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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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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之夜


  當我還是在讀幼兒園的時候,我常常問我媽媽,我怎麼沒有爸爸,她總是說你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在航天總署研究火箭,只要你考試考了100分,他就回來陪我去兒童樂園坐飛船。然後給了爸爸的照片給我看,爸爸真的長得很帥,很陽光。所以,在每次的考試中我都加倍努力地去考,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還是拿不到100分。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期末的考試中,第一次拿到了100分,我迫不及待,打通了爸爸的電話,“喂,是爸爸麼?”我按納着心中的興奮,激動地說。手機那邊傳來了爸爸溫柔的聲音。“思思,怎麼啦?”“爸爸,我終於考到100分了,你會回來帶我去兒童公園坐飛船麼?”“思思,爸爸明天就回來,陪你去公園。”那天晚上,使我第一次即使我數了N倍的小綿羊還是睡不着覺。
  第二天,喲終於看到了我的爸爸,他比照片黑很多,瘦很多,不過這沒關係,因爲這並不影響他帶我去兒童樂園玩。那天爸爸在遊樂場整整發呆了一天,我卻不管他,她不來更好,因爲整個波波池都是我的天下。直到遊樂場要關門了,他才走過來牽起我的手說:“小雪,我們回家吧。”我搖了搖頭說:“爸爸,我不叫小雪,我叫程思敏。”他笑了笑,這是一天唯一的笑容,他蹲下來對我說:“你剛好是小雪那天出生,所以是雪中的小天使,叫小雪不好聽麼?”喲聽了很開心,雖然不知他說什麼,不過小雪這名字我是挺喜歡的,因爲喲最愛就是在雪地上打雪球,堆雪人。於是我有了我的新名字:程小雪。
  我問爸爸:“你回來了,媽媽又爲什麼要走呢?”爸爸說:“媽媽乘坐爸爸發明的火箭去了月宮,在嫦娥姐姐家做客,可是火箭沒燃料,你媽媽暫時不能回來,你要好好讀書,長大後發明更高級的火箭,把媽媽接回來。”於是我從一到三年紀都沒逃課,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幻想着有一天能上月宮與媽媽見面。到了四年級,我終於放棄了。那是因爲有一天,有個男生在我們面前吹噓她媽媽有多厲害,我實在忍不住說:“我媽媽在嫦娥姐姐家做客,到時坐火箭回來,你媽媽能做到嗎?”男生哈哈大笑,“騙人,怎可能去月球呢?你媽媽騙你的,你是騙子,你媽媽也是騙子。”“啪”的一聲脆響,那男生臉上重重捱了我一巴掌。很快我和他就扭打成一團,我很瘦弱,但那次打架卻出乎意料的贏了,那男生居然給我打哭了。之後爸爸被請來了學校,我想今次肯定早捱打,印象中的老爸都是很嚴肅,不愛笑的。但那晚回到家,爸爸沒罵我也沒打我,只是輕輕告訴我,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那晚我在我的房間裏呆呆地看了一晚上地月亮,我想終有一天我會去到月亮那看望我的媽媽……
  第二天回到學校,我成爲全校的明星,九連全校最高最壯的男生都避開我,只有一個人還是那麼歡迎我,她就是我的同桌——吳皓雪。可能我們的名字都有一個雪字,所以我倆特別都投緣,但她最喜歡我是因爲我能給功課她抄,她也正人如其名“唔好學”,她老是說哪個韓國明星是最帥,哪一個名牌都化妝品說最好用的。她爲了追星,可以連續逃課幾天,也是家常便飯。但她對我還是挺有義氣,每次有好吃的東西,漂亮都發夾都會拿給我一份一起分享。因此我倆成爲了最好的閨蜜。我問她怎麼會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她說這些都是他媽媽買給她的。我聽了眼神暗淡下來,心想有媽媽多好。我知道她家很有錢,因爲我在財富雜誌看到她指着一個珠圓玉潤的女人說:“看,這就是我媽媽。”我看到那標題寫着:專訪麗輝租車服務公司總裁——劉雙麗。
