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之史部魏書

《魏書》卷一百七下 志第九◎律歷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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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靜世,《壬子歷》氣朔稍違,熒惑失次,四星出伏,歷亦乖舛。興和元年十月,齊獻武王入鄴,覆命李業興,令其改下,立《甲子元歷》。事訖,尚書左僕射司馬子如、右僕射隆之等表曰:

《魏書》卷一百七下 志第九◎律歷三下

自天地剖判,日月運行,剛柔相摩,寒暑交謝,分之以氣序,紀之以星辰,弦望有盈缺,明晦有修短。古先哲王則之成化,迎日推策,各有司存,以天下之至王,盡生民之能事,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及卯金受命,年曆屢改,當塗啓運,日官變業,分路揚鑣,異門馳騖,回互靡定,交錯不等。豈是人情淺深,苟相違異?蓋亦天道盈縮,欲止不能。

正光之歷既行於世,發元壬子,置差令朔。測影清檯,懸炭之期或爽;候氣重室,布灰之應少差。伏惟陛下當璧膺符,大橫協兆,乘機虎變,撫運龍飛,苞括九隅,牢籠萬宇,四海來王,百靈受職。大丞相、渤海王降神挺生,固天縱德,負圖作宰,知機成務,撥亂反正,決江疏河,效顯勤王,勳彰濟世。功成治定,禮樂惟新,以履端歸餘,術數未盡,乃命兼散騎常侍執讀臣李業興,大丞相府東閣祭酒、夷安縣開國公臣王春,大丞相府戶曹參軍臣和貴興等,委其刊正。但回舍有疾徐,推步有疏密,不可以一方知,難得以一途揆。大丞相主簿臣孫搴,驃騎將軍、左光祿大夫臣曄,前給事黃門侍郎臣季景,渤海王世子開府諮議參軍事、定州大中正臣崔暹,業興息國子學生、屯留縣開國子臣子述等,並令參預,定其是非。

臣等職司其憂,猶恐未盡。竊以蒙戎爲飾,必藉衆腋之華;輪奐成宇,寧止一枝之用。必集名勝,更共修理。左光祿大夫臣盧道約,大司農卿、彭城侯臣李諧,左光祿大夫、東雍州大中正臣裴獻伯,散騎常侍、西兗州大中正臣溫子升,太尉府長史臣陸操,尚書右丞、城陽縣開國子臣盧元明,中書侍郎臣李同軌,前中書侍郎臣邢子明,中書侍郎臣宇文忠之,前司空府長史、建康伯臣元仲悛,大丞相法曹參軍臣杜弼,尚書左中兵郎中、定陽伯臣李溥濟,尚書起部郎中臣辛術,尚書祠部郎中臣元長和,前青州驃騎府司馬、安定子臣胡世榮,太史令、盧鄉縣開國男臣趙洪慶,太史令臣胡法通,應詔左右臣張喆,員外司馬督臣曹魏祖,太史丞郭慶,太史博士臣胡仲和等,或器標民譽,或術兼世業,並能顯微闡幽,表同錄異,詳考古今,共成此歷。甲爲日始,子實天正,命歷置元,宜從此起。運屬興和,以年號爲目,豈獨太初表於漢代,景初冠於魏歷而已。謹以封呈,乞付有司,依術施用。

詔以新曆示齊獻武王田曹參軍信都芳,芳關通曆術,駁業興曰:"今年十二月二十日,新曆歲星在營室十二度,順,疾;天上歲星在營室十一度。今月二十日,新曆鎮星在角十一度,留;天上鎮星在亢四度,留。今月二十日,新曆太白在鬥二十五度,晨見,逆行;天上太白在鬥二十一度,逆行。便爲差殊。"

業興封曰:

歲星行天,伺候以來八九餘年,恆不及二度。今新曆加二度。至於夕伏晨見,纖毫無爽。今日仰看,如覺二度,及其出沒,還應如術。鎮星,自造《壬子》元以來,歲常不及,故加《壬子》(闕)度,亦知猶不及五度,適欲並加,恐出沒頓校十度、十日,將來永用,不合處多。在白之行,頓疾頓遲,取其會歸而已。近十二月二十日,晨見東方,新舊二歷推之,分寸不異。行星三日,頓校四度。如此之事,無年不有,至其伏見,還依術法。

又芳唯嫌十二月二十日星有前卻。業興推步已來,三十餘載,上算千載之日月星辰有見經史者,興涼州趙匪攵、劉義隆廷尉卿何承天、劉駿、南徐州從事史祖沖之參校,業興《甲子元歷》長於三歷一倍。考洛京已來四十餘歲,五星出沒,歲星、鎮星、太白,業興歷首尾恆中,及有差處,不過一日二日、一度兩度;三歷之失,動校十日十度。熒惑一星,伏見體自無常,或不應度。祖沖之歷多《甲子歷》十日六度,何承天曆不及三十日二十九度;今歷還與《壬子》同,不有加增。辰星一星,沒多見少,及其見時,與歷無舛,今此亦依《壬子》元不改。太白、辰星,唯起夕合爲異。業興以天道高遠,測步難積,五行伏留,推考不易,人目仰窺,未能盡密,但取其見伏大歸,略其中間小謬,如此歷便可行。若專據所見之驗,不取出沒之效,則歷數之道其幾廢矣。夫造歷者,節之與朔貫穿於千年之間,閏餘鬥分推之於毫釐之內。必使盈縮得衰,間限數合,週日小分不殊錙銖,陽曆陰曆纖芥無爽,損益之數驗之交會,日所居度考之月蝕,上推下減,先定衆條,然後曆元可求,猶甲子難值。又雖值甲子,復有差分,如此踳駁,參錯不等。今歷發元甲子,七率同遵,合璧連珠,其言不失。法理分明,情謂爲可。如芳所言,信亦不謬。但一合之裏星度不驗者,至若合終必還。依術,鎮星前年十二月二十日見差五度,今日差三度;太白前差四度,今全無差。以此準之,見伏之驗,尋效可知,將來永用,大體無失。

芳又云,以去年十二月中算新曆,其鎮星以十二月二十日在角十一度留,天上在亢四度留,是新曆差天五度;太白、歲星並各有差。校於《壬子》舊曆,鎮星差天五度,太白歲星亦各有差,是舊曆差天爲多,新曆差天爲少。凡造歷者,皆須積年累日,依法候天,知其疏密,然後審其近者,用作歷術。不可一月兩月之間,能正是非。若如熒惑行天七百七十九日,一遲、一疾、一留、一逆、一順、一伏、一見之法,七頭一終;太白行天五百八十三日,晨夕之法,七頭一終;歲星行天三百九十八日,七頭一終;鎮星行天三百七十八日,七頭一終;辰星行天一百一十五日,晨夕之法,七頭一終。造歷者必須測知七頭,然後作術。得七頭者造歷爲近,不得頭者其歷甚疏,皆非一二日能知是非。自五帝三代以來及秦、漢、魏、晉,造歷者皆積年久測,術乃可觀。其倉卒造者,當時或近,不可久行。若三四年作者,初雖近天,多載恐失。今《甲子》新曆,業興潛構積年,雖有少差,校於《壬子元歷》,近天者多。若久而驗天,十年二十年間,比《壬子元歷》,三星行天,其差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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