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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三伏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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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時間過得好快如白駒過隙,恍若一夢初醒,卻已經是黃昏晚霞,夕陽餘暉。特別是到了這四不像的年齡,上有父母雙親百病纏身,下有妻子兒女繞膝,小孫子牙牙學語。一個人在外遊走闖蕩,總在時不時地提醒自己,別怕孤獨寂寞,越是孤獨寂寞的時候,越是認識清醒的時候,也是眼睛最明亮的時候,更是靈魂出竅的時候,此時候的自己,總會從自己走過歷程中,翻開歷史的日曆中隨便一頁,一個人細心地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難免總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憂傷和難過,有人提醒我忘記曾經,我告訴他不懂,忘記意味着背叛,忘記意味着放棄了初心和使命,也就是常說的忘本。

那年三伏天散文

六月三伏天,人間水火天,渭北伏天烈日炎炎,天干火着,地裏的麥子承包到後已經基本收完,幾乎是顆粒歸倉。

可是如果在生產隊那個時代,此時候地裏麥子已經基本上場,全村社員鄉親們正在一邊打碾麥子,一邊給地裏的秋作物玉米鋤草擁土,一邊還要犁地深翻曬地。

六月的大地上到處是熱浪滾滾,草莽叢生,過去俗話說“六月草,用棍攪”,六月草莽瘋長很快,與此同時,好多的農作物被狠毒的太陽曬得差點背過氣去,瘋長的玉米幾天不見,長高了三十四釐米,由於暴曬,到了中午,碧綠的葉子。全部卷蛐起來了成了竹籤,片片葉子搐着眉皺着眼,讓人看着心疼。豆苗曬得一點不長,中午時候那葉子幾乎都耷拉着腦袋。

村子裏澇池周圍的大胡楊樹上的知了,一聲接着一聲,一聲趕不上一聲,澇池邊上飼養員們,趕着中午一兩點要來飲牲口,距離澇池還差不多有二三百米,那大棗紅的犍牛,尾巴翹的跟稱杆似的,那毛色跟綢緞似的明光,它使勁的向着澇池瘋奔,因爲它確實渴了。在犍牛帶領下,一羣牲口,母牛和牛犢直接撲向了大澇池,然後在知了的喧囂聲中,就聽見飼養員大叔提着攪食棍一陣小跑,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像唱秦腔叫板似地喊着:“趕緊走開啊,小心牲口把人踏着了”與此同時洗衣服的婦女們端着洗衣盆拎着搓板躲躲閃閃,差點讓澇池旁邊的泥巴,滑倒摔了一跤,然而,其實就打個趔趄就已經夠觸目驚心的了。

只有那些放暑假的臭小子子們,光着脊背和腳丫子,一邊緊張的收拾着自己的玩具“泥炮”,一邊還在互相撩着水花,互相地撕打玩耍。夏季的老婆婆,老爺爺們沒事幹,如今上了歲數不參加勞動的。都蹲在澇池旁邊的樹蔭下納涼、嘮嗑、抽旱菸,大樹蔭下的澇池旁邊,就成了村裏夏季的最好去處,成了全村的閒人集中地,成了全村的新聞發佈中心。

那時候的我五歲左右,母親這幾天沒有上工一直在家,她說她身體不舒服,讓我去外邊玩。大澇池人多熱鬧,也就成了我的去處,等我去了澇池旁邊,看着那些個大哥哥們,個個整得跟泥母豬似的,加上來喝水的牛羣,我也隨着人羣往旁邊躲閃,此時候總會有人湊到跟前問我:“你來我跟前,我問你話呢,你媽生了沒有?”因爲年齡小,羞臉大的我總會羞答答的低着頭不吭聲,然後趁大人們不注意跑開,這些人真壞,怎麼問我這樣的問題啊!

天氣炎熱,因此幹活男女有別,婦女們在打碾場上曬糧食翻着曬麥草,涼曬被暴雨淋溼的麥捆垛子頂,不曬乾的話就只有等待着吃麥芽糖了。男人們除過趕碌碡的,其他人都去地裏犁地曬地去了。父親在打麥場上趕碌碡,因此我偶爾也去場上玩耍。翻曬麥草的婦女們一邊幹活一邊嘴也沒閒着,那些長舌婦們總好像在向父親打聽着什麼,我如果遇見這種場面,就跑的遠遠的,老遠望着他們一邊勞動一邊嘮嗑的熱鬧場景……

