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中心散文

愛的埋葬

本文已影響 2.28W人 
愛的埋葬


  六月的時荷市進入了雨季,大雨磅礴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到處是溼漉漉的,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都厭倦了這樣的天氣,每日出行也憑空增加了許多不便。
  在市中心一處奢華樓盤的二十五樓,方好和夫人馮惠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點不被外頭糟糕的天氣打擾到心情。
  夫妻倆領證不過半年,但是感情很甜蜜。方好是某大型外企的高管,收入很高。因爲結婚時工作繁忙一直沒有時間去度蜜月好好放鬆一下,雨季來臨前剛訂好去馬爾代夫的機票,準備補上這遲到的蜜月,可無奈雨越下越大,甚至接近洪澇的勢態,機場也已只能被迫停飛許多航班,於是他們的計劃再一次地泡湯。
  但是妻子很賢惠,也很理解丈夫。知道他雖然掙錢多,但工作的並不輕鬆,她也努力地盡好一個妻子的本分,爲丈夫減輕壓力。她並不希求丈夫能給自己多少金錢,她只是要丈夫對她好,兩個人在一起甜甜蜜蜜地過日子纔是她最想要的。
  屋外的雨嘩啦啦地拍擊着窗玻璃,整個世界喧囂成了唯一的單調雨聲的時候,妻子依偎在丈夫的懷裏,愛情的甜蜜愈發濃烈。
  晚上吃飯的時候,門鈴忽然響起來了。夫妻倆相互看了一眼,尋思這麼晚了,誰還來串門啊。妻子放下筷子準備去開門,丈夫卻輕輕拉住她的手,道:“我來,小惠。”
  可是丈夫開門之後卻又突然響亮地把門關上了,臉上滿是憤怒。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誰啊?”馮惠焦慮而緊張地看着他。
  “是他。”方好努力剋制着心裏的怒火,因爲他不願妻子因爲自己的情緒而難過。
  “他?”妻子若有所悟,更加顯得緊張,緩一口氣才繼續道:“他怎麼會找到這的?”
  這時更響亮的敲門聲傳了進來,然後便是一陣沙啞的呼喊:“惠兒,你開開門啊,我是東全啊,你開開門好不好?”
  妻子看了一眼丈夫,臉上驟然增加了愧疚的神情,走到門口,卻並不開門,只道:你還來做什麼?你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趕緊接着話,“惠兒,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今天是特意來這裏給你道歉來了,你好歹算是可憐可憐我開開門好不好?”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歉也道了,你走吧。”妻子怕丈夫會吃醋,只是急着要趕緊讓男人離開。
  “外面雨那麼大,現在這麼晚都沒有車了,你讓我住一晚,明早我就走好不好?”男人的聲音很微弱,門口傳來的聲音似乎是他癱倒在地了。
  馮惠心裏很是糾結,她是個天生的軟心腸,即便別人做了多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也橫不下心完全地置之不理。此刻她看了一眼丈夫,“現在這種天氣出去確實也不方便,就一晚,好嗎?”
