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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生活的點滴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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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生活的點滴散文隨筆

小區是一個廠家屬院,有十幾棟新舊六層樓,這個廠原是六七十年代左右從上海整個搬遷過來的,所以裏面隨便可以聽到“阿拉和儂”之類的上海話。

樓與樓之間還算寬闊,只是進院子的路有些窄。居處在一棟舊樓樓頂,五六十平方左右,室內鋪的水磨石,陽臺鋪的象牙色地板磚。三間屋子都朝南,每個屋子十餘平方,廚房在陽臺上,通陽臺,白天有太陽時撒滿了金黃的陽光,晚上月光也很妙。我住這間陽臺上的玻璃窗關也關不嚴,略微有點風便響,風大時則吱吱嘎嘎,聲勢甚大。冬天極冷,夏天卻不熱。樓道很黑很髒,窗子是木窗,玻璃有的安着,有的空着。

家屬院裏草樹並不多,最多的是女貞子樹,還有幾棵楊樹、臭椿、石榴銀杏樹,剩下的是些小片兒草和月季,再有就是一樓居民種的零散幾棵了。樓下有棵銀杏樹緊挨着那個阿姨蓋得放雜物的小房子,秋天葉子金黃,慢慢地落着,直到沒有一片葉子,那時便是初冬了;春天它又長出鵝掌狀的新葉,有韻致地舒展着。女貞子樹疏疏散散地長在路邊和樓與樓之間,聽一個老太太說樹齡約8年了。春天別的樹木樹枝葉繁茂時女貞子樹纔開始長新葉,四月起一些老葉在你不經意間掉下三兩片,新的綠意也多起來。五月樹開始長花苞,一串一串綠白的米粒;月底至六月花開成了白色(花朵四片),蕊是黃色,遠看則是一樹的淺米黃了;開過則是枯草色了。從樹下走過,香氣濃郁,遠看則花事繁盛,熱鬧或是有點寂寞地開着。

大門口外面則是四五成排的女貞子樹,捱得很近,也就張不開來,反倒有些委屈這些小樹了。樹下人們搬了凳子多是下棋、打牌、抱孩子、聊天。今年春天馬路要拓寬,這些女貞子樹都砍掉了,我倒是懷念得很,我喜歡它們四時的綠,還有那成串的果子。

公交車站牌內側是松樹,旁邊用白瓷磚臺子磊着。裏面有大連花(一種小型的粉色牽牛花)爛漫地開着,一些灰灰菜因無人摘也長得枝兒高葉兒大。薺薺菜和別的野花早開過,已不那麼惹眼,沒過多久它們被除掉了,因爲位於某單位的外牆邊。

往前走不過幾十米,有個修車兼修鞋兼賣冰糕的50多歲的大姐:矮個,曬得微黑的.臉膛兒,大眼,圓臉。她愛說愛笑喜歡拉家常,嗓音亮,態度認真。她說:在家門口擺攤,來的都是回頭客,利兒薄,就圖個方便。

經常見一個黑瘦矮矮的老太太搬個小凳子坐在離她五六米開外的女貞樹下,也不跟她說話。老太太短髮,下部略卷,眼睛蠻大,臉繃着,嘴裏掉了好幾顆牙,一看長相就知道是個古怪的人;她穿了好幾層,上衣是白的,褲都是黑藍的,大姐說捂那麼厚也不知老太太熱不熱。她說那是她婆婆,厲害着呢,她惹不起;說這話時她就有點發急,心裏氣氣的,多是家務事之故。老太太耳朵並不聾,說啥也能聽見,坐在那眼神顯得很專注,看着馬路看着天,什麼也不管也不問,吃飯倒是很操心,脾氣壞說跑就跑了,每次這樣大姐得到處找她,爲了怕丟給老太太脖子上栓繩帶了個卡片,寫着聯繫電話。

大姐的孫子一歲了,小傢伙長得蠻可愛,比他爸媽長得好,這麼誇小傢伙時大姐更是疼愛地瞅着孫子笑。每次打球路過我喜歡和大姐聊幾句,逗逗小傢伙,有修拉鎖粘鞋類的活拿來給她。我習慣和人說說話,那種招呼通常都感覺很暖。

去年十月週末的一個上午,我去市場買菜,半路碰見一個年輕女人推三輪車賣牀單被罩枕巾浴巾。站住,正挑一對淺紫色枕巾,另外一個50歲左右高個的女人也來買,她挑一條淺藍色格子牀單,她說她喜歡素淨。

此時,一個電話撥了她的手機響,是個男孩子慢騰騰的嗓音:“姑姑,你在哪啊?姑姑,我想你了……姑姑,我的衣服短了。你,你能給我買件新的嗎?三十塊錢的那種就行啊。”她連忙應着着:“乖,我在買單子。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寫作業啊!要聽姥姥話。”姑姑的眼仁裏立刻水濛濛的。我和年輕女人有點愣神,不明白她爲什麼傷心。

