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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爺的果園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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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冬日的陽光火紅火紅的,照在身上感覺暖暖的,一點也不覺得冷,陰冷的冬天剎那間成爲了溫馨的暖春。而今天,接連來的暖陽卻突然消失了,天氣一片陰沉。

舅爺的果園散文

我心底裏突然想起來,原來今天是舅爺的三週年祭日。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舅爺離開我們已經整整三年的時間。我生平對於慈祥的老人倍感親切,更何況舅爺是祖母的親弟弟,自然就更加的親和了。與舅爺相處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也僅僅在小時候每年春節和父親一同前去拜年罷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交集。

對舅爺的印象最深刻的地方還是他辛勤經營的果園,每年春節見到舅爺的時候,他都在果園裏忙碌着,不是修剪果樹,就是開墾土地,或者給果樹施肥,總之任何時候都忙個不停。如今,在外求學工作多年,舅爺和他經營的果園已經成爲永遠的記憶。

聽長輩們說起過,祖母除了舅爺之外,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祖母共姊妹五個,家族本也旺盛,只是天公不成人之美,除了祖母和舅爺以外的三位祖輩,通通因病英年早逝,只留下兩位伯伯、一位姑姑他們這三個可憐的乳臭未乾的孩子。在那個時候,照顧他們幾個的重擔全部落在了祖母和舅爺的身上。可以想象,在缺衣少食的年代裏,祖母和舅爺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頭。過去吃的苦、受的累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在後來與他們兄妹三人相處的日子裏,不難看出,在他們的心裏,祖母、舅爺對他們的照顧遠遠勝過親生父母的恩情。以至於直到現在,逢年過節,親戚朋友在一起相聚的時候,伯伯姑姑總會不時地提起那時的苦日子,每每說到他們曾經和祖母、舅爺在一起的時光,他們都聲淚聚下,雖然往事已過去許多年,姑姑伯伯們也已到了耄耋之年,然而曾經的恩情依然深深地隱藏在他們的內心深處。

舅爺是一位勤勞樸實厚道的農民,憑藉吃苦耐勞的幹勁撐起了一個碩大的家庭,也闖出了一片天。早在幾十年前,舅爺便種植了一大片果樹,從此之後,便過上了與果園生活在了一起的日子。此後,他便和舅婆一起住在果園裏、吃在果園裏,日日夜夜守護着這一塊神聖的土地,不論春夏秋冬始終頂着風吹日曬在這塊黃土地上辛勤耕耘,將全身的汗水灑落在腳下的黃土裏。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彈指一揮間,十多年的光陰匆匆而過,果園裏豐收的果子被一波又一波走南闖北的客商拉走了一車又一車,舅爺舅婆一家子的生活也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好,只是那片果園卻隨着舅爺舅婆的年老漸漸步入了晚年。

後來,我也漸漸明白了。舅爺舅婆的兒女們在成家立業之後,紛紛做起了小本生意,早期一年的生意換來的回報比那一片果園幾年的收成都要多得多,曾經那片給他們的成長帶來許多歡樂,給他們的成家帶來了充分財富的果園自然就被他們拋在了腦後。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一轉眼就是十多年的光陰。舅爺舅婆也上了年紀,自然無法從事果園裏繁重的勞動,那片曾經繁茂無比的果園也漸漸荒蕪了起來。許多果樹也因爲沒有及時修剪而變得雜亂無章地自由自在地茁壯生長着,部分果樹也因爲沒有及時滅蟲而變得枯萎了,每年只有少數倖存的果樹依然結着爲數不多的果子,那些果子倒也是天然的綠色食品。

在不澆水、不噴藥的環境下成長的果子,自然備受鄉親們的青睞,每年果子成熟的季節,常年蕭條的果園倒也熱鬧非凡。凡是結有果子的果樹前面都有村裏的鄉親們在忙活着收果子,舅爺舅婆開心地坐在果園門口,微笑地看着絡繹不絕的人羣陸續提着竹籠、拿着籃子往返於果園和村子之間的土路上。