  妻子這麼顧及丈夫的心情,丈夫又豈會忍心拒絕妻子的要求。他只是硬生生地撞着自己的心應允了。
  門外的人叫周東全,是馮惠的初戀,倆人的戀愛持續了五年,本來愛情很甜蜜,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開頭的時候周東全也很務實肯幹,然而最終卻因爲財迷心竅的不思進取,遊手好閒,欺騙了馮惠的全部家當而讓這段感情徹底宣告結束。可是,畢竟是五年的感情基礎,分手對馮惠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和周東全決裂後,馮惠有大半年的時間整個人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女友看着不忍,爲她牽線介紹了方好,兩人情投意合,也算得上是一見鍾情,於是馮惠也才慢慢地從那段陰影中走出,逐漸開始了新的生活。
  本來同周東全已經不再來往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還能夠找到這裏來。然而憐憫之心讓馮惠不設任何的防,只是天真地想着他真能夠迷途知返。不希求他能補償自己什麼,至少不再去禍害其他的姑娘就已經足夠了。
  此時打開門之後,卻驚奇地發現他整個人無力地坐在門口,發白的嘴脣,蓬鬆的頭髮還有邋遢的衣裳,一切都說明他現在過得並不如意。
  然而這一切又都在意料之中。馮惠知道他的爲人,他會有這樣窘迫的狀況也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甚至不值得任何的憐憫。可是馮惠又是這樣的善良,畢竟曾經愛過,她始終不願見到他現在這般沒落的景況,待他梳洗完畢,掏出一疊鈔票給他,只希望他能重新做人,不要再好高騖遠,整天想着一些不切實際的致富美夢。他也終於是雙手顫抖地接過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馮惠看了他一眼,抱着再相信他一次的心態深深長嘆了一口氣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以爲只不過一個夜晚的時光而已,可是,她永遠也不會想到,這一夜之後,她的愛情再一次地破碎。而這一次,她已沒有心力再去彌補。
  午夜,雨還在下,屋外的磅礴成了室內緩緩蠕動的煩躁。這個時侯的馮惠還是沉睡在祥和的夢鄉里,丈夫卻悄悄地爬下了牀,往周東全的房間躡手躡腳地走去。
  馮惠最終是被一聲慘叫聲驚醒的。醒來的她慌張地拍了一下自己旁邊的被子,驚訝地發現丈夫竟不在自己的身旁。她的心一下跳動得猛烈,鞋子都沒有穿就推開門往外跑,一眼望到了開着門的周東全住的那間房。
  而接下來她看到的一幕,註定要成爲她這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的這一輩子,都將註定了無法釋懷,永也無法。
  房間內,方好單膝跪地,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而刀已完全插進了周東全的身體,他的臉上,手上,衣服上,滿是鮮血。那血腥的場面,馮惠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啊……”她捂着嘴巴驚叫起來,狠命地搖着頭,“方好,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我,我沒有……其實不是……”方好緊張地站起來,因爲過分的驚恐而變得吞吞吐吐。
  “我說過就留他一晚上的,我跟他之間已經完了,難道你對我連這點的信任都沒有嗎?”馮惠大聲咆哮着,淚水已經奔涌而出。
  “小惠……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是我……”方好試圖接近馮惠,可是伸出手來發現滿是鮮血又趕緊背到身後,他很想解釋清楚,可是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他根本無從解釋。
  馮惠是最怕這樣血腥的場面的,她拿着菜刀從來只敢切蔬菜瓜果,如今這樣的殘忍血腥早已讓她感到窒息。她難過,難過自己摯愛的人走上犯罪的道路,難過曾經的山盟海誓如今卻就這樣土崩瓦解,也難過於周東全的無辜離去。他是傷了自己的心,自己也曾恨過他,可是再恨也從沒想過要讓他死去,然而如今這就是鐵錚錚的事實了,自己如今最愛的人殺了自己曾經最愛的人,就在自己居住的房子裏,在距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
  她現在也已經身體癱軟地坐在地上了,兩眼無神地望着窗外的雨珠撞擊着玻璃,看窗外大廈霓虹燈閃的斑駁搖曳,淡淡地說道:“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去自首吧,自首會從輕判的。”
  “不,我不。”方好忽然緊緊地趴在牆上,“我,不是,不是我!”
  可是誰又能相信呢?他的手沾滿了周東全的血,直至妻子發現時他的手還緊握着那把罪惡的水果刀,一切就這樣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暴露在妻子的面前,他又能如何解釋?又怎能讓人信服?
