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城的人散文

我是唐繪彩染的顏色，也是宋瓷瓶膽的素影，

不諳世事的心，只盛下了滿滿的喜悅，

盈盈漲破雙眼的，是那閃閃發亮的期許，

當我聽懂你心裏，千呼萬喚的聲音，

便出了這幽靜的'木門，且投奔你而去。

我在斷續的光線裏，讓孤獨的沙子聚成更漏，

多少次翻來覆去的重置，才能鎖定你飄移的位置？

可我不能，跪在你的腳邊，扯着你衣角不放。

可我不能，尾隨你的身後，陪着你暗陌無雙。

在春天, 我等你一起去撿泛紅的楓葉；

在夏天, 我等你一起去折牆邊的臘梅；

在秋天, 我等你一起去摘新椿的嫩芽；

在冬天, 我等你一起去捉荷尖的蜻蜓。

“我等你！”輕聲說出口，

那就是我在凡間最重的行走。

只要你來，這種種錯序，呵氣拂袖，

就能矯正排列。

苦着、等着、熬着、藏着，

又牽腸掛肚着，

日子是，南方的和風、北方的露水，

一種吹裂了我羸弱的心情，

一種灼痛了我裸露的骨髓。

自那以後，那妖豔的桃花，

是我鬱結已久，輾轉嘔出的鮮血；

自那以後，那戲水的佳禽，

是我縫製荷包，挑線走失的鴛鴦；

自那以後，那一字的雁陣，

是我毫筆猶禿，投寄無門的書信；

自那以後，那翩躚的蝶舞，

是我擦拭眼睛，但求挽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