  轉眼到了我的初中年代,這時我知道我是不能去嫦娥家把媽媽接回來,因爲她不在月宮,而是在天堂。也知道我家裏的爸爸不是我的親手爸爸,因爲我在他的書房裏看到了他寫的小說《傲世玫瑰》,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是他使我度過了一個快樂的童年,讓我不至於流浪街頭。
  吳皓雪跟我說,她家要準備移民去美國了,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來丹東。臨走的前一晚,我們在人民公園瘋狂地打着雪仗,我們猶如兩隻雪中的精靈,在雪地上翩翩起舞。打累了我們就直接躺在雪地上看着漫天的雪花在我們頭上旋轉飄舞,一片片很輕柔,像天使翅膀上的羽毛。“小雪,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面嗎?我真捨不得你。”我輕輕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說:“我們都是雪中的天使,每當你看見天上飄落的雪花,那是我用天使翅膀上的羽毛,寄給你的思念,即使我的身軀幻也化成雪花,我都會一直陪伴着你身邊,因爲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會永遠祝福你的!”
  初中三年我平靜地度過,沒打架沒逃課,也沒都去到公園打雪球,因爲連我唯一的同伴都不在我身邊,我最多的時候是靜靜地坐在窗邊,遙望着那皎潔的月亮,又或者欣賞着飄舞的雪花。初中畢業,學校組織了一個夏令營,是去西藏,讓我們去感受那裏的獨特文化。我對爸爸說:“我要去。”我知道他在西藏發生過很多東西,我的旅程會不會觸碰到心裏那根弦呢?爸爸認真看着我說你真的要去?我也認真地點了點頭,“那好吧,爸爸讓你去吧。”
  當我一下飛機,踏入這片神聖的土地,我卻感覺到有股力量拉扯我去靠近它,似乎我命中註定要與這片土地發生什麼似的!果然,這次夏令營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我作爲最後一批參觀的學生,在老師到帶領下,進入到大昭寺。一樓的大殿太多人太喧譁,我是一個喜歡寧靜的人,於是我獨自來到了二樓,正當我被瑰麗多姿的壁畫陶醉得如癡如醉的時候,一個人向我這邊跑來,他跑得很快,也許我在轉角的暗處,他一下子沒看到我,直接向我身上撞來,我不禁“吖”的一聲,幸好旁邊就是牆壁,我沒有給他撞到在地上。他嚇了一跳,連忙扶着我,對我說:“對不起,你沒受傷吧?”這時,我纔看清楚他的臉,他很英俊,眉毛粗粗,眼睛大大,皮膚雖然看上去很黝黑,也許是在西藏嗯緣故吧,但看上去很健康,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他露出很焦急的神色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低下頭小聲地說:“我沒事。”就在這時一箇中年婦女走過來說:“風兒,發生什麼事了?”“媽,剛纔我急着送飯給你,一不小心就把這位女生撞了。”“你怎麼不小心呢?”那婦女走到我身邊關心地問:“小女孩,你沒事吧,你大人呢?”我搖了搖頭,說:“我沒事,我是跟學校來夏令營的。”“原來這樣,我也是支教的老師,我陪你去找回你的帶隊老師吧。”那婦女溫柔地牽着我的手,讓我回到了我的隊伍,那男生也一直默默地跟着後面,不時帶着歉意的目光偷看着我。從那婦女與帶隊的老師對話中,那婦女姓宗,是這裏的支教老師,因爲剛放暑假,來西藏夏令營的小朋友非常之多,所以宗老師一直講解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宗老師的兒子,就是那位男生擔心她媽媽餓壞了,所以匆忙送飯過來,一時不小心才把我撞到了。最後吳老師跟那男生都對我道歉,我說了很多次沒事,他們才安心離去。
