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日的抒情散文

有時很奇怪，看到一句話或是身臨其境一個場景就會憶起很多過去的陳年滋味，那陳年場景就好像變成了身體血液的一部分，憶起來，身體的細胞感覺也在動，那麼也能說，這些場景已經在你身體裏生了根；根在平時是看不到的，可能正好有所感觸，就觸到了那根，讓你血脈噴張。

今天，我讀書碰到了一句七言聯，是“萬卷古書銷永日，一窗昏曉送流年”。讀完這句聯，裏面“永日”觸動了我，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舊曆年後的某個場景；很奇怪，我不知道爲什麼“永日”讓我憶起這個場景。

那是雪後的場景，空氣是透明的，時間是凝固的。空氣中偶爾還有放過鞭炮的味道，雪後消融了的泥土的味道，大紅的對聯貼在門框上，紅得真好，真有味道。

一羣孩子跟在了二拐（勝利的二叔，腿有些瘸）後面，繞着村莊轉悠，二拐彷彿成了孩子王。現在想起來，二拐當時覺得很神氣，從村東轉到了村西，二拐也並不知道要去哪裏，他可能有羣孩子跟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氣，而他口中喃喃，故作高深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而我們跟着他的理由就是不知誰說起的，二拐要在開學給我們教書。其實後來想起，我覺得很好笑，二拐當時識得字並不比我們多多少，只是在年幼的孩子認爲，故作神祕的`大人一定能教的了我們。二拐當時一定是放出這個煙幕彈故意讓我們像一條尾巴一樣跟着，這個煙幕彈一定是勝利放出去的，只不過勝利也被騙了。

就那麼轉喲啊轉悠，我們踩着散發着清香的北國早春的泥土地，也踩在了快要消融的冰凌上，好像還穿過了有點幽深的山谷。讓我們感受到了春寒的料峭，也感受到了寒意下的勃勃生機，只不過那時無法用語言形容，時至今日這個場景就像“永日”一樣凝固，還有北國早春耀眼的發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