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石榴樹散文

我老家房前有個庭院，倚着柵欄周邊栽滿了在鄉村中常見的花木、果蔬。年邁八十多歲的老母親，除了耳朵近些年出現了老年性失聰聽力下降外，身體還算硬朗，每天擺弄着這些花木、果蔬是母親的必備功課。十年前在院落的東南角母親栽上了一棵石榴小樹苗，母親常給小樹苗澆水、鬆土、施肥、剪枝、除蟲，在她的精心呵護下石榴樹一天天長大，三年後竟然開花掛果了。

石榴樹現己有數丈餘高，枝條傍逸斜出突向庭院中，伸出柵欄外。春來綠蔭如蓋、枝條、綠葉、溢滿了春天的氣息，在和風中搖拽着像婀娜多姿、身材妙曼的女子。這棵石榴樹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它非常有特點，每當三月春和景明桃紅、梨白、柳綠時，它依然枝條肅穆，對春的感知似乎遲鈍，而當桃、梨、杏、李萬花紛謝，紅衰翠減時，它卻顯出生機勃勃。

每年清明節前後，石榴樹上的枝條才慢慢地吐出鵝黃的嫩葉，迎着清明時節的霏霏細雨，沐浴着春日燦爛的陽光，一日復一日地生髮着。要到＂五一節＂左右時，整個樹冠才變得碧綠滴翠、蔥鬱。枝頭也開始慢慢有了紅色的小花蕊，隨着春日流逝花朵從稀疏變得密集，千萬朵紅丹丹的花兒漸漸地、次第地爬滿整個枝頭。它的花期很長，一直可以持續到五月下旬進入初夏。若是在風和日麗的天氣時，藍天飄着白雲，紅日高懸在湛藍的天空，樹冠上綠葉紅花互相掩映，飛謝的花瓣紛紛落下，鋪陳得滿地通紅，猶如紅色的'地毯。演繹着＂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塵泥更護花＂的自然法則與某種哲理。每當這時你若舉首觀天，紅日明亮；擡頭看樹，一樹紅花；府視地面，落下的紅色花瓣如毯。小小院落的一隅，天、地皆紅，樹也像被花兒染紅了，那是一番詩情畫意，令人陶醉與癡迷。

我家的石榴樹還有一大特點，由於它對春的感悟稍顯遲鈍，所以盛花期較晚於其它品種，果實的成熟也較晚。當市面上滿街石榴在吆喝叫賣時，它卻還在生長的旺盛期，有點＂大器晚成＂的味道。

在每年五月中旬左右，樹上花朵與綠葉叢中其實就開始偷偷地藏着青澀的小石榴。它們小小的，剛開始時似花非花，似果非果，漸漸長大，有單蒂單果的，有一蒂雙果，甚至一蒂三果、四果地生長，很是繁盛。果實的生長從小到大，顏色從青到青黃，從青黃到橙色，又從橙色變成最後的橙紅色，沉甸甸地掛滿枝頭，一直要掛到十一月中旬方能成熟，就像掛滿一樹紅色小燈籠，美極了！

每到果熟收果的季節，左鄰右舍共品之。去年樹上長的一顆＂石榴王＂採摘後稱重有一斤四兩！石榴內若干個籽囊裏很多果實的籽子一起抱團很緊，嚴嚴實實，果實晶瑩剔透略紅，果汁飽滿、甜蜜。

在鄉間有一寒舍，一庭院，種上一株石榴也是一件非常素雅之事。我每次從城裏回鄉最爲高興的事就是在石榴樹下站一站，看看它的枝條，綠葉、紅豔豔的花朵抑或不同階段的果實，驚喜着它的一切變化。欣喜之餘我感謝老母親，這棵繁茂的石榴樹是老母親勤勞呵護的結果。一次在我高興之時突然問到母親，爲什麼想到要栽一棵石榴樹呢？她說；石榴樹多籽啊！哦！我突然悟到老母親栽石榴樹一定是有＂多子多福＂寓意；接着她又說；你看石榴內的籽子抱團多緊呀！哦！我又明白了老母親的心意，她一定是希望子女們相互團結、相互幫助，家和萬事興！我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