  妻子緩緩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背對着他道:“去自首吧,我會爲你報警的。”忽然她又回頭看了他一眼,淚水傾灑地更加洶涌了,“無論你被判多久?我,我都會等你的,你,你還是我的好老公……”說完便抹着眼淚扶着牆壁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回走。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進去!”丈夫忽然繃緊了神經,顫抖着身體,然後以極其迅捷的速度往揣起車鑰匙朝電梯間跑去。
  24,23,22,21,20……電梯在一層一層地往下降,方好似乎是出現了幻覺,殺人的刺激嚴重驚嚇了他,他抽搐着又好像是在笑的樣子,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一直踱着腳,好不容易到達地下車庫,他發了瘋一樣鑽進車子,猛踩油門,在雨的夜裏瘋狂地奔跑。
  那一夜,暴雨的躁動已不再是什麼值得理會的事兒,天南地北,方好與馮惠的愛情瀕臨破碎,這一層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這一層痛,或許他們已不會再有機會痊癒。報完警的馮惠拿着手機呆呆地望着搖曳着的門,流着淚,傷到腸斷,“你說不是你,可你又爲何逃走不敢面對?我狠心報警那是因爲我愛你,可你又爲何絲毫不明白我的意?”
  風雨交加的夜,原來的甜蜜夫妻倆至此越走越遠,曾經的恩愛因爲一個不速之客的死去而瞬間變得再堅持也如此艱難。
  警笛聲在時荷市響開了,警察動用各種力量堵截這個已經被認定了的殺人犯。而對於方好而言,只是駕着他的跑車超速而漫無目的地行使在公路上。身後抖落了如注暴雨下的滄桑,留下的只是一幕幕的淒涼。
  報警之後周東全很快就被120接走了,馮惠以爲他已經死了,可是醫生趕到的時候,卻發現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於是而她一路緊緊跟隨着,寸步不離直到他進了手術室。如果他能甦醒,那麼方好的罪孽也便減輕了許多。然而此刻他的丈夫,卻一人在漆黑的天地裏,在大雨混沌了的寂寞的城市裏,一個人傷心地孤軍奮戰,心酸無人知,自責亦無人曉。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妻子卻棄自己而去,陪伴在曾經愛過也恨過的男友左右。他傷心,也無奈。一條生命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喪失,他也同樣驚恐,他知道自己是無意的,可是當週東全的鮮血噴薄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他驚恐地甚至不知如何解釋。他害怕監獄,他害怕暗無天日的拘禁,人的求生本能使他下意識地選擇了逃跑,可他卻不知道這已將他送上了一條永遠的不歸路。
  他的車子迷茫在夜的孤寂裏,因錯手殺人而精神恍惚。那一夜,他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那一夜,他的車子像一輛衝鋒舟,在混沌的水面劈波斬浪,警方甚至動用了直升機,只爲要逮捕他這個“畏罪潛逃的殺人犯”。
  可無論他怎樣的跑,他始終逃不出警方設下的天羅地網。最終面對着前後夾擊,甚至空中防線都已完全被封閉的情況下,他絕望地踩了剎車,望着車窗外警察的迅速移動,閉上眼睛再不反抗。
  “我想給我妻子打個電話。”帶上手銬之後,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押解着他的警官。
  “對不起,不行。”警官很無情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求您了!”他哽咽着聲音幾乎是要跪到地上。
  警官看了大隊長一眼,隊長同志點頭默許了。
  就這樣,在毫無任何遮蔽的的高架橋之上,大大的雨珠順着他的他的臉頰流下,混溶了他的淚水,無聲然而卻抵擋不了他此刻的憂傷。
