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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家有兒女的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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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寫字,喜歡手執素筆一支,塗寫人生冷暖,抒發情懷喜憂。看着一個個靈動秀逸的文字從我的筆端傾瀉在潔白的稿紙上,總會令我心曠神怡,幸福愜意。每次心情舒暢地寫完一篇,我都會鄭重地整理好,與我那些心愛的書放在一起。

描寫家有兒女的散文隨筆

剛寫完的一篇關於《家有兒女》的草稿不見了,我心急火燎地到處翻找,明明記得是和書一起放在桌子上的,書還在,草稿卻找不到了。

讀小學五年級的小兒子見我急得滿地打轉轉,掩着嘴偷笑。

“爸爸,你幹嘛呢?”他強忍着笑。

“別搗亂,我找我的草稿呢。”我的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爸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他把笑嚥了回去,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又有不會做的題了?那快點說,我忙着呢!”我有些不耐煩地說。

“哎呀,不是,是別的問題。”他見我臉色不太好看,聲音矮了下去。

“嗯?別的什麼問題?”我有些納悶兒,他這小腦瓜裏又想什麼呢?

“我……我不敢說。”他吞吞吐吐起來。

“說!說話痛快點,別磨嘰!”這小子,我急着呢!我得趕快找到草稿,抓緊時間修改,新年這幾天最好能發上去,我的時間太緊張了,要不然又得連夜加班了。

他仰着天真無邪的小臉蛋,膽怯地說:“那你得保證不許吼我、也不許罵我!”

我的心突然間悸動了一下,一種隱隱的、牽動心絃的柔情,似乎瞬間將我正要竄上來的急躁之火消溶在了心底。我這是怎麼了?我不由得問我自己,我找稿子幹什麼,我寫這篇稿子又是爲了什麼,我所寫的不就是兒女親情嗎?如果剛纔發了火,那我還需要表述什麼呢,草稿裏所描述的豈不是滿紙謊言?我暗自慶幸,慶幸我的理智。

“好好好,爸爸答應你,那你快說唄!”我深深地呼吸了好幾次,儘量放緩我的語氣。

“說話算話,那我們拉鉤!”兒子分明看見我的神態有了變化,臉上多雲轉晴了,於是調皮的伸出小手指頭向我晃着。

“好啊!拉就拉,誰怕誰啊!”我扮了個肯定難看的鬼臉,然後伸出小指,兒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小手指頭勾上了我的手指。

“拉鉤,上吊,一萬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他說完,臨了還用大拇指和我的大拇指頂了頂,眼睫毛狡黠地撲閃着。

嘿,這小子,還嫌一百年少呢!

“那麼,現在能說了吧?”他開心的樣子感染了我,我一時間忘了找草稿的事了。

“嗯,要是有人說謊了,那該怎麼辦呢?”看着他鄭重其事的樣子,我有了繼續聽他說下去的興趣。

“哦,聽起來好像有人說謊了,說謊可不好喲。”莫不是這小傢伙又做錯了什麼,正尋思着找藉口給自己開脫呢?很多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他比我小時候聰明多了。我小時候做錯事或闖了禍,不會爭辯,更不會給自己找理由開脫,只等着挨訓。可他不,他會據理力爭,不過,大多都是在我的巴掌下心有不甘地屈服了。也不知道這次他又犯了什麼錯,我的心底疑惑着。

他伸過手指捅了捅我:“爸爸,你說過,做人要誠實,撒謊就不是好孩子,是吧?”他清澈而晶亮的眸子盯着我的臉,彷彿要看穿我的臉似的。

我探過手摸了摸他的頭:“你今天好奇怪啊!怎麼突然冒出這樣的問題?嗯,你說得對,看來爸爸說的話你記住了。”

“爸爸……”他略做了一下停頓,接着冒出了一句令我大跌眼鏡的話。

“你撒謊了!”

“啊?”我驚愕地張大了嘴,扶了扶眼鏡,大腦飛快地轉動着,我撒謊了?我撒過謊嗎?

是的,我撒過謊!確實如此,他沒說錯。就像對他,我在他生病不肯吃藥時,顛倒黑白地說藥是甜的,還親自示範,把藥含在嘴裏,讓他看,並且顯出十分好吃的樣子。我沒多想什麼,我只想讓他聽話地吃了藥,好的快一點。結果,趁我不注意,他把一整片感冒藥一共十二粒藥全給吃了,把我和他媽嚇得要命,還好,他居然沒什麼事兒。當然,這是他五歲時的事兒,現在他十二歲了,絕不會再幹這樣的事兒了,而且是從此打死也不再吃一粒藥。他不愛吃蔬菜,我說吃菠菜就會變得和大力水手一樣力大無比,他於是皺着眉頭吃菠菜;我說吃青菜就會變得和喜羊羊一樣聰明伶俐,他於是硬着頭皮吃青菜;我說吃蘿蔔就會變得和小白兔一樣活潑可愛,他於是嘟着嘴巴啃蘿蔔。瞧着他開始吃蔬菜了,我和他媽媽偷偷直樂。然而,當他吃了好多天蔬菜以後,卻發現什麼也沒變成的時候,就耍起了小聰明,他說他要變成和豬豬俠一樣英勇、可愛、正氣凜然的超級英雄,問我能不能變成,我想也沒想就說能。他於是就讓我準備好多超級棒棒糖,我和他媽媽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二零零六年的那次遠行,應該是我撒謊時間最長的'一次。我帶着我的那幫民工兄弟們遠上內蒙古的時候,我和小小的他還有同樣小小的他哥哥說好了很快就會回來的。人往往在說一句話的時候是很隨意,很輕鬆的,而到了真正履行這句話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並沒有那麼容易辦得到。鮮花吐豔、草長鶯飛的季節,我躊躇滿志地走出家門;寒風呼嘯、雪花紛飛的時候,我才滿懷內疚地踏進家門。