這個收果子的辦法是舅婆想出來的,儘管目前的果園蕭條了許多,然而結果子的果樹仍然不少。要讓他們老兩口在有限的幾日內採摘完所有的果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舅婆想了個法子,讓村裏的鄉親們來幫忙收果子,收完之後讓他們隨意挑選一些果子作爲他們辛勤勞動的報酬。在那個果園還不是很多的年代裏,水果對於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稀缺品。因而,同村的鄉親也樂意前來幫忙。

舅爺作爲祖母唯一的弟弟,每年春節初四的時候,一大早祖母即拾掇好一切隨帶的物品,讓父親帶領我們一起去給舅爺舅婆拜年,順便也給祖母捎帶些熟透了的果子回來。那時候,祖母雖已至耄耋之年,然而身體卻非常的硬朗,只是牙不太好,吃不了太硬的水果。因而,每年舅爺舅婆都會提前將果園裏熟透的果子給祖母備好。

舅爺家和我們離得不是很近也不是很遠,大概有十來里路的樣子,騎着自行車沿着村南邊的土路直行穿過兩片村落、一座磚瓦窯行至前方的丁字路口右拐,直行大約五百米處,左拐踏上前方的小路直行,遠遠地就能看到三間暗紅色的磚瓦房,那裏就是舅爺的果園和舅爺舅婆終年生活勞作的`地方。一路前行,當眼前的磚瓦房越來越近,慈祥的舅婆已經笑容滿面地站在果園門口等候多時了,我們親切地問候了舅婆,舅婆也問候了祖母的身體如何如何,並讓我們回去後告訴祖母他們也都好着呢,不要讓祖母費心了。舅婆非常羨慕祖母有一身好的體魄,也經常不住地感嘆道,她如果也是那樣子就好了。幾番感嘆羨慕相互招呼之後,舅婆便帶領我們一起向屋裏走去。

三間磚瓦房按東西方向佈置,最東邊的是臥室,裏面是儲物間和廚房,房屋不大卻也五臟俱全,臥室門口掛了一張花布簾子。那個年代,家家戶戶在冬天的時候,爲了房間更加的暖和並減少火爐熱量的流失,便在門口掛上布簾子。做布簾子的工序特別的複雜,僅僅將一塊又一塊碎布縫起來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一般人家往往要請來幾位心靈手巧的老人家一起幫忙縫布簾子。

這一點,舅婆是當地的能手,僅憑一己之力,在十幾天之內將一張花布簾子做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當地第一人。做好的那一天,舅婆樂呵呵地站在屋前,看着街坊鄰居紛紛來到屋前,仔細摸着軟綿綿的布料,戴着老花鏡的老奶奶仔細地看着細緻的繡工,她們紛紛給舅婆點贊。在後來的日子裏,不斷有鄰村的老太太前來邀請舅婆前去幫忙。那一段時間,舅婆倒也忙得不亦樂乎。

遠遠地我們就看到掛着布簾子的門口的東南方向不遠處,舅爺正彎腰一隻腳踩在地面上,另一隻腳踩在門口的大石頭上面使勁鋸曬乾了的柴禾,大哥看到之後,便立刻快跑着上前搶過舅爺手裏的手鋸幫忙幹了起來,我們幾個也飛快地跑到果園裏將其它曬乾的柴禾全部拉到這裏來。舅爺舅婆喜滋滋地看着蹦跳着遠去拉柴禾的甥孫們和正在輕鬆地鋸着柴禾的大哥,不住地感慨道:“老啦老啦,不行啦……”父親將屋裏的木桌端出來擺在屋前的太陽坡下,拿來小板凳,舅婆泡好茶水,便一同閒聊了起來,有時候也會遇到前來串門的同村鄉親,或者其他給舅爺舅婆拜年的親戚過來湊湊熱鬧。

那時的果園和往年相比,顯得更加地蕭條了,遠遠望去一個又一個的木樁展現在我們的面前,那一刻,我們的心裏覺得非常的可惜。或許那些枯樹在前幾年的時候,依然忙碌着春天開花、夏天成長、秋天成熟、冬天吸收儲備來年需要的營養,然而今天卻徹底枯萎了。這就是沒有及時管理的緣故了,或許它春天的時候還在開花,然而鬱鬱蔥蔥的樹葉卻在盛夏的時節悄悄落光了,收穫的時節裏,只留下爲數不多的幾個風乾了的果子懶洋洋地懸掛在枯萎的枝頭。