  “小惠……”他哽咽了,頓了頓才繼續道,“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可是電話的那一頭沒有馮惠沒有作聲了,卻是流着淚狠心將電話掛斷。
  “嘟嘟嘟……”此刻在痛苦中始終對方好不離不棄的只有這一長串無力的“嘟嘟”聲。
  本來對周東全是充滿了無限的恨,可是丈夫的暴力卻讓她對於周的同情之心瞬間猛增,曾經那般熱烈的愛一下子又衝到了大腦中央,揮之不去的畫面流淌着苦痛的甜蜜,讓馮惠愈發覺得難受。天生的慈悲心腸讓她無法原諒如此血腥而殘忍的行爲。那一把捅在周東全身上的血淋淋的刀,成了她這一生最可怕的夢魘。看着這樣一幕血腥的場面,比用利刃捅在她的心頭還要讓她看到驚恐。她不是不愛方好,可是殘忍與血腥的場面崩潰了她的神經,曾經的磨礪讓她能夠保持着一種外在的冷靜,可是她的內心卻早已四分五裂,恐懼已經讓她錯誤地迷失了心智,只一心認定了對於周的憐憫。而曾經同周的愛就如同她如今對於方好的愛那般熱切深沉,此刻理智走遠的恐懼中,她不再記着同方好之間的山盟海誓,卻悲傷地轉向於對周的愛的重來。
  面對妻子的無情,方好也莫名地感到一絲恐慌與感傷。他呆呆地望着大橋下湍急的江水,茫然的雙眼中留下的只有生無可戀的痛。他不明白,不明白爲何自己與妻子間的感情竟是如此脆弱。曾經那般濃烈的愛就因爲如此而灰飛煙滅。她曾經說過已經忘了周東全,此生對她的唯一情感只剩下恨。可是這一切承諾今夜之後都成爲弱不禁風的謊言隨風逝去。妻子甚至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始終忘不了周東全,而這般脆弱的愛,他又何必再去珍惜。
  “走吧。”警員敦促着他上車了。
  他雙腿凝重而遲緩地向警車方向走去,卻猛地掙開警員的手向反方向跑去。
  “撲通……”嘈雜的雨夜,這一聲,卻是那般響亮,盪漾在夜的空中,經久不衰。
  而方好的生命最後,也只有這一聲悽楚的哀樂一路相伴。縱身跳下的那一刻,他閉緊了雙眼,兩行熱淚在大雨的肆虐下卻依舊風乾的如此徹底,他終於,不再留戀。
  狂嘯的風,疾行的雨,憐憫他的,最終只剩下空靈的自然萬象,默默爲他送行。
  警察們沒有想到方好會有這樣激烈而極端的反應,惋惜的同時也只能無奈作罷,隨即進行打撈。
  當他們將方好的死訊告訴馮惠的時候,她卻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痛苦。方好的死更加讓她相信他攻擊周東全並不是一個意外。於是他只是淡淡地回覆知道了,卻也不作的表達,讓通知她的警察同志都有點難以置信,驚詫畢竟夫妻一場,怎竟會如此絕情。
  兩個月之後,周東全奇蹟般地活下來了並大體康復,只是雙腿殘廢,下半生都得需要人服侍。爲了替方好還債,也爲了延續自己對他的愛,她承諾將會照顧他一生一世。
  經歷過這麼一劫,周東全似乎真的改變了許多,不再對馮惠大呼小叫,倆人的溫柔似乎開始延續了。他也時常勸她原諒方好,自己已經不怪他了,殘廢了兩條腿算是自己以前對她的虧欠的一種彌補。可是她每回都不高興地拒絕了,對他愛得更加熱切的同時反而恨方好更加的深。
  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方好逐漸開始在馮惠的生活中淡去,而她與周的愛情也開始一天一天地愈加甜蜜,曾經滿是陰霾的生活逐漸開始晴明。她那麼天真,以爲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可是,有一天她會痛苦地發現,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謊言。
  一年後的一個下午,馮惠出門後來了個不速之客。周東全搖着輪椅過去開了門,發現來人竟是自己在道上混的時候結識的一個個混混,只是看上去跛了一條腿。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周東全很恐懼地問道。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來人開門見山,“兄弟我現在跛了條腿,沒處撈錢了,倒不像哥們你有個有錢的美女老婆養着,所以……”
  “沒有沒有!”周試圖關上門卻被推開了,那人很快就走了進來。周不滿地嘆了口氣,只好關上了門。
  “哥們,別升官了就不記得兄弟了,你今天的美好生活怎麼來的你心不會沒數吧?”
