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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姑娘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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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恍如春夢,經歷的時空和場景,猶如白駒過隙、掠光浮影。但是,在漫長的人生之旅中,每個人都存留着幾個閃光點。那是歲月無法漂白、刻骨銘心的記憶。

月亮姑娘散文

去年,初夏傍晚,在距離宜春40裏之遙仰山的石徑,將成爲一對初次謀面男女的生命閃光點。

有一位年近半百的貴婦人和一位年逾花甲的矍鑠紳士,沿着登山石徑漫步,且走且談。

男的很紳士、女的很淑女,很像一對相敬如賓的老夫少妻;女人很激動,男人很悲滄,那百感雜陳的表情,又像是闊別多年的故友重逢。但是,他們談話的中心,卻是另一個女人。

那女人叫文秀美,是本文女主人公文秀麗的胞姐,當年是中南礦冶學院稀有金屬材料系的高材生,讀到大三時,學院派她到本文男主人公唐浩所在的大學去進修化學,想把她培養成冶金化學的主講教師。

大學時期的唐浩,是一個才貌雙全、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秀美一見鍾情,怎奈唐浩已經名花有主,他的女朋友恰恰是對秀美百般關照的室友吳春霞。

秀美得知這個情報後,痛苦萬分,尤其令她難以割捨的是,她與唐浩有着共同的愛好,他倆都酷愛文學,並且又都很有文才。更要命的是,秀美堅信只要命運讓她搶先一步,唐浩肯定會愛上她的。可惜呀,她晚來一步,竟使她與憧憬已久的愛情失之交臂。

那年頭,大學生被道德束縛得很緊,一旦哪位有了異性朋友,就情同結婚,別人就不能再打主意了,不像現在這麼自由開放,動不動就橫刀奪愛、公平競爭。

對秀美這樣自尊、自愛的姑娘來說,更是循規蹈矩一、二、三,她把對唐浩的愛深深地埋在心底。實在遏制不住愛戀情緒時,她就寫日記體的小說,實際上她在進修期間,一直沒有割斷對唐浩的情絲,只不過把這種愛,轉化成極其痛苦的單相思,一種對他無痕無害的暗戀。

“大學時期,你知道我姐姐家在宜春嗎?”文秀麗問。

“知道,”唐浩答,“是你姐姐告訴我的。”

“是你們單獨談話的時候,告訴你的嗎?”

“是,不過,她好像有意迴避我,我們只有那次是單獨談話,是我邀她的。”

“你爲什麼邀她談話?”

“這很正常,我是班上團支部書記,又是黨員,一切要求進步的同學,都主動地找我談話。”

“你對她的印象怎麼樣?喜歡嗎?”秀麗一雙依然很晶瑩的大眼睛逼視着他。

“喜歡,可以說,很喜歡,我特別喜歡她的文才,”他連忙解釋說,“請別誤會,那種喜歡,是屬於學友間互相欣賞的那種。”

“那麼,這麼說吧,假如,我是說假如,當時,你沒有女朋友,而我姐姐又死皮賴臉地追你,你能接受嗎?”

“用不着死皮賴臉,只要她稍有一點兒暗示,我就會猛追不捨的。她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好姑娘,我特喜歡她的文筆!”

“嗨呀,傻瓜姐姐呀,聽到了吧?”秀麗眼裏閃爍着說不清是嘲弄還是驚喜的淚花:“你在九泉之下,總該瞑目了吧,唐浩那個傢伙,真能愛上你了!”

半個月前,唐浩在一個站讀到一篇連載小說,題目是《暗戀》,作者是月亮姑娘,那是一部愛情小說,寫的是一對相愛的大學生暑期回鄉,暢遊明月山景區的纏綿悱惻的故事。雖然故事發生地在宜春明月山,但小說男主人公蕭后羿很像他,而女主人公月亮仙子,又有點像家住宜春的女同學文秀美。

唐浩的妻子在兩年前過世了,他一個退休在家,感到悽清和孤寂,遂動了訪友敘舊的念頭。幾經輾轉周折,他終於打聽到小說《暗戀》作者月亮姑娘的'下落,是在宜春一所學校任教。

當他找到那位女士時,她激動地哭了,用飽含怨艾的悲傷語調說:“你怎麼纔來呀,我姐姐等你一輩子,到底還是沒等到,兩年前已經逝去啦!”

她的話跳躍性特大,使唐浩感到莫名其妙,沒等唐浩發話,她就以一種毫無商量的口吻說:“不是那篇小說,誘發你來宜春訪友的嗎?代替女主人公領你去遊覽一下小說故事的發生地!”

就這樣,唐浩被稀裏糊塗地拖到仰山的登山曲徑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呀?我完全矇在鼓裏,你好像有什麼祕密,在瞞着我!”唐浩急不可耐地問。

“你先別問,先回答我的問題。”秀麗接着問,“剛纔,我問道哪呢?啊,你邀她那次談話的目的是什麼?”

“我記得那是七月初,天下着大雨,談話地點是在校大禮堂的樓檐下,第二天礦冶學院來進修的同學就要返回原校了,從此天各一方,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見面。我當時想,就算給秀美送行了,就主動找她談話,臨行前我最想叮囑她的話,就是不管將來從事什麼行業,一定不要放棄文學,如有可能最好堅持業餘寫作。”

“當時,她表情怎麼樣?她怎麼說?”秀麗急切地問。

“她好像心事重重,也顧慮重重,有話要說,又不肯明說,最後,她只是吞吞吃吃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一直在寫,只有寫我才能活下去!”

“當時,你呢?有何反應?”秀麗進一步啓發道,“她的話說得很重,你總不會無動於衷吧?”

“她那句‘只有寫我才能活下去!’,確實使我很感動!”

“你只是‘我很感動’?你知不知道,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既然以文學愛好者自詡,怎麼不問她寫的是什麼?你怎麼不採取主動,向她索取文稿拜讀呢?對你們這樣既正經又木訥的書呆子,真是無話可說!”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他從秀麗談話的刻薄態度,似乎覺得秀美的人生不幸以及她的死,都與他有着某種瓜葛。

“明說了吧,我讀到的那篇小說《暗戀》,就是我姐姐那時候寫的,如果在你們那次談話中,你主動向她索稿,以她當時對你的意亂情迷,說不定會給你看的,而一旦你看到那篇催人淚下的小說,說不定你們的人生會重新改寫呢。不過,話說回來,以她的人品,在她清醒和理智的時候,就是打死她也不會那麼做的。正因爲如此,她生前絕不肯把那篇感人的作品公諸於世,唯恐影響你的家庭關係。所以,寫那篇好評如潮的作品的,是她不是我!”

接着,秀麗告訴他,姐姐在礦冶學院一直工作到退休,生前曾是省內著名作家,終生未嫁,前年因癌症故去。

姐姐把一生的情感和精力,集中在兩個專業:一個是冶金,這是基於對家鄉的豐富礦產資源的摯愛,宜春是亞洲著名鋰都,可利用氧化鋰的儲量約250萬噸。一個是文學,這是基於對家鄉旖旎自然景觀的摯愛,宜春市的春臺曉日、化成晚鐘、袁山聳翠、釣臺煙雨、盧洲印月、南池涌珠、雲谷飛瀑、仰山積雪等八大景觀,是她撰寫散文遊記,詩詞歌賦,永不枯竭的創作題材,那作爲嫦娥奔月出發地的明月山,更是誘發她創作靈感的源泉,她的筆名“月亮姑娘”,將成爲她謳歌美麗宜春的永恆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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