  之後幾天的寺廟參觀,我總髮覺那男生老是悄無聲息地跟着我,有一次我忍不住回頭堵住他,問他爲什麼老是跟着我,他含糊地說着:“我怕你身體上還有事,所以不放心……”“我真的沒事啦,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額,我……”“嗯,還有事麼?”“嗯,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我的臉不禁有點燙燙的感覺,心感覺“撲撲”的跳得很快,我問他:“爲什麼要問我名字呢?”他漲紅了臉說:“因爲你長得像雪蓮那樣的白淨純潔,我……我成爲你好朋友可以嗎?”我知道西藏的兒女都是很真誠純樸,我也看出他不是故意討我歡喜的,所以我聽了心裏很高興,就像吃了蜜糖一樣。“我叫程小雪,你呢?”“小雪,很好聽的名字,很配合你,你真像雪中的精靈,我叫杜清風,是纏繞雪花飛舞的清風。”“纏繞雪花飛舞的清風”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比喻,不禁在我的心湖中起了一層漣漪,難道我的人生註定要與他纏繞在一起麼?我心裏不禁偷偷地向這神聖的大地發出我心底的疑問!“呵呵,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了?”清風笑咪咪地望着我,溫柔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令我一下回過神來。“嗯,我在想我是不是長得真像那雪蓮花。”“小雪,你不相信,那我今晚就帶你見識一下我們的雪蓮花,我覺得你比天下所有的雪蓮花都更好看、更美麗!”
  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圓很明亮,清風牽着我的手慢慢地向唐古拉山脈走去。我們走到半山腰突然下起來了雪,西藏的雪很冷,但我的心卻感到很溫暖。因爲是清風牽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山峯邁進。他問我:“你冷麼?”我搖搖頭堅定地說:“不冷!”雪越下越大,雪花紛飛,但仍阻撓不了我們前進的步伐。終於我們到達了高峯,風對我說:“你在這等一下。”然後自個向峯頂攀登。看到這情景,我忽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白髮魔女》這電影,卓一航爲了他心愛的女人,不怕寂寞嚴寒守候在雪蓮身邊,他這份執着的愛曾令我無限感動。風很快嫺熟地把雪蓮花采摘下來送到我的手上。我欣賞着手中的雪蓮,它的花瓣果然很純白明亮,幽幽的花香使我陶醉。風輕輕地跟我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在我們這裏如果把第一次採到的雪蓮送給女生,就是代表愛她。雪蓮就是純潔的象徵,也是愛情的象徵。”我聽了心裏甜滋滋的,細心而珍重把我手中的雪蓮放進我的包包裏。風此時緊緊地抱着我,他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我閉上了眼睛感受着他嘴脣吐出的氣息。正當我沉醉當中,就在這時,我耳邊響起一身巨響,我連忙睜開雙眼,風猛地跟我說:“小雪,是雪崩,快走。”眼前所見的那山峯已經消失,換成而來是白茫茫的一片,鋪天蓋地涌過來,分不清天,分不清地,分不清雪。風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突然我腳下一軟,整個人眼看要陷進雪堆裏,幸好風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而不使我陷入風雪中。可是身後的雪仍陸續向我們撲來,風奮不顧身用身體擋住身後的雪球。我剛站起來,一下子失去平衡,扯着他的衣服一起在雪堆中翻滾。最後,我們翻滾到一個山洞裏,剛一進去,漫天的風雪已經撲面而至,把洞口封得嚴嚴實實。我全身痠軟,不過在風的懷抱裏,我有一種說不出舒服的感覺,使我不由自覺地閉上眼睛要好好地睡上一覺。
  當陽光射進我的眼睛,我條件反射地眯了下眼,原來陽光已經將洞口的積雪融化了。“你醒啦,沒事吧?”接着我看到風帥氣地臉在一旁緊張地看着我,我撫摸這他的臉,輕輕地說:“我沒事。”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看,雪終於停了,想不到這樣就在山洞昏迷了一個晚上。”我走出洞口,看着外面的陽光很明媚,我的心情也從來都沒有這樣舒服過。“雪,我揹你吧,積雪融化,山路很難走的。”我順從地趴在他的背上,迎着金色的朝陽向山腳走去。
