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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並非都慷慨激昂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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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的眼裏,軍人的犧牲就應該慷慨激昂,但筆者在部隊所接觸的戰友,有的並不如此,這裏記述的是幾位犧牲在測繪路上的軍人,他們臨走時,也許並非都慷慨激昂,但他們仍然不失爲一名真正的軍人!

離去,並非都慷慨激昂散文

——題記

人物之一:兩天兩夜的飢渴,使他不得不食那不知名的果子充飢,疲勞加不知名果子的毒汁使他奄奄一息,臨終前,他斷續地呼喚着“父親……”

那是一個火熱的夏天,這個名叫謝合羣的班長,帶領幾名戰士深入到南國海南執行軍控點測繪任務。一天,他和兩名戰士一起來到藤橋以東進行測量時,因地形複雜、林海茫茫,被困在了林中。一連走了四天三夜都沒走出那個地段,身上帶的乾糧也用完了,他們下意識感覺到死神正在一步步向他們逼近。在這種情況下,謝合羣招呼二個戰士開會,研究如何擺脫困境,儘快完成這項任務。

此時此刻,戰友們還不知道謝合羣爲了節省糧食吃了有毒的野生果子充飢,加上過度的勞累,已染上了中毒性痢疾等病,但他一聲沒吭,待完成任務準備返回營房時,這位充滿生命活力的戰士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臨終前呼喚着“父親……”

父親,這象徵慈祥、憐愛的字眼,給了他多少堅定的信念、美好的夢想!

他四歲便跟父親在那塊貧瘠的土地上耕耘,用幼小苦澀的腳印開始描繪人生,他後來在給一位友人的信中寫下了這麼一段文字:“如果說我的性格堅如石質的話,那得益於我少年時的鍛造,受益於不毛之地惡貧的磨礪,這爲我今天從事的測繪工作奠定了堅實基礎……”

十五歲,這個自喻堅如石質的戰士的同學相繼走後門進城當工人或被推薦上大學,他卻因爲提了某些人的意見而被永遠紮根。不平者,爲他奔走,憤憤者爲他疾呼,可他卻像是沒事一樣,把整個身子埋在那塊黃土地上發奮耕耘……

當時,身體虛弱而心地善良的母親,爲了兒子,居然跪在某個領導者面前,祈禱到了一張招工表,並把這用屈辱和灑滿苦淚的表格塞在他的手裏,他卻遲疑着,慢慢地把它捏合一起,揉得粉碎,母親又用善良的淚水求他,他卻以有生以來最響亮的聲音告訴母親:“我要當兵!”父親是他的第一個支持者,可萬萬沒想到,就在他當兵的第二年,母親就告別了人世,可憐那唯一的父親,只有孤獨、寂寞陪伴……

人物之二:涉過“死亡之海”,穿過“亡人之地”,當他進入大山的途中意外遭到洪水襲擊,人們只記得他的一句話:“我對不起妻子……

我是在湖南郴州市郊外找到他的,他已經躺在了那塊橙紅色的土地上。我站在他的墓前,默默地看着那簡短的碑文。墓前墓後不知名的各色野花像鮮血一樣斑斑點點,滿枝掛果的樹上雨珠滴滴,如晶瑩的淚水。見到此,我就想起了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左竹貴帶領幾名測量隊員揹着儀器,肩扛器材到湖南桔東縣執行任務。他們走着走着,一條洶涌奔騰的河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條名叫沫水的河流,河水猛漲,水淹兩岸,怎麼辦?有人提出繞道,左行貴說:“這繞道要繞到哪天才能到,我看乾脆我先去試探試探!”話音未落,他已走過河邊試着走着,快到河中心,突然一個惡浪淹沒了他的頭頂,他被水柱擊暈了頭部,被那如猛獸的河水捲走了,戰友們立即到河的下游把他救了起來,他的身體上下被河岸邊的尖銳不刃劃破、割傷,其中大腿動脈被劃斷,已經奄奄一息,好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我有愧妻子啊!”就永遠躺在了那裏……

後來,我問同往的'戰士,臨終前他爲什麼說那麼一句話,這位戰士說:“我們隊長臨逝前的話語,在別的人看來是無光點,甚至有點自私,但每一個瞭解他妻子的人,就是鐵漢也會流淚!”

他的妻子是一個老蘇區的普通女人,單家獨戶住在一個海拔一千多米的山上,上有雙目失明的雙親要贍養,下有一雙兒女要撫養,幾副重擔就落在那個山裏女人柔弱的肩上。戰士周小京告訴我,執行任務時,他白天工作似乎忘卻了一切煩惱,每到夜間他就抽起了那“火炮筒子”捲菸,一根接一根,經常徹夜難眠,他是一個堅強的男子漢,心裏有苦從不輕易向人傾訴,主要是怕影響我們的情緒。我們常常勸他回家去看看,他說:“我又何嘗不想回去一下,只是每次回去,看到那破碎的家,就要經受一次感情的衝擊,我不忍心看到全家的淚水。因爲,我畢竟還是一個軍人!”

人物之三:淌激流,爬高山,抗嚴寒,踏戈壁,鬥風沙,好不容易完成任務,返回時卻遭到土匪侵襲,他去了,臨去前說:“只怪自己的命短……”

戰友們告訴我,於忠紀是懷有自己的目的來當兵的,主要是想學點技術,在部隊有所造旨,再回家改變家鄉那貧困落後的面貌。因爲他的家鄉那時太窮了,窮得連鍋蓋都揭不開,可是,他的願望與他一起化作了山脈,永遠留在了青藏高原……

那還是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春天,於忠紀帶領測量小分隊奉命赴西藏昌都地區執行三、四等三角網的布測任務,那是位於怒江兩岸的邊壩測區,地形複雜,山高路險,峽谷幽深,人煙稀少,空氣稀薄,氣候變化無常。

有一次,他們要登上海拔六千米形似利劍的熱普納榮雪山頂選點造標,每人自負五、六十斤重的標石標材和工具向雪山進發。當他們來到怒江天險附近時,只見這條天險寬八十多米,下面急流奔騰咆哮,兩岸盡是懸崖絕壁,江面上空只架設了一條離水面六十餘米高有碗口粗的牛皮溜索,這時,有人退縮了,喝長江水長大的於忠紀說:“這算什麼,掉下去大不了洗個澡!”話是這麼說,其實,他心裏也有幾分膽顫,他冒着危險將幾十公斤重的物資在身上緊了緊,來了個仰面朝天,手和腳絆在溜索上滑了起來,成功滑倒了對岸,後面的人也照着他的樣子也滑了過去。爾後開始攀登險要的雪山冰峯,他們頑強爬行着,經過三十五座山冰峯,第五天中午終於到達了白雪皚皚的熱普納榮頂峯。可是,怎麼也想不到,當他們快要完成這次出測任務時,突然遭到當時土匪的襲擊,四個測繪兵都被兇手殘害,壯烈獻身,臨終前他只惋惜說了一句“怪我自己命短……”

他的生命的確是太短了,他那小小的心願與他一起化作了山脈,永遠地留在了青藏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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