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案中心九年級教案

蘇教版九下課文:《雪》四人談

本文已影響 2.19W人 

 《雪》四人談

蘇教版九下課文:《雪》四人談

 讀《雪》需要聯想

 王蒙

《雪》這篇文字(類似的還有《秋夜》等),比較接近於我國古代所說的“興”體,“興者起也”,用現在的話說,也就是聯想。它生動地描寫景物,然而它不是一般的風物畫,不是“賦”,不那麼直觀、真實。它又不是寓言,不是“比”,不是那樣自覺地用一種對象作手段去表達另一種對象或另一種抽象的思想。但它只有“興”的前一半,某種具體的事物——雪,卻沒有後一半:從這個具體事物聯想起來的更大更深更感人的形象和思想。這可能是由於作者的有意含蓄,也可能是由於作者無意自覺地去完成這一聯想,他在某種程度上只是憑直感寫雪罷了。但是妙就妙在哪怕是在這種嚴格的侷限於對具體對象的描寫中,由於描寫是這樣深刻地抓住了具體對象的特徵,這種特徵是這樣濃重地體現了作者的內心世界,而作者的內心又是這樣深刻地體現了時代和社會的矛盾;因此,這些描寫就富有啓發性地提供了將對象的特徵重新加以結合的條件,以至於,在“雪”的後面,那種更大更深更感人的形象和思想,已經成熟到呼之欲出的地步了。在這種情況下,讀者的切切實實從形象出發的,而又是活潑敏捷的聯想,是多麼必不可少,多麼引人入勝啊!

 靈魂的柔軟和堅硬

  黃蓓佳

我沒有研究過魯迅日記,不知道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中期,魯迅寫下這一篇美文《雪》的時候,是不是正在北京的四合院裏住着?他是穿着薄薄的棉袍,背靠着屋內微溫的爐火,透過帶窗格的玻璃,凝望半空中那些如粉如沙的朔方雪花的嗎?那一瞬間裏,他的目光是不是越過千里萬里冰封的世界,越過幾十年漫長的時間隧道,回到了童年的南國的故鄉?如果是這樣,當他在紙上寫下那些關於江南之雪的文字的時候,他的姿態應該是恬靜的,嘴角的笑容是溫情的,心裏的渴念是悠遠、惆悵而又飽滿的。也許他的眼睛裏還有些微的溼潤,因爲昔日不可重來,記憶只能留存於想像,既然他已經似一粒種子被風吹離家園,命運就註定了他一生的漂泊動盪,故鄉成了他心中無數凝縮的碎片,一點一點,時時浮出,像他手中須臾不離的菸捲一樣,深吸一口,五臟六腑都被滋潤得舒服,而後那煙霧又絲絲縷縷地離他而去,使他的心臟和軀體越發地頑強和堅硬。

是的,所有那些我們熟悉的魯迅的形象——我們從照片上看到的,從書中讀到的,從史學家口中聽到的,從他的紀念館裏瞻仰到的——都是頑強和堅硬的,一個鬥士的靈魂,不屈者的靈魂。只有細讀他關於故鄉的文字,熟悉他的阿長媽媽,他的朋友閏土,他的“三味書屋”和“百草園”之後,浸潤在他情趣盎然的童年世界時,我們纔會輕輕地嘆一口氣,欣悅地想到,魯迅也是溫情的魯迅,是柔軟和童真的魯迅,率性和孩子氣的魯迅。

這樣,我們可以閉上眼睛,仔細想一想魯迅筆下“滋潤美豔”的江南的雪花了。在我們的眼前,冬花在雪野中斑斕地開着,蜜蜂在花間嗡嗡地鬧着,小手通紅的孩子們在門前雪地裏忙碌地塑雪羅漢,閒適的父親也踱過來幫忙。雪羅漢用果核嵌眼,胭脂塗脣,目光灼灼,嘴脣通紅,但是隻一個晴天就化了,成了不透明的水晶模樣。這就是魯迅心中富足的故鄉,溫暖的故鄉,安逸和春光無限的故鄉。即便在冰雪襲來之時,也掩不住處子—樣明媚的笑靨。這樣的土地和氣候,能夠消融一切堅冰,讓人的情意繾綣,醉眼矇矓,春心蕩漾。