  可惜二十天的夏令營轉眼就要過去了,我雖然不捨得,到這裏始終不是我的家,風答應我一到放假就會過去丹東看我。在臨走前的一天,我對風說我們再去一次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大昭寺吧。他說好,走進大昭寺,我看到一個少女正和一幫小朋友在玩遊戲,那少女一看到風的到來就開心地跑了上來,微笑着對風說:“你終於過來看我啦。”然後看了一眼在一旁愣愣的我,接着說:“爲什麼最近很少看見你,幹嘛去了?”風有點不自然地說:“靜微,怎麼你也來這?”“媽媽不舒服,不能來給學生們講解,所以我來和他們玩遊戲。嗯,她是誰啊?”她指着在一旁的我問。“是我新認識的好朋友,叫小雪。”“噢……”她點點頭,又對我微微地笑了笑。她笑起來臉很紅,就像一個熟透的小蘋果。我看着眼前臉上紅撲撲的女孩,越覺得與我蒼白沒血絲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此,“靜微,果然人如其名,對着人說話總是安靜地在微笑,因爲她笑起來真的很燦爛,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愛笑,我就是不喜歡笑的,我記得我笑得最開心的一次應該就是第一次和爸爸去兒童公園,可惜以後再沒機會了。”“你朋友的臉色很蒼白,沒什麼事吧?”那少女甜美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風連忙扶着我關心地問:“你不舒服嗎?”我看到那叫靜微的少女的臉更紅了,雙手抓緊了衣服的擺腳,緊緊盯着風的舉動。我點了點頭,“那我送你回去吧。”在回去的路上,風對我說:“那女生叫包靜微,她媽媽是廣東過來西藏做支教的,之後我媽媽成爲了同事,我與靜微是同班同學。”我說:“但她可能喜歡上你,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也許你們會幸福下去。”風抓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認真地說:“愛情沒分誰對誰錯,我只對你有感覺,不能說青梅竹馬就要註定在一起,我當她只是我的妹妹。”
  這一晚,我發就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風和靜微一起,他們化身爲王子和灰姑娘,我變成白雪公主,可是我被困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堡中,不能出去。我看着他們在外面快樂的跳舞,我大聲地喊,可是我嘴巴好像給一個罩子罩住,讓我很辛苦。我的心很痛,有種玻璃破碎的感覺,我很勞累,於是閉上眼睛,想躺下來休息。“小雪,你不能睡,快醒醒。”耳邊響起了一把熟悉的聲音,不斷叫着我,是風在叫我。我感到周圍很漆黑,就像那晚在那個山洞裏面,可我如在迷宮裏找不到方向。突然,我感覺一隻有力的手緊緊牽着我,向前走去。這手很溫暖,給牽着很有安全感,是風的手,他在爲我指引方向,帶我走出這片黑暗。於是我順從他,沿着他的方向,終於使我睜開眼,看到了光亮。第一眼看到是風英俊的臉,他看到我望着他,激動地說:“你終於醒啦?媽,小雪醒了。”宗老師也走了進來說:“醒了就好,好好休息吧。”我才發現我是睡在醫院的病牀上,風正緊緊握着我的手。我悄悄地問風到底是什麼回事?風告訴我,是我的帶隊老師早上去叫醒我,卻發現我昏迷不醒,馬上趕來找宗老師一起送我來醫院,風也馬上跟了過來。我問醫生怎麼說?風說,醫生只跟他媽媽說,沒有跟他說。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好的徵兆蒙在我心裏。