小兄弟倆見到突然站在門口的我,居然閃着驚惶詫異的眼神兒,躲到他們的媽媽身後,任我怎樣急切地呼喚,就是不肯往我身邊走一步。他們不認識我了,在他們清純的眸光中,站在他們面前的,似乎不是當初臨走時那個許下過諾言的爸爸,他們完全把我當做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了。也許,我不在他們身邊已成爲了一種習慣,他們習慣了看不到我的身影的日子了。當我再次跨出家門的時候,小小的他們如以往一樣,緊緊地拽着我的衣袖,滿臉依戀地希翼我早點回來,不可以再騙他們了。我一次又一次地說我會早點回來,然而,我卻一次又一次地說話不算數。在夜深人盡的時候,我躺在工地的活動房裏,漫長的日子,遙遙的工期,常常令我輾轉反側地徹夜難眠。爲了生活的幸福與安康,我不止一次地說着連我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

我正神思不盡的時候,兒子扯扯我的衣袖,清純的眸子盯着我的眼睛,我有點茫然。像這樣的謊言,我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我不知道他現在說的是哪一次。

“爸爸,你的文章裏寫的是我嗎?”

我的文章?噢,草稿原來在他這裏,看樣子他已經讀過了。

“噢?你讀了?”我明知故問。

“你寫的真的是我嗎?”他有些疑惑地問我。

“是呀,那就是你呀!”我樂了,我被他無辜的樣子逗笑了。

“可是,好像不是你寫的那樣子啊,我怎麼覺得和我不一樣呢?”他咬着筆桿認真地說。

我認爲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教育他的機會。

“你想一下,就說這次新年的手抄報比賽吧,你得了個三等獎,那不是證明你畫畫的好嗎?你看有多少同學沒得獎,你真的很優秀啊!”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神情快樂而專注。我想他大概沉浸在了前幾天的繪畫比賽的回憶中了。

而實際上,學校除了沒參加比賽的同學以外,所有參加比賽的同學都發了獎狀。

“我也覺得我畫的挺好。”他有些興奮地撓了撓頭,繼續說:“我和哥哥一齊學的鋼琴,可誰都說哥哥彈得比我好,我也知道,哥哥彈得就是比我好,你卻寫我和哥哥彈得一樣好。”

我愉快地笑了起來,想不到他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呢!

“沒錯兒,你就是和你哥哥彈得一樣好啊!你看,你哥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他還不會彈琴呢,而你長到你哥哥那麼大時,你想一想,你的琴彈得該有多好呢?”

他託着下巴不言語了,也許他能想明白,也許他想不明白,但不管他能不能想明白,至少他此刻是在認真地想着的。我得讓他知道無論做什麼事,心中永遠得對自己有信心。

“爸爸,你和媽媽怎麼會喜歡吃那些不好看的水果呢?可我只喜歡吃圓圓的、光光的,模樣可愛的水果,難道你和媽媽小時候就不愛吃漂亮的水果嗎?”

“好東西誰不喜歡呢?我們也喜歡那些光滑滑、香噴噴的水果呀!只不過,只要是從你的小手裏遞過來的,即便不好看,我們也是特別喜歡的。”

我很高興他能仔細地讀下去,他可是從來沒有這樣上心地讀過一篇文章的。大概是因爲這是寫關於他的文章,他也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在我們的眼中是什麼樣子的。

他還不到理解感悟許多事情的年齡,但他已經漸漸地能夠分得清美醜和好壞了。就像他樂顛顛地拿給我們吃的那些水果,我們只挑最差的,而把最好的留在最後給他,我們明知道他的心裏就是想要最好的,卻還要誇他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禮讓了。等到他真正長大的那一天,他就會明白,我們對他的愛無處不在,無所不容。

他見我沉思良久,於是,拿起桌子上的作業本,露出下面的草稿,以商量的口氣和我說,他想讓我把草稿留下來給他。我欣然地發現,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因爲他覺得自己和我寫的文章中的他有所不同,有所差距,他要等到把我文中所寫的都變成現實。而我不能不顧及他的感受,我寫他就是爲了表述我對他的愛,就是期望他能在愛的包容下快樂地成長。在他成長的過程中,我不知道我還會說多少謊言,但是無論哪一次都會在他成長的道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痕,記錄我和他無間的親情。不管他將來如何,我對他的愛是一成不變的,這種愛是世界上最無法抗拒,最無法改變的。

如果非要給這一次次的謊言下定義的話,那麼我想,應該就叫愛的謊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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