹斷天邊殘月,回首蕭瑟處,興亡成敗千載後,浮華成空,誰與爭功?

豪放,是東坡鐵板銅琶高唱着大江東去的灑脫;是範希文四面邊聲中悠悠羌管吹出的羈旅別恨;是稼軒沙場點兵,醉裏挑燈,夢迴連營的慷慨縱橫;是放翁萬里覓封侯,心在天山,身老滄州的蒼涼悲切;是武穆駕長車,踏賀蘭,從頭收拾舊河山的壯懷激烈。

煮酒燃煙,扁舟載月,拍手狂歌,青絲錯落,舉杯邀月對影成三客,如此豪放從容,醉看明月掛南樓,欹枕臥江流,就這樣放舟煙波間,縱笑江湖中。一竿風月,一蓑煙雨,踏歌江渚上,來去隨風行。

三尺龍泉劍,一張落雁弓。劍一舞風雲動,茫茫天地間,不見了蒼生與英雄,只餘一點浩然氣和千里快哉風。

讀豪放詞,讀出人生的厚重:生死同,一諾千金重;讀出存在的意義:挽天河,望霄漢,風浩蕩,吹盡故國離黍,目盡青天懷今古;讀豪放詞,讀懂另一種生活方式:青衫長劍,烈馬狂歌,把酒臨風,共醉明月,手揮七絃桐,劍嘯倚西風,忠肝義膽藏心中。

豪放詞,烈烈風,家國事,天下情,談古今,笑死生,功名青史誰人爭?

讀宋詞,讓人寧靜,讓人心安。不管是豪放的還是婉約的,無論是家國的還是風月的,那如風之行,如水之流的千古風流,那水雲間,悄無言的流暢自然,那隱約夜風起,幽香染輕弦的寧靜淡遠,靜靜地繞在心田。

在宋詞裏,插一枝茱萸,思念漸行漸遠的家鄉,盼着有朝一日能歸家洗客袍;採幾顆紅豆,寄予千山之外未歸的行人,在南國的春夜裏,待月西廂下,迎風念遠人。

讀宋詞,彷彿沐着春風,信步東城般閒適,輕輕陌上桑,鬱郁園中柳,花影亂,鶯聲碎,牆頭杏花鬧,花枝春滿,遊人緩緩歸。

在千年前那個王朝的夢裏,我看得見人影閃搖,流蘇翩躚,聽得見檀板輕敲,有伊人,將那宋詞一首首傳唱。千年後的今天,依然可以聽見那古調清韻,悠揚,流暢。

一行小詞,一點相思,一念一癡,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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