  帶隊老師跟我說,她要先帶學生回去學校,我就先託付給宗老師照顧着,之後會通知我老爸過來照顧我。過了幾天,我爸爸果然趕了過來,他蒼老了很多,留了很多鬍子,我想他應該一個月沒剃了吧。之後爸爸和風每天輪流陪伴着我,風跟爸爸還挺聊得來的,還親手熬了小米粥給我吃。我說:“你每天都陪伴着我,不用陪包靜微麼?”風說:“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我只會當她是妹妹的看待。”我可以想象出包靜微當時是一個怎樣的傷心和悲痛,但我阻止不了它的發生,因爲愛情誰也阻止不了。我對爸爸說,我不想回去丹東了,因爲我在西藏才感覺特別地親近。他答應了我的請求,他說他也要留在西藏,還說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果然,在某天,當宗老師帶着她的同事,也就是包靜微的媽媽——吳老師,來探望我時,爸爸正好來了。爸爸看到吳老師,激動地抱了抱,從他們的對話知道,她就是我爸小說中的紅蘋果。世界原來這麼小,原來我的家庭與包靜微的家庭那麼有淵源。
  經過兩個月的治療,我的病終於有了好轉,可以康復出院。爸爸帶着我去了西藏很多地方玩,最後我們來到了岡仁波齊,他說要轉山幫我祈福。在轉山途中,爸爸又遇到一個老朋友。我這才發現,爸爸在西藏真的很有緣分。那是一個美麗的中年婦女,還有帶着她的孩子。後來我知道他就是我爸的以前的戀人。我還清楚記得當時見面的情景。爸爸表現得相當平靜地說:“來了。”“嗯。”“最近還好吧?”“很好,很幸福,你呢?”“老模樣,在轉山,爲女兒祈福,希望她身體健康。”“哦,我帶兒子來旅遊,感受一下,等下就回去了。”最後他們互相擁抱一起。想不到十幾年的思念化作一個擁抱,一陣清風就煙消雲散。“好好生活,照顧自己!”老爸說完,牽着我的手轉身向山下走去。我回頭看了看那婦女,正定定地望着我們的背影,目送我們的離去。
  高中三年我成爲風的同桌,在風的陪伴下,我愉快地度過我的美好高中生活,這也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我以爲我和風就這樣幸福下去,可是上天總是那麼愛捉弄人。當我再次給送進醫院,我已經感受不到恐懼。當我偷聽到我的生命還有十個月的時候,我想是時候有個結束了。我知道我有一個家族的遺傳性心臟病,媽媽就是因爲這樣而離開我的。此時此刻我想起了媽媽,當時的她會像我這麼安靜嗎?就在這時,風突然來到病牀前向我求婚。我問:“你是不是早就點?”他說:“無論如何你遲早都是我的新娘,我就先下訂,你就走不了啦。”我說:“我一定要嫁給你麼?”風說:“雪,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們會生兒育女,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庭。”短短的一句話,沒有太多堆花巧,但我認爲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求婚。不過我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我,我的一生一世只有十個月時間,和風生兒育女曾經是我的夢想,可我不能再禍及我的子女,這病到我這代就讓它結束吧。我冷冷地對着他說:“但我不想嫁給你,你應該去找包靜微吧。”他呆呆地站在牀邊,眼裏流露出無辜,傷心的眼神,嘴裏不斷的喊:“爲什麼,爲什麼?”我扭過頭,沒有再理他。接下來的日子,喔都拒絕與他相見,但他仍然每天站在病房外守候着我。過了幾個星期,我對爸爸說我要出院,我受不了醫院的味道,爸爸看着我,默默地點點頭,批准了我的要求。
  之後的幾個月,我把自己關在我的房間裏,沒有見任何人。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臉色猶如雪那樣蒼白,醫生告訴喔不要進行劇烈的運動,我知道他們是擔心我的心臟負荷不了。風仍然沒有放棄,一直在家門守候着我,我從窗外每天都看到風在風雪中爲我等待,所有人勸他都不肯離去。這天我又看到風在風雪中守候着,我突然覺得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我應該早點結束他這樣的生活。於是我想了很久,終於走出家門對他說:“下星期天是我的生日,那晚你來我家吧。”