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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吹過長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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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風吹過長篇散文

汨羅江是南方常見的河流,江面不寬,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模樣。從江西黃龍山發脈,經平江,過汨羅,匯入洞庭。一般來說依地勢,大部分河流都是由西向東的流向,而汨羅江卻是自東向西流入洞庭湖,這是個不多見的現象,是否也就體現了她與衆不同的氣質?而公元前278年,流涉的屈子,在五月端陽的縱情一躍,就更增添了她的悽美和傳奇。那溯江而上的懷甫亭是否就是關於詩聖杜甫所追求的精神家園,永恆歸宿?於是乎臺灣詩人余光中稱讚汨羅江爲“藍墨水的上游”。這實實是對騷風楚韻的真誠讚頌和頂禮膜拜了。

屈大夫是如何在江岸形單影隻,濁而又清?大概在後人的心中已至模糊,那只是一種穿越時空的鏡像。悲愴幽懷的離騷、天問卻是千古絕唱。

杜工部在“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後,茅屋又爲秋風所破。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疾呼,其實和屈大夫的哀生民之多艱的控訴有同樣的情感視角和真切感受。而汨羅江有幸接納了歷史的際遇,成就了自然和思想的結合,江以人名,人以江永,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完美演繹。

汨羅江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般風情萬種,甚而至於在親身掏起一捧江水後感嘆水之常形,發出無來由的輕嘆。是的,她只是衆多河流中的一條,很平常,像人羣中的不引人注目的一個映像。當河水流逝,裸露的河牀顯得有些俗氣。然而,當水漫江堤,草長鶯飛的五月來臨,艾草和昌蒲在糉子和龍舟的空氣裏卻飽滿妖豔得蒼翠欲滴。在甦醒的季節,積蘊得太多人文光芒和求索情懷如春訊般滂礴而來,以一種吶喊和渲泄的姿態,放任感情的洪流,象士兵在集結號的'招喚裏鏗鏘前行。是的,一個有魂靈的河流注定要扮演燭照時空的引領。而魚們在河妖的懷裏山鬼般自由,遊着芬芳,吐着汀蘭。是舞者,是歌者,更是行者。

(二)

“望爺墩”是女嬃經常去的地方,屈子行吟的不捨晝夜使得她的心時刻難以割捨。等待、尋找其實就是惦念。不知有多少個風雨飄搖的黎明或黃昏,不知有多少次淚眼婆娑的惶恐或失落。血脈親情的子規啼咽,使人心力交瘁。

生命是個花開花謝的自然過程。我們不知因何而來,何時而來,更不知在哪個埡口,哪個季節隨風而去?這是個沒有把握的未知。在某種冥冥之中的坐化該是佛門高僧的生命領悟,而大多恐怕是聽從了上天的召喚。

我在汨羅江邊獨行,想象在二千多年前的五月,形容枯槁的屈大夫是怎樣的糾結?歸去是解脫,那些故國的惆悵、烽煙的暴戾、美政的泡影折磨着詩人的每一根神經。痛苦不僅僅是物質的貧瘠,思想者精神世界的崩潰便是生命的終結,等不及隨風飄逝的那一刻。

漁父們划着小舟,拋着粟米,尋找水澤的軀體;江底的魚蝦們被鑼鼓聲驚擾,也許對於它們來說,熱鬧喧囂是大自然的現象,倘能感知是因一個人的離去而成爲人類的永久節日,恐怕又是一種別樣的話題了。

想象先輩們如能在雲端、在水底、在黑夜裏注視曾經作爲生命的世間萬像,雖則是一種不現實的思念,卻能體現人們對世界的依依不捨,難說再見。但如果有魂靈,那魂靈的天堂該有多少衣袂飄飄?

友人詮釋西天如來之意,謂如此而來,如此而去。來者是今生,去者是來世。然而來世去哪裏?來世我是誰?也許答案有千萬種,但無不表達對生命過程的深深眷戀,相思永遠!

我想把屈老夫子看作一個符號,在端午年年的龍舟鼓聲中感受生生不息,綿延不絕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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