記憶最清晰的五歲,那時候我的腦子怎麼就那樣的神奇。那是一個傍晚五點左右,母親今天也沒有上工,她在家一直收拾家裏的衛生,我在院子裏玩耍,大妹妹兩歲多了,一直在母親跟前隨着母親耍。老屋前大槐樹上喜鵲窩裏的喜鵲仔兒不停地叫,老喜鵲覓食回來,總是站在窩邊給小喜鵲不往地餵食,小喜鵲們見母親嘴裏銜着蟲子回來,他們一直母子情深地互相呼喚着,互相用她們的鳥語在傳遞着母愛的感情。

下午院子裏二伯和四伯家,人都去了上工去了,院子除過聽喜鵲窩裏傳來的母子交流感情的聲音,還有一種聲音就是屋前溝邊的椿樹上布穀鳥的聲音,夕陽依然很好,溫度依然很高,我在院子裏捉了一對花大姐的'昆蟲玩耍,窯洞裏母親一直在忙碌,她在不停地忙碌着家務。差不多五點左右母親屋裏傳來喚我的聲音,母親讓我去生產隊的打麥場,讓我喚父親回家,母親說她病了肚子疼。我聽着母親病了她肚子疼,我二話不說就往碾場的麥場去找父親,到了場合一眼看見父親,一口氣倒核桃一般說給了父親,父親一邊笑着一邊放下手裏的活路隨着我往家裏趕。村子裏那些和父親年齡大小差不多的叔叔阿姨們,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還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你媽給你生弟弟了啊,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頭也不回,懶得搭理他們,直接跑着跟着父親往家趕。二百米的路程,此時的我覺得好遠好遠,終於和父親趕到家門口,父親讓我在院子耍,他進屋看看母親病怎麼樣了。剛進門不一會兒,父親喚我進屋去。我進屋擡頭看看母親,大熱天卻穿着她的綠色棉襖坐在土炕上,不過,母親身邊坐着妹妹懷裏又多一個小孩子,父親高興着說:“你媽現在沒病了,你媽呀,又給你又生了一個弟弟,你說好嗎?”我點頭答應着父親,一邊審視着媽媽懷裏的小毛孩子我的弟弟,一個毛盈盈的小男孩,明亮的眼睛不停的四周盼顧,他原來就是我的弟弟。我連思索都沒思索地拍手叫好。父親怕我嚇着弟弟,示意讓我別大聲喊叫,妹妹在一邊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媽媽和父親,就是在那時候,我家已經有了五口人,那是1972年農曆的6月16日,我的記憶很清晰很清晰,這是親情的記憶,如今過去四十六個年頭了,再過四天是弟弟的生日,也是母親的難日,祝願母親在那邊夏日涼爽,提前祝福六月過生日的父親健康長壽,祝願弟弟快樂開心每一天。農曆六月我家過生日人多,遺憾我不能陪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但願父親和弟弟,還有所有家人,夏日安好,快樂安康,人在遠方心卻在,身雖遊歷心未離。

原來真實的情況是,母親跟村上的所有婦女一樣,堅持割完隊裏所有的麥子,她那天下午感覺到自己要坐月子,預感到下午肯定要生,爲了不讓父親幹家務,她卻忍痛一直在收拾家務,她知道她生了要停下來休養,因此她硬忍着肚子疼痛,硬是幹完了所有家務,就在我去打麥場裏找父親的同一時間。她自己生了弟弟,自己包紮了弟弟的臍帶,她然後抱着孩子自己上牀休息了,等我和父親回家時,母親已經懷裏抱着弟弟安詳地休息了。

我的母親,在炎熱的酷暑,在六月的三伏天,作爲女性她扛着大肚子,陪伴着自己的夥伴,用最原始的鐮刀一把、一把地收割完村上的所有麥子,在三伏天的的傍晚,收拾停當所有的家務,然後自己給自己接生,她勞動完地裏,安頓完家裏,才光榮地坐在了我家窯洞裏的土炕上,完成了她作爲一個普通中國女性的偉大壯舉。

母親人很普通,可她面對生活的堅強行爲我覺得一點也不普通,她的行爲不就代表着那個年代的女性嘛?想想母親和她的夥伴們,回頭再看看當今某些人和某些事,講吃講穿講享受,戴金戴銀戴項鍊……當然,我不是說生活不能追求物質的和精神的享受,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能不能像我們的父親和母親一樣,把享受這件事情建立在付出的基礎之上呢?

母親走了幾十年了,然而母親的人品,和她的一切行爲,將永遠是我和我的後輩們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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