他聽就很高興,認爲他的真誠令我感動了,爽快地答應我走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沒有吃藥,這個星期是多麼地難熬,我的心臟痛到我懷疑要停止,但我咬着我得嘴脣提醒自己先不能死,我要堅持下去。11月21日晚上,還有四個小時就是我的十八歲生日,我穿起我最心愛的白紗雪紡裙,套上一件薄薄的小棉襖,外面的風依然在那狂嘯,鵝毛大雪仍在不停地下,但我感受不到冷。我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在鏡子看了看就像一個雪天使,可惜我沒有翅膀。窗臺上的雪蓮依然純潔地開着,我收拾好我的包包,並在桌子上留了張便條:爸爸,我愛你,感謝你一直對我的照顧。
  風很準時來迎接我,我說我們去回上次你採摘雪蓮那個山峯吧。我們一起向那山峯走去,風看了我神色不對,關心的問:“你身體沒事吧?要不要等風雪停了再去?”我說:“沒事,你再揹我一次吧。”我趴上他的背,微弱的心跳靠近他背的一剎那,使我的脈搏恢復了一點力量。他的背很寬厚很溫暖,舒服得我想睡覺,但我不停提醒自己不能睡。我希望這山峯的路永遠到不了終點,可是即使他有得很慢,走了三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山頂,這時已是22號的凌晨,月上中天,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天上,離我是那麼地近,我彷彿看到嫦娥姐姐,看到媽媽。“小雪,生日快樂。送給你的,你看像不像天使的翅膀。”那是一個水晶蝴蝶的別針,蝴蝶的翅膀上還閃耀着幾顆小水晶。“我幫你帶上,讓你成爲一個真正的天使。”我點點頭,他扣得很認真,扣完之後,他說給我照張相留念,我說:“不行,相機會把天使的靈魂攝走的,以後再照吧。”我牽着風來到最高峯的一塊空地上,我從包包裏拿出一張雪白的哈達,是我親手做的,有足夠道大。我鋪在空地上,拉着風一塊躺下去,看着天空滿天的飛雪在飄舞,我彷彿融入其中,與雪花跳舞。“風,我冷,抱緊我。”風很聽話,緊緊地抱着我,我在他的耳邊輕輕吐着我的氣息,脣吻着他的耳根。“風,我想要。”他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雪,你沒事吧,不如我陪你回家吧。”“不,風,我就想在這裏,把你送給我,作爲我已成年的生日禮物吧!”風還想繼續說下去,我已經用力吻住了他,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然後,我雙手粗暴地把他的衣服撕開,大腿緊緊鉗着他的腰,我感覺他全身都在激動的顫抖,身體像火塊那般熱。
  當那撕心的裂痛從我身體的深處傳入我的腦末神經,我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下面,依稀看到潔白的哈達上有一團殷紅,如雪蓮上的花蕊。我瘋狂地扭動身體,疼痛後的快感一浪浪從我身體涌出,我如天使在天上騰雲駕霧。突然,心口劇烈的疼痛一下子喚醒了我,但我顧不了這麼多,因爲下體那麻麻,痠軟的感覺,使我更加不斷加快節奏去瘋狂的扭動。我感覺我的雙眼開始變得模糊,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飄落在我的臉上,冰冷冰冷的。當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夾緊風的身體,不停翻滾的時候,我聽到風大聲的吼叫,隨之一股熱流猛烈地射進我身體的最深處,我閉上眼感受着,回味着,那感覺使我的身體舒服得化成一片雪花在空中旋轉飄舞,如霧雲繞,我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猶如一個天使插上了翅膀飛上了天界……
  有人說,西藏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而天使是屬於天堂的,碰不了人間的煙火,我應該回去我的地方,因爲我是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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