我想,當日夜生活在這裏的舅爺舅婆看到一棵又一棵的果樹逐漸枯萎的時候,他們的心裏肯定是難過又悲痛,然而無奈又無助,他們不得不接受眼前已經成爲現實的一幕幕。他們已逐漸老了,即使偶爾乾點小活,也累得夠嗆,自然無法承擔如此繁重的勞動,只能眼巴巴地無奈地看着眼前成爲事實的一切。果樹在自由生長,果子也相應地跟隨自己的個性成長,偶爾果園裏還可以看到沒有摘完的果子高高懸掛在果樹的樹梢處,遇到沒有被鳥兒啄過的水果,我們便爬上樹摘下來交給舅爺舅婆吃,也順道給祖母帶幾個回去。

當我們將地裏的乾柴禾全部撿完,把樹梢的好果子全部摘完後,便也到了快要吃飯的時間了。舅爺微笑地看着眼前堆得和小山一樣高的柴禾,舅婆慈祥地撫摸着我們的後腦勺,並接過我們從果園裏採摘回來的紅彤彤的蘋果。那個時候,是每年舅爺舅婆最快樂最開心最高興的一刻,也是他們心裏最舒坦的時候,看着眼前懂事可愛的孩子,他們肯定也想到了自己的那幾個成年在外忙着做生意,忙着幹那些所謂的大事的不怎麼着家的兒女們。

舅爺舅婆的幾個兒子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多年來一直做生意,也有了不少的積蓄,家裏新蓋了二層小洋樓,新添了電冰箱、空調、液晶電視機等現代化的家電,也買了小汽車,甚至在省城縣城也買了新房子。按理來說,舅爺舅婆那時候應該會過得很好,最起碼不用擔心一日兩餐及日常的所需。然而事實卻是異常的殘酷,他們已紛紛年過七旬,還要整天爲了自己的兩口熱飯而煎熬着,甚至在有病的時候,兒女不在身旁照顧,也只能隨意磕點藥而已。

高考前的那一年春節,是我最後一次見舅爺舅婆。那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獨自前往看望舅爺舅婆。那時候,祖母也已歸臨仙班四五載。我根據自己的記憶將看望舅爺舅婆所需攜帶的物品整理完畢,便騎着自行車踏上了前往舅爺家的那條水泥路。

求學後的那些年,家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鉅變,通村路全部修成了寬闊平坦的水泥路,各家各戶的廈子房也陸續新蓋成磚瓦混凝土平房或者二層小洋樓,原來的黑白電視機已經被越來越多的半導體顯像管彩色電視機取代,就連村口收麥子時碾場用的碌碡也早已不見了蹤影,原本收麥子時熱火朝天的盛景永遠成爲了過去。

儘管剛剛下過雪,天氣也非常的陰冷,然而路途走親訪友的人並不少,順着平坦的水泥路直行穿過記憶中熟悉的村落和已經破損不堪的磚瓦窯,在前方拐個彎便到了那條熟悉的小路上。那條小路上由於人跡罕至的緣故,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我只能使勁推着自行車艱難地向前行走,不時有路旁頑皮的桐樹會調皮地將樹上的積雪悄悄抖落下來,打在我的後腦勺上,瞬間便落在了我的衣領裏。我顧不得擦去身上的雪,仔細看了看周圍的那些果園,周圍的那些麥地,還有不遠處的暗紅色的磚瓦房,磚瓦房的煙窗里正徐徐冒着青煙,我想那時侯舅爺正在忙着收拾火爐,舅婆坐在暖烘烘的土炕上忙着剪窗花。

我堅持要順着小路去看望舅爺舅婆,並不是爲了貪圖路途近,而是爲了將這一份珍貴的記憶深深地印在腦子裏。我清晰地知道,在後面的日子裏,我看望他們的機會將會越來越少,而他們身體的康健程度也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逢年愈下。不知不覺中,曾經熟悉的磚瓦房便映入我的眼瞼。