姑姑把單子疊好,付了錢才說:“哎!十五年前我弟媳婦和我弟弟離婚了,那會我侄兒才一歲多,都是爲了我弟弟那些破爛事兒,不怪她。弟媳婦又走了一家,男方離過婚帶一女孩,她又生了一個孩子。原來廠子還能開支,可後來她下崗了,只拿點低保,在人家家也不當家。孩子一直跟着她姥姥,弟弟給侄子的幾十塊撫養費一分兒也沒拿過,孩子姥姥也挺難的。”她停了停,又說:“我弟弟不像樣,可我可憐我那小侄,常給他買點吃的用的。可我那妹妹、弟弟們,就是不讓,還威脅我說 ‘你再敢給那小子買東西,你一家三口小心點’。爲這我和孩子他爹還捱過他們打。你說,你氣不氣?孩子是無辜的,我侄兒真可憐啊!”一忽兒她掉下淚來,看得我倆也替她難過,還有這樣的弟弟!真是。

風吹落幾片葉子靜靜落在地上,天氣微涼。姑姑的臉上掛着淚珠,流在她擦過粉底的臉上。她嘆了嘆氣,騎車往北走了。我買完枕巾,就去買菜了。可我想象着這個十六歲的男孩子,跟着姥姥過日子該是多麼艱苦。

四 老房子

房子是對面鎮子上一條主街道馬路兩邊的老房子,具有七八十年的特點,上面的紅字是“發展經濟,保障供給 團結進取,取得更大的勝利 爲人民服務 ”之類的,時代感鮮明,屋子都用作開商店,百貨、肥料和農藥什麼都有。其整體都已老舊,和鎮上居民的二層小樓形成了鮮明的新舊對比,它背後是一座正建着的二十幾層的新樓,更輪不到攀比,只能悄悄望幾眼,嘆口氣。

門窗、磚和屋頂的瓦都是舊舊的顏色,門窗邊的牆平齊刷了一層白灰,倒顯得整齊些,春節貼的對聯還在,多少有些色彩和喜氣,有家信基督教的貼的對聯是:“千家喜神恩無限 萬戶歡主愛深長”。商店南邊的一棵臭椿樹正結着繁多的黃綠色的果莢,北邊的一排楊樹則高達挺拔。見我拍這老房子,一箇中年男人也覺得很好奇。門口地上趴着一隻黑狗,也善意而好奇地望着我。

街道兩邊是鄉政府所在地和其他單位,老房子和整條街的確有些不太相宜,害怕哪天它們會被拆掉,便拍了這些照片做紀念。其實我喜歡這些老舊的房子和磚瓦門窗,它們承載了時間的厚重和歷史,還有溫暖親切的回憶,於是便顯示出它們的滄桑可愛來。記得英國哪位作家說過:“建築站久了,就成了散文。”

五 卡卡

這只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大白狗,是我每天晨練時經過健身廣場時遇見的。它被主人用一條軟皮繩繫於絨花樹下。左邊是跳舞的女人們。

慢慢我和它熟悉了。我過時天天撫它幾下頭和脖子,它樂於這種享受,我還未到它跟前,它已經搖着身子晃着尾巴了。

它看見不熟的人過就叫幾聲,不管此人大小還是男女;或者別的狗狗們在逗鬧,它就一直叫着,身子往前,腦袋上昂,意態傲慢,像是在說:“瞧你們那髒樣樣!俺多漂亮,身架多高、毛髮多白啊!”總之它很好事,不是專心在那站着。

現在它剃過的光身子剛開始長毛,不再顯得那麼“尷尬”了。試想,沒有毛毛,動物們有哪個會很好看呢?後來聽主人喊它卡卡,我也跟着喊,它見了俺跑着就過來了,今年卻不見它的影子。

單位維修暖氣管道,有很長一段時間楊樹下的雜草沒人拔,於是乎,大大小小的楊樹苗紛紛長出,一時覺得生機蓬蓬。

樹苗們東一羣、西一夥地湊在一起,我只覺滿眼的歡喜,我不知別人咋想;但我知道它們未必不會被人砍,未必能等到冬天,但我知道頑強的生命總是這樣不停地生長。

其中還有一棵開白花的曼陀羅,長得枝葉繁茂,花也嫋嫋婷婷,頗惹人喜。記得04年時也寫過這樣一棵,描述給一位舊友,他也很喜歡這樣可愛的植物,而今人早不知去向何處了,只留下幾首古詩寂寞地在時間裏開花,歲歲年年亦如是。

記得火葬場的路邊也有許多野生的曼陀羅,夏天開滿了白花,一路延展開去,遂成風景;如今爹已經遷墳,和娘一起埋在衛輝鳳凰臺墓地,那些白花只是偶爾纔想起來一下,說實在的十年了,我都不願觸碰它們那美麗的花朵,並不是因爲它們有毒。

開學兩天後再回家時,楊樹苗和白花曼陀羅都被鋤掉了,只剩了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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