  “我,我……那是人家補償我的。”周閃爍着眼睛卻不敢直視來人。
  “放屁!”那人朝他啐了口唾沫,繼續道,“就你那下三濫的技術,還想瞞着我,哼!”
  “別……別瞎說,我重新做人了。”周還是沒有底氣地說着。
  “拉倒吧,還重新做人。”來人不屑地噓了他一聲,還是我給你來個情景再現讓你心服口服吧。你吧,被你那老婆甩了後就一直沒死心,後來知道她嫁了個有錢老公就更加心裏癢癢的慌,就想從她那弄些錢。但你又清楚人家不是個能夠低下頭的人,只能用苦肉計,所以我估計兩條腿是你自殘的,至於那個倒黴的男人估計是被你下套纔會錯手傷你的。”來人挑了一下眉頭,頗是玩味地看着他。
  “你,你怎麼知道的?”周牙齒打着顫,心中越發的驚恐。
  “我對你太瞭解了,推測出這些根本就不是個事兒。但是放心,我只要錢。”
  “好吧。”周忽然鬆了口氣,“只要你不說出去,錢不是個問題。不過你沒猜全,我的腿是自殘的,那笨蛋進來的時候看見地上有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就撿起來問我發生了什麼,我就瞅準了將肚子頂上去,然後還裝瘋賣傻地喊着他爲什麼要殺我。估計那笨蛋是太善良天真了,以爲我的死真的跟他有莫大的關係,他可能到死都不會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我設下的一個局呢。哈哈!”
  “高啊,哥們!”來人豎起了大拇指。
  “小意思了,雖然這樣犧牲太大了,沒準還得丟了小命。可是我太瞭解馮惠了,只有這樣我才能獲得她的信任,雖然腿廢了,可至少吃穿不愁,還有個美女老婆日夜相伴,值了!”
  看着他滔滔不絕的神采飛揚,來人顯得有些目瞪口呆,忽然覺得背後都是蒼涼的了。
  “錢沒問題,只要你把你這張破嘴守好就可以了,給個賬號,我稍後給你打過去。”
  “誒誒……”來人寫好賬號慌張地站起來,突然覺得他很是可怕,只想趕緊離開。
  可是從周東全的房間開門走出,卻赫然見到馮惠拿着錢包抽搐着站在門外落淚。
  “嫂……嫂子,不關我事啊,我,我先走了。”來人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情,趕緊離開了。
  “惠,惠兒?”而此刻周東全是最爲恐慌的了,適才的眉飛色舞一下變得手足無措,支吾着不知如何纔好。
  馮惠沒有說話,這一幕,比一年前的血腥還要讓她感到恐懼,她忽然捂着嘴巴大哭起來,然後甩頭奪門而出。
  她來到了墓地,方好的墓碑前。當年因爲錯誤的恨,她連他的葬禮都沒有參加,可是如今才發現一直是自己錯怪了他。
  在墓碑前,她沒有說的話,只是冷笑着,“阿好,我來陪你了,原諒我……”話音剛落,一抹鮮紅的血在墓碑上盪漾開來,成了夕陽餘暉下最悲情的一道苦的風景,久久嗚咽在陰暗的天邊,再散不去。
  她死後的兩天,周投案自首了。獄中兩天,因爲不堪心靈的折磨,撞牆自盡。至此,三人之間悲苦的愛終於成了往事。只是,他死的那一夜,時荷市又突降暴雨,就跟一年前的那場雨一模一樣。在落幕的愛情終點,緩緩幕起的苦痛在大雨中悄悄稀釋。忘了曾經的那段情,也忘了曾經的那段恨,夢盡的終點,他們已形同陌路。

猜你喜歡

熱點閱讀

最新文章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