幾年不見,磚瓦房倒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屋前新栽了一棵柿子樹,而果園裏的果樹卻全部不見了蹤影,展現在我的眼前的只有一片綠綠的麥田,看着裹着厚厚的積雪正在酣睡中的麥苗,我的眼前,頓時看到了果樹被挖走時的那一幕。我想,那一刻,舅爺的心裏肯定是既難過而又無奈的,同時也是有欣慰存在的,與其看着親自種植的果樹一棵又一棵地枯萎在自己的面前,那如同用一把鋒利的菜刀殘忍地割掉自己身上一塊又一塊的心頭肉,倒不如一次性被全部挖走,長痛不如短痛也顯得乾脆利落。

看着房前堆得和房檐一般高的一大堆柴禾,我的心裏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舅爺舅婆日常生活所需的柴禾不用他們親自收拾了,難過的是承載舅爺畢生心血的果園此刻永遠成爲了歷史。我心裏一邊回憶着往昔的難忘歲月,腳底下一邊向前走着,遠遠地看到曾經熟悉的那條布簾子依然掛在門口。

那條布簾子,是舅婆花了好幾天的工夫用那些不用的碎布一針一線縫補做好的,我上前摸了摸,軟綿綿的,伸手掀開花布簾子,一股熱風迎面撲來,等我走到臥室土炕邊的時候,舅爺舅婆也沒有感覺到我的到來。此時,舅婆正躺在屋裏南牆邊的土炕上休息,從棉被上的上下起伏看得出來舅婆已經睡着了,而舅爺正在手拿火鉗子收拾着房檐正下方的火爐,爐子裏的火很旺,隔着爐子都能聽到裏面燃燒着的火焰發出“呼呼呼”的響聲,火爐旁的一個鋁水壺嘴裏正“咕嘟嘟”地冒着熱氣,火爐的煙窗管上面綁着的鐵絲圈上面烤了三兩個饅頭。

臥室的擺放和前幾年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原本的土爐子如今換作鐵爐子,而且更加的暖和更加的舒服了。原來的兩張木方凳依然在火爐的正北邊,方凳的西邊是一個刷着黑色油漆的木櫃,木櫃上面擺了一臺黑白電視機,電視機沒有室外天線,只有一架袖珍型的小天線插在電視機的後面,因而電視機的節目很少,只有一兩個臺可以觀看,這對於不怎麼看電視的老年人來說也是足夠的。

臥室的東邊是儲物室和廚房,放眼望去眼前的儲物室裏只有一座洋灰櫃和幾個竹籠,洋灰櫃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看得出來洋灰櫃已經很久不用了。近年來,每年新打的糧食都是直接送到麪粉廠裏,留下一些糧食供日常生活換面用,其它的糧食一次性換成現款,如果缺面了直接去領面就行了。空地上另外胡亂擺放了幾個用蛇皮袋子包好的竹籠和幾截卷好的澆地用的塑料軟管,除了牆角的幾件農具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物品。廚房閒置的時間也比較久了,土竈裏的鍋灰已經被塵土覆蓋,竈膛裏的大鍋早已被取了下來放在廚房門口的水甕旁。水甕倒是經常使用的,上面蓋了一張木蓋子還有一塊乾淨的麻布,揭開蓋子,水甕裏面是清澈的井水和已經凍了一圈又一圈的冰塊,水甕裏的水滿滿的,從旁邊的水滴看得出來舅爺應該剛剛給水甕裏新舔過水。果然,臥室的火爐邊放着一個裝滿清水的小鐵桶,我驚奇地發現土炕東北角的空地上緊挨着牆角擺放了一口小鍋和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有兩個大大的瓷罐,我想那裏面肯定放着舅爺舅婆日常生活所需的饅頭蔬菜等日用品,一個精緻的調料盒也靜靜地躺在瓷罐的旁邊。

我在轉身的時候,一不小心撞了牆角的小木凳,舅爺舅婆那一刻都醒了,看着眼前的我,開心地問道:“我娃,啥時候來的,來的時候不短了吧?”我立刻回答道:“剛進門,剛進門。”

