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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圈兒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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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有個標準的四百米塑膠跑道的運動場,離我家很近,也就三二百米的距離。每天晚飯後,看完了新聞聯播,我就換上運動裝,到運動場上走圈兒。我走圈兒不像別人散步,慢慢悠悠,很閒適的樣子,而是甩開胳臂快步走,幾乎能追上有些跑得比較慢的人。無論是寒暑春秋,只要不是下着雨雪,或者喝暈了,晚飯後到運動場走上十幾圈兒是鐵定的,似乎一天不走,就好像哪兒不舒服似的。

走圈兒的散文

運動場除了開運動會,恐怕最熱鬧的時候莫過於夏秋之夜了。晚飯後,許多人喜歡到這塊大空地上來納涼、散步、慢跑、做各項運動,人多得就像趕集似的。此時的運動場上有三多。哪三多?散步的人多,中老年人多,談戀愛的大學生多。這些人中,不僅有學生,也有教職工和家屬,還有學校附近的居民。散步和慢跑的人都在繞着塑膠跑道轉圈兒。

運動場上是沒有燈光照明的,卻並不礙事。有月亮的夜晚不必說了,月光如水銀似的,瀉在偌大的空地上,尤其是滿月,照得運動場如同白晝似的。這樣的夜晚,天空也似乎格外地高遠,星星也是出奇地多,這在城市的夜空裏真是難得。即使沒有月光的夜晚,在運動場上活動也一點不受影響,因爲周圍的路燈、建築物反射過來的燈光足夠了。

這些散步的人中有的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了,好像兩口子一起來的比較多一些,有的還學着大學生的樣兒恩愛地牽着手,邊走邊聊天兒,也怪有趣。

也有單溜的老年人,隨身帶個小收音機,邊走邊聽着京劇,悠哉悠哉的也很愜意。也有人喜歡邊走邊聽濟南電臺辦的互動節目《金山夜話》的。我不認識聽《金山夜話》的人是學校的教職工還是教職工家屬,也可能是校外小區的居民吧。早年我也曾經聽過《金山夜話》,知道主持這檔欄目的主持人叫金山。金山的嗓音比較磁性,主持風格比較直率,多是幫人們現場電話解答一些婚戀家庭問題的,擁有衆多的粉絲。我家的收音機只從摔壞了以後就再也沒聽過,至今有四五個年頭了吧,想不到這個節目現在還在辦着。我有時候跟着收音機故意地放慢腳步走一會兒,想聽聽裏面都說些什麼。有一次,聽見一個女的問,是金山老師嗎?金山說,是我,你有什麼問題請講吧。女的說,我交個男朋友,我們談了兩年多了,現在他變心了,不要我了,你說我該怎麼辦?金山問,你們關係到什麼程度了,上牀了嗎?聽到這兒我就有點好笑,心裏說,這個金山,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直率,問的也太露骨了吧?那女的好像也有點難爲情,不好意思直接回答,便猶猶豫豫的,我沒聽女的怎麼回答金山的問話,也不好意思磨蹭,就走開了。

有的女學生開着個音樂手機聽歌兒,歌曲多是些情歌,而且音量開得比較大,十幾米之外都能聽到。他們在跑道上多是三三兩兩的一夥,大都揹着個雙肩包,有的還邊走邊玩弄着手裏的手機,手機屏上的光映得臉雪白;有的也不見拿手機,卻在自己跟自己說着話,開始我有點納悶,仔細一看,原來她們都是把手機裝在口袋裏,外面有根線連着,是在跟人通電話呢。有時候也能遇到一個女生形單影隻地繞着跑道默默地走,走得很慢很慢,好像在想什麼心思,也有可能是失戀了吧。

最浪漫的莫過於談戀愛的大學生了,他們都是親熱地牽着手,或是摟肩搭背,喁喁低語着慢悠悠地走,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兒,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足球場的一角有時候還有大學生進行跆拳道訓練的,男生女生都有。他們統一穿着肥大的白褂子,站成一排。一個人站在隊伍前面,雙手高高地擎着一塊硬紙板之類的東西,其他人一個接着一個地慢跑幾步後,隨着嘴裏喊一聲“嗨”便飛起腳來踢這塊硬紙板,踢中了的紙板就會發出“啪”地一聲響亮,我觀察到大多數人都能踢中。許多人站在一邊圍觀,每當有踢中了硬紙板的,人們便拍手叫好;如果誰沒踢中,人們就“哄”地笑一陣。

