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之舞散文

這座縣城叫武義，是一個南方的縣城。

二月，因潮溼而使寒冷的鋒芒直接鑽到了人的骨子裏，然後再蔓延到心。寒冷這時已不是感覺，而是一種疼痛。

一對舞者——一對離過兩次婚的三婚頭夫妻，在這個叫武義的縣城，他們除了租住的房子、遠在老家的老人和孩子，唯一擁有的財產就是一輛賣糯米糕、養活自己的三輪車。他們每天天不亮準會在縣城人最多的十字路口上出攤，賣他們的糯米糕。他們的糯米糕分量足、味道好，生意自然最好。

他們去的很早。早晨五點以前，他們就支好了攤子，然後打開廉價的放音機，讓探戈舞曲的`音樂在幽靜的街上像水一樣流淌。昏暗的路燈下，女主人穿着護裙，男的身着工作服，夫妻二人就開始跳起探戈舞。

那時，街上的行人不是太多，只有三三兩兩晨起鍛鍊的人。偶爾，有人走向他們的車攤買糯米包時，夫妻倆便會忙忙的停下，打理起自己的生意。六點左右上班的人多了起來，夫妻倆就開始專心做自己的生意。夫妻倆配合默契，有說有笑，隨着早晨的太陽一同升起的，還有他們臉上燦爛的笑容。

他們在這個縣城呆了三年，關於他們跳舞，人們說的很多。有人說他們是爲了招攬生意，圖個標新立異。也有人罵他們是神經病，腦子不正常。但，在每天太陽沒有出來的暗夜裏，在潮溼陰冷的黎明時分，他們依然如故。有人當面問過他們爲啥跳舞，他們只是笑笑，避而不答。

就這樣，不管別人怎麼說，在這個小縣城的人行道上，這對貧賤的夫妻，三年來音樂天天響着，他們的探戈舞也一直不停地跳着，一邊做着他們的小本生意。同時，還要想着趕在城管上班以前賣完他們的糯米糕，轉移到另一個人少點、但沒有城管追趕的地方繼續他們的生意。

他們慢慢的成了武義縣城的另一道風景，他們的傳說比那樂曲跑的更遠，加上人們的杜撰，他們故事變得更好聽。

於是，一個愛好DV攝影的人，找到了他們，要爲他們拍DV，卻卻比他們拒絕了。拍DV的人不死心，軟泡硬磨，晚上住在武義的賓館，白天吃在他們的攤點。幾天下來，拍DV的人看到實在沒希望了，就說：“那你們總能告訴我，你們爲什麼跳舞總能成吧？”

猶豫很久，女主人說：“說了，你可不許傳出去！丟人呢！”拍DV的人答應後女主人說：“他們每天早晨把攤支好後，客人少、沒事做，不活動人凍得實在受不了。我兩過去都愛跳舞，現在沒時間、也沒錢去舞廳跳了，就想着跳跳舞暖暖身子。跳着跳着就習慣了。”

男的是個很老實的人，幾天來很少說話，這時卻補了一句：“那樣活得輕鬆。”

探戈舞這本源自民間的舞，一段時間被演化爲貴族的舞蹈。當我看到這對貧賤夫婦在困窮的生活裏翩翩起舞，快樂的生活着，我不由得對這些熱愛生活的人，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敬重。他們雖然貧賤，但心存詩意，不卑不亢的活出了一份本真的心靈高貴。

這是我看的一個電視節目，中央臺播出後，他們的生意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