舅婆從炕上起來,迅速將炕上東南角的木櫃打開,拿出準備好的糖果放在土炕上的小桌子上讓我吃,舅爺也從瓷罐裏拿出一盤又一盤提前炸好的糕點,看着眼前的一塊塊香甜的糕點,我的腦海裏便清晰地展現出,他們在這裏忙碌着揉麪、生火、煎炸的一系列場景,他們已紛紛至耄耋之年,卻依然要爲了這些瑣碎事而操勞着。看着眼前不住忙活着的舅爺舅婆,我的心裏非常的不是滋味,內心裏我也清楚地知道那一刻不能流淚,立刻強忍住將要掙脫眼眶流出的淚水。

或許是舅爺舅婆提前知道我今天要來,他們已經於前一天晚上提前切好了蔬菜和肉,一大早也換來了香甜的饅頭。在我的幫襯下,一頓飯迅速做好,我們祖孫三人一起圍坐在火爐旁的桌子上,我看到舅爺舅婆拿着饅頭的手在微微發抖,儘管吃着美味可口的飯菜,然而,我的心裏卻不是滋味,幾乎每口菜、每口饅頭都是就着淚水一起吃下去的,淚水的味道是既鹹又苦的。每一滴淚水,都是他們平日裏的苦和累以及心中的淒涼,我懷着無限的悲痛和難過,將就着一行又一行的淚水,幾番狼吞虎嚥之後一頓飯便也吃完了。我不忍看着眼前那兩位慈祥的老人費力地嚼着碗裏的肉和菜,便悄悄將我吃完飯的碗筷收拾了,直接走出了屋子。

在雪地裏慢慢地走着,我強忍了半天的淚水如開閘的洪水般從眼眶裏流了下來,我的心裏無數次地想象着舅爺年輕的時候,在果園裏忙碌着的場景。無論是萬物復甦的暖春,還是烈日炎炎的夏日,或者在碩果累累的金秋,甚至是白雪皚皚的寒冬,他都在果園裏終年忙活着,不是在疏花,就是在定果,或者在給果樹施肥、採收果子、修剪果樹……

夜幕來臨之際,我幫舅爺舅婆收拾好家裏的一切,便辭別他們,踏上了回家的路,我不住的回頭看看那座熟悉的老房子和那片嫩綠的麥苗以及回味腦海裏的果園,直到眼前看不見任何的蹤影爲止。

那一刻,我也非常感謝天王老子,讓我親愛的舅爺舅婆的身體依然康健,然慶幸的同時,又感到無比深深的失落。承載着舅爺一生辛勞的果園沒了,只留下一片綠油油的麥地和屋前的那顆柿子樹依然隨着日出日落時刻陪伴着屋檐下的兩位老人家。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再也沒有看望過他們,只是每每想念他們的時候,就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起往昔的難忘時光。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過得非常的不好,甚至生病的時候無人照顧。對於他們的困境,即使是作爲外甥的父親也無能爲力,更何況我又能如何呢?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向老天祈禱,讓他們生活得好一些,我也不敢奢求大富大貴,只是殷切地期望讓他們能吃好穿暖,每天高高興興健健康康地生活就滿足了。而上天卻非常的殘忍,三年前的今天,舅爺永遠離開了我們,只留下舅婆獨身一人依然苦苦掙扎在那座老房子裏。

從最後一次給舅爺舅婆拜年距今爲止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如此漫長的時間裏,我的內心深處時時刻刻在想念和藹可親的舅爺舅婆。無論是朝陽升起的清晨,還是日頭高照的午後,或者是夕陽西下的黃昏,甚至是無數個夜晚的夢裏,我都在想念他們以及往昔的一切。那一刻他們在忙些什麼,是開心是快樂,還是痛苦還是憂愁,是在果園裏幹活,還是在菜地裏摘菜?

舅爺如今已皈依仙界多載,那片承載舅爺畢生心血的果園亦跟隨舅爺的仙逝而漸漸消失了。往事隨風過,一切已成定局,就讓舅爺的果園和過去的那些瑣碎事都順着屋前的那顆柿子樹向廣闊的天地中蔓延,化作一縷青煙永遠消失在茫茫天地中。

願舅爺在地下安息!