還有學生經常來足球場上放孔明燈的。所謂的孔明燈,就是用一個厚紙袋子作燈罩,像個廚師戴的高帽子,不過顏色多是紅色的,比帽子也要大得多。一個人託着底,裏面有個十字木架支撐着,一截小蠟燭放置在十字架的正中位置。另一個人點燃蠟燭後,待燈罩漸漸地膨脹起來,託着孔明燈的人輕輕一鬆手,燈便慢慢地升到空中去了,升得越來越高,能到達幾百米以上的高空。升到高空的孔明燈燈影兒也是越來越小,直到剩下一個紅點點,最終連紅點也看不見了。如果風比較大,孔明燈升到空中的高度也不會很高,很快就被風裹挾着往順風的方向去了,燈的光影也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弄不明白的是,一截小蠟燭,到了高空竟然也被風颳不滅,究竟是什麼道理呢?我曾經問過放燈的大學生,放孔明燈有什麼意義嗎?有的可能不好意思說,就糊弄我說是弄着玩的。也有的說了實話,說這是許願燈。我不好問他們許的什麼願,但肯定與愛情、就業等問題有關吧。

足球場上就更爲熱鬧了。“草坪”雖然是假的,卻足可以亂真。既有來此談戀愛的,也有一夥一夥的.人在一起吃喝的,娛樂的,幾乎坐滿了人。那些談戀愛的,大多是有備而來,有的在“草坪”上鋪一塊布單子,或者是墊上兩張報紙,或躺或坐,相依相偎,藉着夜色的掩護毫無顧忌地擁抱接吻。有不講究的就那麼席地而坐,旁若無人地親熱。儘管看不大清楚他們的面貌長相,但藉着月光或者附近建築物射過來的燈光,男女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有的男男女女的學生則圍在一起吃西瓜,大快朵頤;還有在一起喝啤酒的男生,好像也沒什麼酒餚,也沒酒杯子,就那麼直接對着瓶嘴吹喇叭,十分豪爽;有的女生幾個人聚在一起喝飲料,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就文雅矜持地多了。還有的自己帶個小電池燈,藉着微弱的燈光玩撲克牌的,他們跟那些談戀愛的儘管近在咫尺,卻互不干擾,也是一道風景。運動場西邊的看臺也不閒着,也有一對一對的情侶,高高地坐在上面,像展覽似的。我熟視無睹地走我的圈兒,像飛一樣,經常能追上慢跑的,甚至超過去,還落下他們一大截兒。

也有一夥學生經常在“草坪”上圍坐在一起唱歌兒,他們大約有十幾個人,男女都有,圍成一個圈兒,一支接着一支地唱。聲音儘管不是很高,但歌曲唱得婉轉動聽,我走着圈兒也很受用。不知道他們是一個班級的,還是哪一個院系合唱團的,因爲他們經常來,而且每次來都大致坐在同一個位置上,據此判斷,他們應該是同一個團體。有時候,我走了十幾個圈兒了,準備離開了,他們還沒唱夠呢。

知了也不甘心寂寞,白天它們亮着嗓子歡唱個沒完,到了晚上也該歇歇了,也許是它們受到了足球場這些大學生合唱團的影響吧,好像情緒受到了感染還是有意顯擺它們的高嗓門怎麼的,躲在運動場周邊那些高大的楊樹枝葉間又歡唱起來,此起彼伏的聲音像接力賽似的。

運動場的西南角有兩副雙槓,每晚那裏都圍着一夥人玩雙槓。因爲光線較暗,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麼人在哪兒玩,只能大致地看到一團一團的黑影在槓上動作。也不清楚哪副雙槓哪裏有鬆動的部位,雙槓經常發出唧唧扭扭的聲音,二十幾米外都能聽得到。直到我離開運動場,那雙槓一直不得閒,也算是發揮它的作用了。

立秋過後,天氣便一天天地變涼了,夜間的氣溫也沒那麼高了,舒爽了許多。秋蟲兒們不知道一下子從哪兒冒了出來開始歡唱了。有的淺吟,有的高歌,有的聲音短促,有的卻拖個長長的腔兒,此起彼伏的唧唧聲像一曲優美的旋律,使得秋夜的運動場也充滿了詩情畫意。

有時候我正走得起勁,突然就遇上了熟人,儘管是夜晚,但彼此還是能夠辨認得出來。我走得速度比較快,遇到走得慢的,像那些散步的,如果離得近就打個招呼,然後繼續走我的;如果遇上也是走得比較快的,我們就一起做個伴兒,一邊走一邊閒聊。因爲都是比較熟悉的同事,聊天就比較隨便,我們既聊一些社會熱點問題,外交問題,也聊單位熱點新聞,發發議論,表示下各自的看法。這樣走着走着就不記得自己究竟走了多少圈兒了,直到兩個人都覺得有點累了,才肯停下來。這時,我們身上的汗水早把衣衫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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