所以魯迅離開了故鄉,因爲他靈魂的另一面是頑強和堅硬。他要讓綿密和潮溼的雨死了,變作凜冽而孤獨的白色精魂。他渴望見到“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的朔方大雪,欣賞它們“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的激情和瘋狂。他心中的理想,他的心志、性格、做人做事的原則,無一不契合着朔方大雪的本質,鋪天蓋地地飛落,紛紛揚揚地揮灑,咄咄逼人地閃爍,以壓倒一切的氣勢,撲向黑暗中的世界,夢想塑造出一個潔淨和純美的輝煌。

靈魂的另一面,那種故鄉的溼雪浸潤出來的柔軟和溫情,他把它留在了紙上,留在了自己的文字和心裏。

只能是這樣,別無選擇。

 簡潔精純的《雪》

  斯 妤

魯迅先生的文章,向來以洗練著稱。寫人寫景敘事,無不簡潔精純,絕無半點冗雜。

《雪》全文不足八百字,描繪的層次卻很豐富:江南的雪野,雪地裏孩子們的嬉鬧,朔方的雪,曠野裏雪花升騰的壯闊場面。文字可謂簡潔,但每個層次的描寫都恰到好處,添一字嫌多,減一字嫌少。而無論形還是神,卻都準確地傳給讀者了。比如文章開始,僅用“滋潤美豔”四個字,就將江南雪的特質準確地概括出來,並因爲它同時調動了視覺、觸覺,所以給讀者的印象鮮明而深切。後面對於朔方的雪的描繪,用了“如粉,如沙”兩個比喻,四個字便寫盡了北方那乾燥、紛飛的雪花的特質。而旋風中的雪景的壯觀,作家只用這樣幾個簡潔的短句描繪:“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瀰漫太空”——寥寥數語,那曠野上閃閃地旋轉升騰的壯麗的雪景已如在讀者眼前。

《雪》的獨特之處

  李允經

《雪》的獨特之處,在於作者不僅僅寫了“朔方的雪”,而且運用想像,擴大了藝術的視野,把它和“暖國的雨”“江南的雪”作了對比描寫。作者說:“暖國的雨,向來沒有變過冰冷的堅硬的燦爛的雪花。博識的人們覺得他單調,他自己也以爲不幸否耶?”這是先拿“暖國的雨”和“朔方的雪”作對比,或者說是以前者來襯托後者。相比之下,朔雪不僅幸運而且有一種優越感了。這就隱約地流露了作者對它的戰鬥丰姿的喜愛和讚賞。然而全文對“暖國的雨”,也僅僅是這樣一個挑戰性的發問,此外,便不再多用筆墨。在藝術處理上是略寫。對於“江南的雪”則不然,是詳寫,而且就篇幅來看,佔了全文的大半。但就全篇來看,這依然是一種對比,或者說是一種襯托,是以南雪的柔美來進一步襯托北雪的壯美,從而巧妙地抒發作者那種渴想暖春,渴求光明;憎惡嚴冬,憎恨黑暗的思想感情。

對比和襯托是一種藝術手段和技巧。在文藝作品中,我們常常見到藝術家們把人與人、事與事、景與景作對比,並在這種對比描寫中表達自己的傾向和愛憎。散文詩《雪》正是以對比和襯托的藝術手段來“謀篇”,使作者的感情沿着對“暖國的雨”“江南的雪”和“朔方的雪”的藝術描寫,由低潮走向高潮,由平靜走向熱烈。

猜你喜歡

熱點閱讀

最新文章