我在轉身的時候,一不小心撞了牆角的小木凳,舅爺舅婆那一刻都醒了,看着眼前的我,開心地問道:“我娃,啥時候來的,來的時候不短了吧?”我立刻回答道:“剛進門,剛進門。”

舅婆從炕上起來,迅速將炕上東南角的木櫃打開,拿出準備好的糖果放在土炕上的小桌子上讓我吃,舅爺也從瓷罐裏拿出一盤又一盤提前炸好的糕點,看着眼前的一塊塊香甜的糕點,我的腦海裏便清晰地展現出,他們在這裏忙碌着揉麪、生火、煎炸的一系列場景,他們已紛紛至耄耋之年,卻依然要爲了這些瑣碎事而操勞着。看着眼前不住忙活着的舅爺舅婆,我的心裏非常的不是滋味,內心裏我也清楚地知道那一刻不能流淚,立刻強忍住將要掙脫眼眶流出的淚水。

或許是舅爺舅婆提前知道我今天要來,他們已經於前一天晚上提前切好了蔬菜和肉,一大早也換來了香甜的饅頭。在我的幫襯下,一頓飯迅速做好,我們祖孫三人一起圍坐在火爐旁的桌子上,我看到舅爺舅婆拿着饅頭的手在微微發抖,儘管吃着美味可口的飯菜,然而,我的心裏卻不是滋味,幾乎每口菜、每口饅頭都是就着淚水一起吃下去的,淚水的味道是既鹹又苦的。每一滴淚水,都是他們平日裏的苦和累以及心中的淒涼,我懷着無限的悲痛和難過,將就着一行又一行的淚水,幾番狼吞虎嚥之後一頓飯便也吃完了。我不忍看着眼前那兩位慈祥的老人費力地嚼着碗裏的肉和菜,便悄悄將我吃完飯的碗筷收拾了,直接走出了屋子。

在雪地裏慢慢地走着,我強忍了半天的淚水如開閘的洪水般從眼眶裏流了下來,我的心裏無數次地想象着舅爺年輕的時候,在果園裏忙碌着的場景。無論是萬物復甦的暖春,還是烈日炎炎的夏日,或者在碩果累累的金秋,甚至是白雪皚皚的寒冬,他都在果園裏終年忙活着,不是在疏花,就是在定果,或者在給果樹施肥、採收果子、修剪果樹……

夜幕來臨之際,我幫舅爺舅婆收拾好家裏的一切,便辭別他們,踏上了回家的路,我不住的回頭看看那座熟悉的老房子和那片嫩綠的麥苗以及回味腦海裏的果園,直到眼前看不見任何的蹤影爲止。

那一刻,我也非常感謝天王老子,讓我親愛的舅爺舅婆的身體依然康健,然慶幸的同時,又感到無比深深的失落。承載着舅爺一生辛勞的果園沒了,只留下一片綠油油的麥地和屋前的那顆柿子樹依然隨着日出日落時刻陪伴着屋檐下的兩位老人家。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再也沒有看望過他們,只是每每想念他們的時候,就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起往昔的難忘時光。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過得非常的不好,甚至生病的時候無人照顧。對於他們的困境,即使是作爲外甥的父親也無能爲力,更何況我又能如何呢?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向老天祈禱,讓他們生活得好一些,我也不敢奢求大富大貴,只是殷切地期望讓他們能吃好穿暖,每天高高興興健健康康地生活就滿足了。而上天卻非常的殘忍,三年前的今天,舅爺永遠離開了我們,只留下舅婆獨身一人依然苦苦掙扎在那座老房子裏。

從最後一次給舅爺舅婆拜年距今爲止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如此漫長的時間裏,我的內心深處時時刻刻在想念和藹可親的舅爺舅婆。無論是朝陽升起的清晨,還是日頭高照的午後,或者是夕陽西下的黃昏,甚至是無數個夜晚的夢裏,我都在想念他們以及往昔的一切。那一刻他們在忙些什麼,是開心是快樂,還是痛苦還是憂愁,是在果園裏幹活,還是在菜地裏摘菜?

舅爺如今已皈依仙界多載,那片承載舅爺畢生心血的果園亦跟隨舅爺的仙逝而漸漸消失了。往事隨風過,一切已成定局,就讓舅爺的果園和過去的那些瑣碎事都順着屋前的那顆柿子樹向廣闊的天地中蔓延,化作一縷青煙永遠消失在茫茫天地中。

願舅爺在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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